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穿越小说 > 倾城囚妃:恶魔王爷的宠溺 > 第68章全文阅读

雨菲想象不出当年的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胆子独自离家出走?只听风清缓缓地说:“当年我娘当真的绝情,就算她恨透了我爹,也该顾念我啊,那时候我还这么小……我爹一样的无情,虽然随宁朝的先帝南征北战战功赫赫,可是到头来不过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抛妻弃子!”

雨菲手指的指甲轻轻刮着酒坛上凸起的花纹,没有说话,她知道风清接下来还有话要说,此时此刻自己只是一个听众的角色。

风清微微一笑,清风和煦的笑容在风清俊美的脸上并不罕见,可是此时的笑容在这个地下密室中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满是苦涩。他提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酒水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流淌到他石青色的衣袍上晕染出一片片的湿痕。他僵硬地笑着,缓缓地说:“那个时候我是多么的恨,恨薄情的娘亲,恨无义的父亲。我拼命地习武,一手创建了追兰阁,为的就是杀尽天下薄情寡义之人!”

雨菲学着风清的样子,提起酒坛喝了一口酒,这坛桂花酿虽然清甜可是到底是酒,喝多了竟然感觉出些许的辛辣。脑袋已经有些昏了,她手肘支着桌子,托腮看着风清,仿佛又回到前世和要好的朋友推心置腹聊天的时候。

风清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后来我暗地里收钱杀人的事情被一心向佛的娘亲知道了,她找到我,劝我放下屠刀。可是我没有答应,收钱杀人,杀尽天下薄情寡义之人有何不对?见我不听劝告,娘亲便再也不认我这个儿子。我虽然每年以供奉香火的名义给她大笔的银子,可是她始终都不搭理我,在她的眼里,我大约就是那么一个杀人魔头了吧。”

雨菲摇了摇昏沉的脑袋说:“不是,不是的,风清你若是杀人魔头,天下间就再没有好人了。”如此超然世外,脱俗清雅的风清如何会是杀人魔头?雨菲这才明白,为何那年秋天在素心庵里,慧心师太对风清的态度如此淡漠了。也明白了,为何当日风清离开素心庵后笑容会那么的僵硬了。

风清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我从小到大都是孤零零的,不管生活多么艰苦,不管习武多么痛苦我都一个人承担着,因为这个世界上,连最亲的两个人都不会关心我。可是我错了,直到我爹去世的时候,我才知道他这么多年来的苦心,他当年领着青楼女子回家,便是想要成心气我娘出走,我爹他跟随先帝多年,对先帝多疑的性子最是了解,为了防止先帝登位后诛杀功臣,为了不让祸事牵连到我娘和我的身上,他才出此下策将我娘气走。”

风清悲痛地看着茶案上的灯盏,淡淡地说:“直到我爹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当年的作为完全是为了保全妻儿,他的心里是那么的爱我娘,如果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尼姑庵在天下初定一场**的北地如何能安然无恙?他也是极在乎我这个儿子的,若不是他暗中相助,我如何会遇上功夫绝伦的师傅,又如何能学得这一身的本事?我一直以为这么多年,我是最苦的,其实最苦的,是我爹啊。”

这是一个非常凄苦的故事,人间总是不乏这样的明着对人不好,实则却是在竭力地保全他的故事,不知道该叹一声痴傻还是该被这样的深情感动。

风清的脸微微泛红,不只是因为饮了酒还是因为心情的激动,他炽热地看向雨菲,深情地说:“我从前想着,能与你做一辈子的朋友也是不错的,可是我爹这辈子的凄苦我不想再重复,深藏心里的话一定要说出来才好。今日我且问你,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只要你点头,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若是你摇头……那……那我们依然是朋友。”

雨菲垂眸看着眼前精致的酒坛,前一秒还是个听众,没想到一下子就变换成女主角了。她鼓起勇气迎上风清的目光,淡淡地笑着:“我说你今日为何要让我来这个密室呢,这里幽然静谧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可惜,风清,我的孩子还在宫里,而且经过赫连玉的事情后,我不想再轻易地谈感情了。风清你如此优秀,一定会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子的。”

雨菲的话一句句地说出来的时候,风清脸上的神情也在渐渐的黯淡下去,他神色凄然地看着雨菲,良久回不了神,仿佛一下次被人抽取了灵魂一般。雨菲不忍心见他这副模样,于是想要转移话题,难道男女坐在一起就只能谈感情吗?她斜了下眼睛看到密室角落的那张书案,忽然想起昨天良氏提及的青凤公子的画,于是问道:“对了,上次你帮我寻的青凤公子的画是在哪里找来的?”

风清蓦然回神,别开仍然带着凄色的目光,淡淡地说:“你问他作甚?”

