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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事与愿违

周围的空气,有春天干燥的味道,置身在校园的吵闹声中,那位句话显得尤为刺耳,准确无误的传入了江竹昀耳朵。

背后一僵,凉意顺着血脉慢慢的涌动着,直到上了心头,再也不动了,就那样冰冷着全身。

周身冷的彻骨。江竹昀面目表情呆滞了一下,明显的是没有接受得了这句话,大概缓了有半分钟的样子,才慢慢的抬起头,那一双桃花眼澄澈,好像盈满了不解和失措,追问着,“你说什么?”

对面的人投来了一丝不可置信的目光,连同着睫毛都在颤抖。宋织繁站的不远,看的真切,心里当下脆生生的疼了一下,挣扎了几番,撤回自己的目光,生怕流露出任何留恋的神色,溃败这勉强伪装的冷漠。

宋织繁努力的保持着冷静和平淡,将柔软的心硬生生的封闭起来,又沉默了一会,从嗓子眼里蹦出了一句话,“我说,我们分手吧。”

江竹昀这次听得更真切了,那句话,短短的五个字,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刃般插进了柔软的心脏上,暂时还没能喷涌出血液,就梗在那,疼痛感,前所未有,疼痛感绵长。

“我说完了,我先回去了。”宋织繁眼睛酸涩得厉害,恨不能下一秒就狠狠的往下流眼泪,缓解内心翻江倒海的疼痛。可是她不敢流下来,生怕前功尽弃,丢盔卸甲。

“为什么?”江竹昀没有伸手去拉宋织繁,只是在身后,低沉的开口,似乎还没有清醒的接受这样的事实,固执的像个孩子,可又偏偏不能哭闹,只是像是自问般,说着。

宋织繁已经背过了身,眼泪尽管是强忍着,还是有些小小的泪花在眼眶周围闪烁,晶莹剔透,“回家待了两天,觉得和你一起看不到希望,不想和你一起白吃苦,没什么意义。”

“没了吗?”江竹昀又等了一会,却迟迟没有等到回应,刚才那些话,他似乎觉得伤的还伤的不够深,仍是不死心的追问,然后等待着,等待着,却依旧是良久的沉默。

“没了。”又过了很长时间,宋织繁咬了咬牙,心一狠,说的彻底,决绝,没有拖沓,不带犹豫。说完之后,转身,离开,动作果断,步伐稳重,带着不大的双肩包,往宿舍楼里走去。

楼下,那一小片空地,只留下了一个萧索落寞的背影,僵直,尴尬,在你一片天地间,显得有些孤单,无助。

在女生宿舍的楼下,江竹昀不知道站了多久。周围的吵闹声始终没有听过,在耳边和蝉鸣演着二重奏,来往的谁,他不知道,只是他清楚的感觉到周围一切事物的流动,而自己好像被滞留原地,还活在刚刚宋织繁说分手的那一刻。

江竹昀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去的,他没有哭,没有挣扎,弱小的忍着刚才那些字字句句在耳边回放,然后放肆着他们尽情的伤害着那颗心,一下下的将刀刃抽出来,鲜血喷涌,却不敢叫喊。

那一路,发生过什么,江竹昀不记得,周围的一切吵闹又很安静,世界的光线明暗交错,一直从学校到了小破房子,风不知道是什么开始挂了起来,有点凉,有点撩人,只是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实。

宋织繁说完那句话,一狠心,没有回头,感觉到脸上有咸咸的液体在蔓延着,脊背有些僵硬的疼痛,肩膀上有重物压住的沉重感,拖着宋织繁的步伐,将那重量缓缓沉入心底。

走到了寝室门口,宋织繁停住了脚步,眼睛里的眼泪,被硬生生的往回收,然后被一双纤纤玉手擦拭得干净,白皙的脸上,除了毫无生气,什么也没有了,看不出喜悲,看不到情绪的浮动。

门开了,室友们都在,一起回过头,看向门口。

已经是一个月不见了,三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姚思思的第一个冲了上去,“小花,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甄艺在一边没有说话,这些天没看见宋织繁也免不了担心,今日看见了,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初子喻很会察言观色,看得出来,宋织繁的眼里不只有单纯的疲惫,更有难以名状的忧伤和小心隐藏的坚强,只是碍于面子,她没有主动提起,显然,宋织繁也是不想别人看得出来她的伪装。

