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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秦淮踏歌

一番倾诉,永乐帝这才明白王皇后为何如此生气。

两个外甥,一个被唐鼎死后剖尸不得善终,一个被送进了天牢,现在还关着,隔谁身上恐怕受不了。

“圣上,那可是我亲外甥啊,那小子直接就动手,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王皇后越说越气。

“皇后莫要上火。”

“我能不上火吗?我本家本来就人丁稀疏,现在好了,死的死关的关,虽然他们不成才,可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我王家何至于此!”

“圣上,一定要给臣妾做主,严惩那那小子啊!”

“咳咳!”

永乐帝干咳一声。

心中直呼干的漂亮。

王家那几个小辈平日里仗着皇亲身份横向霸道,他早就看不顺眼了,只不过碍于王皇后的颜面懒得理会。

现在唐鼎直接将事情抖出来,他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只不过他脸上却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唐鼎这小子太放肆了,做起事情简直不顾后果,皇后放心,朕一定狠狠的处罚于他。”

“对,狠狠的罚!”

“不过皇后啊,钱龙盗卖药材,强抢药农证据确凿,唐鼎也算是为民请命,被不少药农成为活青天,朕若是因为此事治他的罪,怕是会寒了百官黎民的心吧?”

“这……”

听到永乐帝的话,王皇后嘴巴一倔。

“那他盗尸毁尸的事呢?”

“古人讲究入土为安,我那可怜的外甥死了还不得安宁,尸体被唐鼎来回摆布,这总能治罪了吧!”

“嗯,这个的确影响恶劣,应当治罪!”

永乐帝摸了摸胡子:“大伴,传旨。”

“唐鼎毁坏尸体,有违乡俗,重罚三十大板。”

“什么?才三十大板?”

王皇后瞬间不开心了。

“圣上,这也太便宜那小子了吧!”

“皇后,唐鼎虽然盗尸毁尸,也是事出有因,并且他不是帮张威找到了真凶嘛,也算功过相抵。”

“哼,那也太轻了。”

“这样,加罚唐鼎罚金十万两,以充军需,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王皇后撅了撅嘴巴。

永乐帝笑着拉住了王皇后的手。

“今日天气不错,你我二人去秦淮河荡舟游园可好。”

“全依圣上!”

……

秦淮河上,笙歌燕舞。

花船游动,歌声悦耳。

岳松今日换了一袭锦袍,头戴猫眼金冠,负手立于船头贵气十足。

“大人,唐鼎父子已经离开金川渡。”

“只不过,太孙殿下让陈三金派了几名锦衣卫暗中保护唐家众人。”

“切,陈三金手下都是些土鸡瓦狗的废物,不必在意。”

岳松一脸不屑。

林七却是欲言又止。

“大人,我听说那唐鼎和太孙殿下交情匪浅,我们若是动了他的家人,万一交恶了太孙殿下……”

“呵呵,太孙殿下何等身份,岂会为一个小小书生出头,即便交恶了又如何,我锦衣卫还没怕过谁。”

岳松狞笑:“这唐家我吃定了,不过不是今日。”

“大人,春风楼到了。”

“好!”

岳松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抹变态的笑容。

“林七,今日没什么事,便不要打扰本官了。”

“大人……”

林七皱眉,他今日莫名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

办案多年,林七对危险特别敏感,养成了一众特殊的直觉,而此刻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怎么,还有事?”

“属下……告退!”

看到岳松走进春风楼,林七大手一挥。

“强子,小虎,你们各自带几个兄弟前后戒备,若是发现可疑人等立刻报告。”

“七哥,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郑重。”

“就是啊,难不成还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锦衣卫镇抚使不成?”

强子几人嘻嘻哈哈毫不在意。

林七板脸。

“听我吩咐便是。”

“是!”

看到林七不想开玩笑的样子,几人立刻散开戒备起来。

“希望是错觉吧!”

林七摇摇头,抱着刀立于阁楼之下。

“哟,岳大人,今日可是意气风发啊?”

看到岳松这一身贵气的装扮,老鸨双眼放光。

“姑娘们,快来伺候大人了……”

“不用!”

岳松笑着摆了摆手。

“这些用庸脂俗粉,我可看不上。”

“懂,我懂,这次新来的可都是好货色,有个丫头才十二岁,包管大人满意。”

“好,只要本官开心,钱不是问题。”

岳松抬手将一锭金元宝扔给了老鸨。

老鸨大喜。

“大人,您先去客房等待片刻,一会我就将人送到您房间。”

“嗯!”

岳松点点头,大步走进房间之中。

京城之中这些达官贵人们,有各种乱起八遭癖好的并不少见。

因此便有人专门搜寻一些独特的猎物,来满足他们。

当然,这种犯法的买卖,价格毋庸置疑。

即便他身为锦衣卫镇抚使油水充足,也有些捉襟见肘。

“只要得到唐家的家产,以后本官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哈哈哈哈……”

岳松大笑一声,斟了一杯梅子酒,自饮自酌起来。

“咦,什么味儿?怎么有点苦!”

岳松鼻尖微动。

那味道好似杏仁一般,淡香而又苦涩。

“难道是这梅子酒,改配方了?”

岳松摇摇头,继续自饮自酌。

……

秦淮河上。

一只画船缓缓而行。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永乐帝立于船头,举目远望轻吟诗篇。

“好诗,好诗!”

王皇后啧啧称赞。

“此诗景美情美,尤其是那一句落红不是无情无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简直情到深处,感人至深。”

“我也觉得是好诗,皇后可知道这诗是谁写的吗?”

“谁?”

永乐帝淡淡一笑。

“唐金元。”

“唐鼎那小子他爹?”

“不错!”

永乐帝眯眼看向春风楼。

“唐金元在中举之前曾经跟这春风楼的花魁有一段佳话,当日岭南才子前来……唐金元为所爱之人,当即作诗三首,而这首便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那状元公竟然还是个痴情之人。”

王皇后听的目露感动,对唐家父子的态度瞬间改观了不少。

“是啊,才子佳人,风流才情,我大明文坛却的正是这些佳话啊!”

永乐帝感慨一声。

“圣上求贤若渴,是臣妾短视了,圣上放心,臣妾日后不会故意难为他们父子了。”

“不不不。”

永乐帝笑着摇头:“皇后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可千万别惯着他们?”

王皇后不解:“这是为何?”

“玉不琢,不成器。”

“好,那臣妾以后替圣上好好雕琢这两块璞玉。”

“我的好皇后。”

就在两人亲昵之时,一道喝声陡然响起。

“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