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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白衣男子?

这日清晨,一大早,张子千就被二哥派来的人吵醒,催着赶着去了张府南门的竹苑。

据这个家丁所说,二少爷给她请的琴艺师傅来了,让她务必赶紧去拜见。

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跨进了竹苑的大门。一片悠扬悦耳的琴声自林间传来,让人如痴如醉,仿若梦中。

在一片绿意盎然,清新如画的竹林小亭内,她见到了弹琴的人。

此时他正坐在亭内,低头抚着案板上的玄琴。白色的衣袍随风而动,青丝飘舞,一双修长白皙的双手落在琴弦上,弹奏出旷人心怡的音符。

似是察觉到有人前来,他停住了修长的五指,抬头望去。

两人眼神交汇,他略带茶色的双眸深深地撞进张子千的眼里。眼前男子斜眉入鬓,凤眼微稍,眉目如画,白皙的皮肤在林间绿意衬托下,仿佛透明,此情此景,竟觉不是人间所有。

张子千看得痴了,入了神。

直到耳边传来两声轻咳,她才回过神来,看见二哥自林间走来,捂着嘴假意咳嗽着。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看一个陌生男子看得发呆出神,她顿觉有点不好意思,恼羞成怒的瞪了她二哥一眼。

张子念也不再嘲笑她,带着张子千进到亭里,对白衣男子道:“慕兄,这便是舍妹张子千。”又转过头,对张子千道:“妹妹,这是慕国公府的公子,慕白渠。”

白衣男子朝张子千施了一礼,道:“初次见面,二小姐果真如传闻般明艳动人,温柔娴静。”声音如他的琴音一般清雅动听。

可这人说谎都不打草稿吗?她张家二小姐在民间一直是个丢人现眼的傻子形象,哪儿来的传闻说她明艳动人,还温柔娴静了?

定是二哥这样跟他说的。她拿眼瞥了瞥他二哥,见她二哥正用手摸着鼻子,别过脸去,一副不关他事的样子。

张子念突然想起了正事,他又转过头来,对子千道:“慕公子日后便是你的琴艺师傅了,还不快快敬茶拜礼。”

这就要拜师了?张子千觉得这流程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她背过身去,头脑恍惚地拿起亭里小桌上的茶壶,朝着杯子斟茶。

她回头抬头打量了一眼正与二哥交谈的白衣男子,看着男子挺直的肩背,觉得眼前这个背影有点熟悉,很像那晚花灯节救她的那个男子。同样是一袭白衣,气质出尘。

可她又有点不确定了,因为这个男人刚刚对她说“初次见面”。虽说她那晚穿了男装,但并未做过多装饰,所以还是能分辨出是一个女子的。如果慕白渠真是那晚救她的男人,他没有理由装作不认识她。

她又向他腰间看去,也并未看到那块白月玉佩。

难道是她认错了?可是真的很像...

她又出了神,杯中的茶水已经斟满溢出,而她还在往里倒着水。

“千千。”

她下了一跳,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茶壶。

张子念见她这么神色不宁,以为妹妹身子不舒服,忙到:“千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就是,就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累。”张子千解释道。

此时却听慕白渠开口道:“鄙人不才,略通一点医术,可以给二小姐看看。”

“那劳烦慕兄替小妹看看了。”

张子千只得不情愿地伸出胳膊,让慕白渠替她把脉。

慕白渠道了声:“得罪了。”便将白皙如玉的双指搭在了张子千的手腕上。

手腕上传来一点温热,他的手指并不似他人一般清冷。

“二小姐脉象沉而弦长,中取和缓,并无异常,不过有时浮大而散,好像,”他抬头看着子千,黑眸中带着隐隐笑意,

“好像有点,紧张...”

张子千脸顺间通红,紧张?她才不紧张呢!这人就是个半吊子,还要学别人把脉。

她连忙收回了手,可她加速的心跳却骗不了她...

“慕兄,你就说我妹妹是有事还是无事?”张子念急了。

“没事,舍妹很健康。”

“那就好。没想到慕兄不仅擅长琴棋书画、诗经礼乐,就连望闻问切的医理也不在话下。”张子念赞道。

“略知皮毛罢了。”

“既然千千无事,就赶紧地拜师吧。”张子念仿佛生怕慕白渠跑了一样。

张子千不以为然,看着慕白渠:“那慕公子会武吗?”

“在下并未习过武艺。”

张子千哦了一声,有点失望。

那晚救她的可是个绝顶高手,难道他真的不是救她的那个白衣男子?