宋织繁没有说话,目光扫试过姚思思手里的一瓶冰镇矿泉水,仍旧没有开口,拿起那瓶冰水,仰头倒了下去,一口接这一口,没有停顿,一口气,见了底。

整整一大瓶的冰水,就那样大口大口的被倒了进去,那刺骨的凉意顺着喉咙钻进胃里,尖锐的痛感没有马上袭来,只是那寒冷流过肺腑的感觉真切长久。

宋织繁却没有什么反应,感受到身体里冰冷的感觉在横行,沉默着,将背包放了下来,然后脱下鞋子,衣服也没有换,随手扯过来一床被子,蜷缩在里面,侧过了身。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有泪水从眼眶里奔涌而出,渐渐的沾湿了枕巾,顺着那脸颊,遍布整张面孔。心里装着的那么多压力,难过,能放任着她流泪,却不能纵容她叫喊出声音,她还在克。

“她这是怎么了?”姚思思手里握着刚才宋织繁喝光了空瓶子,有些呆愣住,没有反应过来,转头问身边的初子喻。

初子喻看得出,宋织繁这一个月,应该是经历不少事,心里隐隐担心,“她胃本来就不好,这水这么凉,一口气喝那么多,一会不胃疼才怪呢。”

甄艺坐在宋织繁床铺对面的书桌前,也不知道怎么办,“那咱们早点熄灯睡吧,晚上看着点。”

三人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早早的熄了灯,安静了下来。

夜,是寂静里嘶吼的野兽,宋织繁蜷缩在被子里,觉得周身冷得吓人,眼睛里的泪水好像止不住了,一颗颗的淌着眼泪,滑落,爬行在整张脸上,潮湿,微咸。

好像只有流着些廉价的泪水,才能缓解内心的疼痛,证明心脏还在跳着,没有死。

那一片相同的夜空下,老房子里,江竹昀没有开灯,一个人坐在沙发的角落里,目之所及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寂寞。他好像有一点点的领悟到了那句分手了含义。

这意味着,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小花,开始嫌弃他一名不文了。这意味着,他这样自己都觉得垃圾的模样,让他最心爱的女孩失望了。这意味着,他们要分开了,那份甜蜜的爱情没有了,从今往后,两个人未来变成了一个人独行。这也意味着,他自以为是的美好,和那些回忆,统统都将永远成为回忆,那些说好的将来,都散了。

江竹昀躺在沙发上,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到现在也是这样呆滞的坐在这,满目悲怆,眼泪都吝啬。

后悔吗?后悔!

只是,那又怎么样呢,如果再来一次,江竹昀还是不会开口去追问,去扯破脸皮的恳求,因为当时他没有真正的体会到那份悲伤,更无法预见到未来那么多的日日夜夜。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骨子里坚强倔强,更坚韧骄傲。可江竹昀到此时此刻也不愿意相信,那个陪她说要一起走的宋小花,会说出如此这番话,轻而易举的就结束这份他觉得深刻的爱情。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江竹昀心里忽然攒齐了一股火,瞬间烧了起来,灼。烫着薄薄的心壁,火辣辣的疼的难受。

黑夜里,那些不好的情绪疯狂的滋长,蔓延。

气愤,不平,和那些嫌恶,痛心搅到一起,缠绕着江竹昀,将他包裹的严丝合缝,呼吸不到空气。

那寂静,是长久的,苦涩的,甚至是一眼望不到头的。

江竹昀在这一片黑暗里,不自觉的,流出了咸咸的液体。

当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江竹昀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不知有多久,尖锐的铃声划破了黑夜的宁静,听着是那么刺耳。

江竹昀没有想接的欲。望,随意的将手机丢弃在茶几上,看也不看一眼。

只是那电话铃声固执的响了好几遍,江竹昀为了求得片刻安静,不耐烦的拿了起来,那头的声音急切,“江师兄,小花发高烧,你能来一趟学校吗?”

江竹昀一下子站起来,匆匆的挂了电话,连钥匙都没来得及带上,就冲出了家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反应激励,据像是身体最本能的回应一样,他担心,没来由的,就是担心。

这么晚了,如果不是宋织繁高烧的厉害,初子喻是不会深夜打电话给他的,此刻,焦急,是不必说得。

很晚了,老房子附近,没有什么车,江竹昀又实在等不及,只能边跑边等,一路风尘仆仆,脑子里有的只是宋织繁的现在的状况。

下午的事情,暂时被忘记在脑后,没有原因。这些和宋织繁的身体比起来,都是杂七杂八的事情。

她,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