雨菲回答说:“我在宫里答应了别人,要再寻一副青凤公子的画,你上次再哪里寻的?再寻一副可好?钱我定不会少付的。”

风清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只见他缓缓走到那张书案的跟前,提起毛笔蘸了墨水,在画卷的落款处题了一行字,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小印,盖在了落款处。然后提起那幅画,说道:“你要的急了,来不及裱了,就这样吧。”

雨菲惊讶地站起身,几步走上前去接过画,看了一眼画幅的落款处,赫然是“青凤”二字,她惊得都快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青凤就是风清,风清就是青凤!老天啊,清风原来不仅功夫好,人长得俊美儒雅,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绝活,他为什么不去卖字画啊,这可比卖酒赚钱多了!

风清凄然一笑:“魏某此生,只在心情愉悦的时候作画,先后所做画卷不超过十副,小时候习武师父夸奖我之后作画,追兰阁成立之日作画,酿的美酒的时候作画……你我相识的时候作画,今天这一副是等你的时候所做……这是最后一幅,魏某从今往后再不作画了!”

雨菲捧着这幅画,只感觉它重若千斤,风清他自称魏某,他说他只在开心的时候作画,他说他从今往后再不作画!风清,难道我错了吗?我让你从今以后再也快乐不起来了吗?雨菲垂首死死地盯着画,僵在原地不能动弹。

僵持良久,风清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递到雨菲的面前,开口说:“你若是不愿意同我一起浪迹天涯,今后在宫中须得多多小心。这枚玉佩是个令牌,有事的时候只需将此玉亮出来,自会有人与你接应。你……好自为之。”

雨菲伸手接过玉佩,玉佩上面还带着些许温热的体温,它上面刻着一株清雅的兰花,幽静甜美。

风清见雨菲收好了玉佩,这才说道:“苏皇后死了以后,皇后之位必然是你的,你聪慧善良一定会是一位好皇后。魏某不日便要离开京城了,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你要走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要去哪里?”雨菲连忙问道。

风清微微一笑:“孑然一身,两袖清风,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无需挂念,今日一见,我已了却了所有的情丝,今后便真的是超然世外远离红尘,饮酒下棋安然度日了。”

雨菲还要问,可是风清看样子并不想说出他要去哪里,而且自己今天回宫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出来,当断的自然是要断的,于是不再发问,将玉佩在怀中放好,俯身一拜:“今日一别,请多保重!”

风清的脸上复又挂上温厚地笑容,说道:“走吧,我送你出去,那边虽然有人易容成你的样子,可是时间长了也不好,你这回佛寺的禅院吧。”

雨菲没有说话,跟着风清出了密室。然后在朋来聚的后门重新坐上了那辆简单的马车,赶车的依然是个小丫鬟,路上无趣,雨菲忍不住开口问那丫鬟:“你可认识春杏?她现在在哪里?”

丫鬟手中赶车的动作继续,嘴上回答说:“春杏死了。”

“死了?如何就死了?”雨菲大惊,那样一个沉着冷静机智过人的女子,为何会死?

赶车的丫鬟说:“不光是他死了,几个月前主人安插到皇宫里的人全部都死了!我以前不知道主人为何一定要安插人去宫里,今日看来,主人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啊。”

雨菲这才明白,自己在皇宫中芳菲殿里安然度日的时候,暗地里闻人殇与风清之间进行着的是怎样的对抗,看起来青天白日光阴静好,可是暗地里却是杀戮重重,互不相让。还好风清没有硬拼,还好风清他已然决定离开京城,不然若是闻人殇真的恼了,那可就不好了。雨菲心中忽然有些庆幸自己今天没有回应风清的情谊,不然岂不是要连累了他?

马车在佛寺的偏门停了下来,丫鬟告诉了雨菲去禅院的路线后便告辞了。雨菲小心谨慎地来到禅院,还好此时沙弥们在做晚课,四处走动的并没有什么人。一路很是顺利地厢房,见厢房门口有清秋守在那里,于是从厢房的后面爬窗子进了房间。

房间里那个小沙弥假扮的自己正在榻上睡觉,面容和自己十分相似,还好只是躺在床上睡觉,没有其他的举动,不然难保不会被请求拆穿。雨菲与那沙弥再次对换了衣服,然后小沙弥从窗子离开,雨菲装着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拉开门,让清秋备马车回宫。

黄昏时分,雨菲结束了宫外的一天,回到了芳菲殿。几个月大的圆子依依呀呀地奶娘的怀里吐着泡泡,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而刚出生没两个月的三皇子琅则吃饱了奶在摇篮里睡得正香。御膳房的人摆了一桌子的菜,说是全公公说了皇上晚上留宿芳菲殿。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安详。如果这里不是皇宫,那么雨菲会觉得自己很幸福,有可爱的孩子,还有一个能力不算差的丈夫。

没过多久闻人殇便带着全公公等一干内侍监来到了芳菲殿,酒菜全都摆好了,雨菲此刻心情不错,来到闻人殇的身边坐了下来,递了一双银筷到他手中,轻声道:“你今日定是又忙了一天,多吃一些。”

闻人殇接过银筷,刚准备去夹菜,忽然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下一刻他放下筷子,扭头看向雨菲:“今日上香可还顺利?听说你在禅院的厢房里睡了大半日。”

雨菲别开视线,装作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皇上果真神通广大连我在厢房歇息都知道,我不过是觉得佛寺之中清净,想在那方外清净地好好地休息一下,也好沾一些佛门的祥瑞之气,避避晦气嘛。”

闻人殇冷然一笑:“既然是在禅院里睡了大半日,为何身上有着如此浓厚的酒气?”