慕白渠见张子千明显失望的神情,没说话,只是淡笑。

她二哥倒是憋不住了,忍不住替他好兄弟说话,“千千,虽说北雎以武为尊,但你也不能小瞧了文人墨客,那流传千古的乐曲文章,诗篇画作,可皆是出自文人之手。”

他知道因为身为慕国公府的公子,慕白渠却不会武艺,和他一样被那些世家子弟排斥在外。可能也是这个原因,两人才走到了一起,成为了好朋友。

张子千没想到两人会误会,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没事,鄙人确实不会武艺,才疏学浅,二小姐见笑了。”慕白渠略带惭愧地道。

他琴棋书画,诗书礼乐样样都好,还会医术,却说自己才疏学浅。

这话却噎得她更不知如何辩解了,只得又起身斟茶去了。

不是要拜师吗?好,那就好好拜拜他。张子千拿着斟满了茶的茶杯,看着眼前的白衣背影。

她温顺的笑着朝着慕白渠走去,在要靠近慕白渠的时候,她假装摔倒,手中的茶杯脱手而出,眼看就要往慕白渠的后背砸去。

此时,他却仿佛不经意间侧弯了腰,茶杯越过慕白渠,直直地砸向她二哥的脸。下一秒,张子念就满面茶水,张着嘴,呆若木鸡。

张子千见状,躺在地上,连忙倒头装死。

而慕白渠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棋子,看见眼前形容狼狈的张子念好像也是没反应过来。

他拿出随身带的锦帕递给张子念,忍俊不禁地道:“张兄,没事吧?”

“我没事...”张子念僵硬地擦了擦脸上的茶水,声音带着寒气,对地上的张子千道:“千千,没摔伤就赶紧起来吧。”

他坐在慕白渠对面,对张子千的所作所为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她是假意摔倒,本想提醒慕白渠小心,他还没开口,没想到慕白渠侧身捡地上一颗棋子去了,慕白渠是一点儿事都没有,一杯茶水全泼他脸上了。

还好茶水是早就备好的,已经有些凉了,不然他这张俊脸就保不住了。这样想着,他又瞪了眼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张子千。

张子千也是万分懊恼啊,她本是想试探一下这个慕白渠会不会武功,如果不会,茶水泼他身上,也报了他之前调笑她,还让她哑口无言的仇。

没想到弄巧成拙,把二哥淋成了个落汤鸡。

今天这师,怕是拜不成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也不想跟他学琴。

张府大堂,此时张子念已经换了身衣服,梳整了一番,恢复了平时的仪表堂堂,从容淡定。

“慕兄,今日招待不周,多担待。”他对慕白渠道,“舍妹大病初愈,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边说边起身弯腰,恭敬地对慕白渠作了个揖。

“我无碍,倒是张兄淋了水,小心感染风寒。在下就不叨扰了,张兄保重。”慕白渠起身回礼,告辞走了。

张子千虽然假意摔倒,但为了效果逼真,手心上还是擦破了点皮。

此时平安正在给她家小姐上着药。张子千觉得这点小伤口完全不用擦药,可是拗不过这两个丫鬟,只得随她们折腾。

张子念本想再敲打妹妹一番,见张子千手心发红,又是心疼不已。只得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张子千以为拜师学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慕白渠又出现在了张府,而且这次直接来了她的院子里。

她清晨起床,伸着懒腰,感慨着花香鸟语,空气清新。她走到窗边,却看见一白衣身影正坐在院里石几旁,手里翻看着一本书。院门口还有几个丫鬟不时朝他张望着。

她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人,怎么会在她院子里?他还以为他不会出现了呢。

她叫来喜乐,问道:“他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小姐,你说慕公子吗?慕公子很早就来了。”

“那你们怎么不喊醒我?”

“小姐,奴婢是要叫醒你来着,可慕公子说不要打扰你休息,他等你醒来便是。”

“那他来干嘛?”

“他不是二少爷给小姐请的琴艺师傅吗?”

哪门子的师傅?又没拜师!

张子千忍不住腹诽。

她朝着慕白渠走去,在他面前站定,弯腰行礼,轻喊了声慕公子。

“不知慕公子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慕某来给二小姐指导琴艺。”

“那琴呢?我这里可没琴。”

“今日先研习一下琴史,不弹琴。”慕白渠对她的不客气丝毫不在意般,仍是柔和地笑看着她。

一张俊脸在初曦的晨光里,仿佛镀了一层金光,眉眼里笑意冉冉,美不胜收....

难怪院外不时有丫鬟经过,不是来借洒水壶,就是来借剪子。

祸害啊!张子千忍不住心道。

“二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大半天过去了...

张子千双手托着腮,双眼迷离地看着眼前一张一合的朱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不会累吗?拿着手中的破琴谱可以絮絮叨叨一上午,她已经听得昏昏入睡好久了。

要不是他长得好看,秀色可餐,声音还磁性悦耳,只怕她早就睡过去了。

她上下眼皮打架,终于合在了一起...

她刚闭眼,只听“咚”的一声轻响,她的头顶传来硬物敲击的痛感。

她瞬间清醒,摸着疼痛的头顶,坐直了身子,看见慕白渠手里居然拿着一支戒尺,那正是打她的凶器。

他,他居然打她?

虽然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没少因为犯困被老师用尺子打过手板心。

可那是尊敬的老师。眼前的慕白渠不是她承认的师傅,年纪也不比她以前大多少,她是真的没有为人徒弟的代入感...

她有点羞愤,起身回了屋。

慕白渠见状,万年不变的温润脸庞终于露出了惊慌,忙起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