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公子，你看这……”
老金丹顿时也拿不定主意了。
“你问我，一路上不都是你拿主意？”
哮天直接把皮球踢了回来。
“按照最优的结果来说，咱们自然该保血脉最优良的那个……”
“那不就是这凤鸟蛋？”
“但我们若选了凤鸟蛋，那这小蛇可就活不成了……”
“……”
哮天挠了挠头：“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老头你活了这么大岁数，就不知道什么办法能救活这小蟒蛇？”
“若是可以，我倒是想用自身的血脉来救它。可我只是一个人族，并没有什么珍贵的血脉。”老金丹叹了口气。
“好巧，我也没有珍贵的血脉……”
哮天也有点无奈。
难道要回去找自己那群小弟帮忙？
但它随即摇了摇头。
血脉对每个妖兽来说，都是最重要之物，人家凭什么为了一颗素不相识的蟒蛇蛋牺牲那么多？
哮天开不了这个口。
见这边迟迟不把子嗣还回来，巨鸟那边有些急了。
雄性巨鸟开口道：“恩人，我们的孩儿不适宜在外暴露太久，否则温度有差，对它的正常不利。还是赶紧交还与我们，有什么事情，后面再慢慢谈！”
温度有差？
听见这四个字，老金丹连忙运起修为，在两枚蛋的表面形成一层保护壳，给予了它们合适的环境。
哮天看向蟒蛇，有点好奇：“它们那么急，你为什么不急？你不怕子嗣出意外吗？”
“哼！你们既然是受它们的蛊惑而来，我又何必反抗？你死我活，妖兽生存的定律罢了，谁也逃不掉！今天虽然是它们赢了，但我相信，日后肯定有其他妖兽给我报仇！”
蟒蛇已经看淡了自己的生死。
“妖兽定律？”
哮天一愣。
当它还是一条小狗的时候，就被沈原收养了，从小一直在师傅的庇护下，一切都十分顺利，根本没有经历过寻常妖兽的成长环境。
所以它对这所谓的“妖兽定律”并不清楚。
“老头，你知道这‘妖兽定律’是什么吗？”
哮天朝老金丹问道。
“老头子我不是很清楚，但应该能猜个大概。”老金丹沉思道，“无非就是‘弱肉强食，你死我活，不择手段’那一套。”
“不过哮天公子你不用担心，太上长老叫我们出来收罗苗子，不就是为了改善这种情况吗？”
“在我们东道宗的庇佑下，所有妖兽都能获得安全成长的权力！”
老金丹是信心满满。
“呵呵呵呵呵！”
听见这席话，蟒蛇冷笑了好久。
“你笑什么？”
听见这阵笑声，哮天心里有点闷，但又不知道闷从何来。
“我笑你们东道宗，不懂妖兽！”
蟒蛇说道。
“我乃东道宗三公子之一，我除了本身是妖兽，麾下更是还有一大堆妖兽小弟！你说我不懂妖兽？”
哮天的语气罕见地认真了起来。
“哼！那我问你，你今天的成就，是怎么来的？”蟒蛇问道。
“我……”
哮天刚想说，却不得不顿住了。
它之所以能成为妖兽，一开始是吞吃了一头风狼的脑子。
后面，沈原不停收集各类妖兽给它吞噬，这才给它打下了无比浑厚的底子。
直到吞噬了血雾之后，它开始一飞冲天。
哮天沉默了。
原来自己之所以有今天的实力，是靠吞噬同类妖兽得来的！
再此之前，它居然都没有细想这个问题。
“妖兽终究是妖兽，不可能像人族一样！”蟒蛇嗤笑道，“我们要有更强的实力，就得需要更强的血脉！而要有更强的血脉，就必须吞噬其他的血脉！”
“我这一族，与那两只卑鄙的傻鸟之间，是天生的宿敌！从不知道多久远的先祖开始，我们两族便互相吞噬杀戮。它们杀我的伴侣，毁我子嗣；我抢它们的子嗣，都是妖兽命运的一环！”
“互相吞噬，强者生存！这是妖兽注定的命运！什么安全成长，都是谎言！”
蟒蛇吐着信子，将头颅靠近哮天：“我你那什么东道宗，只是想用这一招削弱妖兽而已！”
“我们妖兽，注定要在彼此杀戮和吞噬中走向更强，温和的环境只会让我们原地踏步！若真如这人族老头所说，今后所有妖兽都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长大，那才是妖兽的末日！”
“没了血腥的环境，我们便不会再进化，我们只会走向退化，直到变回普通的野兽！”
“人族这些看似高尚的手段，不过是掩我们耳目，他们是想从最底层将我们灭除！”
“人族见天道有缺，倾向妖族，便想从根本上改变我们，真是狡猾！”
蟒蛇字句铿锵，仿佛一记记重锤击在哮天心里。
“……”
哮天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哮天公子，别听它胡言乱语！太上长老的为人，你比我更清楚，他怎么可能会打这种主意？”
老金丹连忙帮沈原说话。
“为什么不能？人族终究是人族，在他们眼里，我们妖兽终究是不开化的野兽，对于威胁到人族生存的物种，他们向来只有一种手段──那就是赶尽杀绝！”
蟒蛇愤恨地说道。
“休得胡言乱语！”
老金丹气得吹胡子瞪眼：“信口开河，满嘴胡言！我东道宗太上长老乃万中无一的人杰，他不仅视妖兽与人族同等，更是愿意划出区域，专供妖兽生存！如此的存在，不容你诋毁！”
“哼！”
蟒蛇冷哼一声：“那你告诉我，若是从此不存在吞噬搏杀，他怎么让妖兽成长？”
“我宗太上长老智冠当世，他老人家总会有办法！”
老金丹对沈原有盲目的信心。
“呵！”
蟒蛇笑了一声，朝哮天问道：“你也这么觉得？你也天真地觉得你师傅有所谓的办法？”
“那好，我问你！你也是妖兽，你敢保证你自己以后进步的道路……完全不沾有同胞的鲜血吗？”
“……”
哮天沉默了。
它敢保证吗？
它不敢。
因为它现在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妖兽同胞的鲜血之上的。
若是今后再不能吞噬任何妖兽，自己还能得到进步吗？
哮天在心中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