雨菲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人的心肝到底是怎么长的?风清的布置都那么细致了,避开了所有的耳目,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识破了蹊跷,果然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心里这样想着,雨菲还是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说:“皇上弄错了吧?你闻到的是这餐桌上酒壶中的酒气吧?”说着抬手捉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给闻人殇。

闻人殇冷然一笑:“朕可不是你这里吃奶的娃娃,这一壶是女儿红,可不是桂花酿!”

雨菲当下语结,还能说什么呢,这个时候说得越多描得就越黑。沉默,沉默中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雨。不想闻人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啪地一声将酒杯顿在桌上,大袖一挥,厉声道:“摆驾朝阳殿!”一筷子的菜都没吃,就这样扬长而去。

这时摇篮中的婴儿被那声历喝吵醒,哇哇地哭了起来,奶娘们慌作一团,哄着婴儿。雨菲苦笑着拿起筷子,这样一大桌的御膳,可不能浪费了,可是那伸出去夹鱼的筷子为什么总是夹不起来呢?最后只得将筷子拍在桌上,起身朝芳菲殿外走去。

一路来到朝阳殿,御书房里灯火通明,闻人殇并没有看折子,而是沉闷地站在窗子边上,手背在身后,浑身上下不满了狠戾之气,一旁伺候的内侍监们低低地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口。

雨菲缓缓地走到他的身边,低声喊道:“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过是想去帮良贵妃寻画。”

闻人殇心头的忿恨再也忍不住,他扬起手,一记耳光就这样落到雨菲的脸上:“朕关了你这许多时日都没能断了你的心思,竟然借着外出上香的当口又跑去私会男人?你眼里可还有朕?!”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不过是去见个朋友罢了……”雨菲捂着火辣辣的半张脸解释说。

闻人殇厉声喝道:“朋友!什么样的朋友能让你怀下那逆子?难道还嫌朕头上的绿帽子不够多?!”

雨菲心头一阵锥心之痛:“闻人殇!你终于说实话了!原来我的孩子在你的眼里就是逆子!那好啊,你看不惯我,我这就出宫,保证以后再不出现在你面前!”

“想走?你就这么想与那奸夫远走高飞?”闻人殇冷冷地笑着,“若是让你就这样走了,朕岂不成了这世上最窝囊的男人?!朕今天就告诉你,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这座皇宫半步!哪天朕若是死了,就拉你一起陪葬,到了地下你依然要紧紧地绑在朕的身边!”

雨菲想要辩解,可是闻人殇已经先一步拦腰将她抱起,扛在肩头,朝寝宫走去,来到内室之中,拍了一下墙上的机关,只见明黄色的异常宽大的龙床里面的墙壁轰隆隆地离开一道缝,闻人殇扛着雨菲走进那道缝,毫不怜惜地将她扔到地上。雨菲爬起来,四处打量着这一方狭小的空间,应该是修建出来供帝王关键时刻藏身的地方吧。

还没回过神来的,只感觉腰上一沉,一道铁锁缠上自己的腰肢,同时一把明晃晃的大锁在闻人殇的手中锁上。雨菲心中慌乱,扯了一下铁链,只见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暗室的墙壁上,墙壁异常的坚固,自己这是被……囚禁了?

闻人殇眸子里一道寒光闪过:“我本不欲如此囚禁你的,可是你再一次地践踏了我的心,我都那样原谅你,想要与你重新开始,可是你呢?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勾搭其它的男人,你当朕真的就舍不得动你么?”

雨菲撕扯着腰上的铁链,大喊道:“闻人殇,我没有勾搭别人,你让我信你,你为何却不信我?快放我出去,我要见我的孩子!闻人殇,你快点放了我!”

闻人殇弯起嘴角,冷冷一笑:“放你出去?放你出去勾搭奸夫?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说完抬脚走出了暗室,然后轰隆隆地暗室的门合上,顿时暗室里面一片黑暗。雨菲心里顿时就害怕起来,若是她被这样囚禁了,她的孩子要怎么办?苏皇后不会放过那两个孩子的!想到这里她疯狂地拍打着那道暗门,可惜所有的声音回荡着狭小的暗室里,丝毫不能传到外面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