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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一 托雷頓

用火烤过的腊肠带有一股浓重的烟熏味,除了阿姆斯壮毫不介怀外,其他几位的食欲明显都受到了影响。伊斯塔用面包片裹着腊肉勉强吃了一点后,终于决定放弃。他起身泡了一杯热茶,双手捧着铁杯,望着白雾缭绕的杯口发呆。

艾黎亚蜷曲在火边,只喝了少许的热茶,其他东西一点都没碰。墨兰索试图让她吃点面包或者芝士,但都被拒绝了。墨兰索无奈,只好翻动包裹,希望能寻找到些能引起大家食欲的食物来。

由于之前艾黎亚的所谓“领路”,让他们的行程完全偏离了预计,所带的食物也明显开始出现短缺。再加上所经之处多为荒凉之地,少有人烟,一时竟也补充不上。

两盒玉米罐头、几根蟹**、三个煮熟的鸡蛋,这已经是墨兰索能找到的最好的食物了。当她在包底找到那一袋马伊奶滓的时候,突然来了灵感。她兴奋地把玉米罐头统统打开,将蟹**、熟鸡蛋悉数剁碎,然后一起倒进一个不大的铁盆里,浇上马伊奶滓后稍加搅拌,一盆沙拉就这样诞生了。

墨兰索极有成就感地把杰作端到艾黎亚面前,示意她尝一口。“卖相可不怎么好。”一旁的伽罗瞄了一眼,低头继续和自己手中的腊肠战斗。

“真好吃,”艾黎亚尝了口,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改初时的颓败模样。

“大家都过来勉强吃些,东西不多了,先垫补些,希望今天能找到村镇补给。”墨兰索说着,走到伤者身边,开始喂他些食物。

用完早餐,众人收拾装备,西摩则继续负责饲养马匹,以及检查马上的肚带、鞍囊。等一切停当,队伍终于出发。

伤者被安排在伽罗的马上,两人同乘一骑。对于这点伽罗虽有抱怨,却也只能无奈接受。少数注定要服从多数,一个人的反对在一群人的赞同面前,总会显得脆弱而无力。

一路而东,经过的地方都是一片萧杀景象,即使是最茂密的树林也是稀稀拉拉。他们现在所走的已经无所谓道路了,马蹄踏过的地方大多是杂草丛生的枯黄。唯一的绿色是那些常青树木的叶子,荆棘丛在树下纠缠成棕色的网。

到拖雷顿的这段路花费了他们五天的时光。由于那位伤者的存在,他们的速度非常缓慢。伊斯塔时而会有所抱怨,但当看到伽罗那双更加哀怨的目光时,反倒好受了许多。

开始两天,他们很不幸,一直没有发现村镇又或农场。于是,本该是很美好的吃饭时光,对他们来说,反倒成了一种折磨。早餐、午餐还有晚餐,几乎都是一样的,面包、腊肠,偶尔还有一碗热汤。猎人出身的西摩试图寻找一点野味回来,可每次都是空手而返。为此,伽罗和艾黎亚自然少不了一番讽刺。

当他们遇到第一个村庄,看到那又尖又高的茅草屋顶、石砌烟囱冒出的袅袅炊烟时,心底的那份兴奋喜悦无以言表。

“这就是我们的家乡!”伽罗欢呼。

“妈妈,我要喝红菜汤!”艾黎亚跳下马,抱着一位农妇开始撒着娇叫嚷,“不要腊肠!”

这一夜,他们每个人的梦无疑是最香的。

感谢过村妇一家人的招待,又在村子里采买了一些补给后,他们再次上路。没有了吃饭的烦恼,气氛再次活跃了许多。伽罗等人的口水战再次燃起烽火。

三天后,当他们走上一个小山坡,在他们脚下,离他们不到一里的地方,一个城镇的身影出现在傍晚时分的残阳下。“托雷頓!”李?拜伊舒了口气,欣喜地说道。其他人闻言,高兴地想笑,忙放眼观瞧。

一道高十余米的巨石城墙把整个城镇包围起来,城墙之上,四角处各自耸立着一座尖尖的了望塔。沿墙建造许多木质的箭塔,士兵们在甬道上来往巡逻。

伊斯塔他们甚至能够看到城里,石板瓦片铺就的屋顶整齐地排列分布,在斜阳下反射着迷人的金红色。无数烟囱林立其间,炊烟四起。

“那里是‘翡翠之主’教堂!”墨兰索手指轻抬,遥指着城中的一个恢弘建筑的顶部,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我们下去吧!”伊斯塔带队,奔下山坡,穿过城外一片农场间的小道,来到了城门之下。厚实的城门全部由粗重的铁杉原木拼成,外表镶裹着黑色铁皮,巨大的铆钉密布其上。

望着闭合得严严实实的城门,伊斯塔几人面面相觑。李?拜伊从后面赶上,看了看几人的表情,微笑上前。他打马走到城门一旁,拉了拉门边垂悬着的一根粗黑绳索,旋即城门的另一侧便响起了一阵清越铃声。

黑色城门的顶部突然打开一扇小窗,一颗脑袋从窗口处探出。“早干什么了?城门已经关了,明天再来!”

“我们是岩盔城过来的俑兵,接了协防任务的。”诗人仰头回答。

“哦?证件呢?”

“这里,”李?拜伊扭头示意伊斯塔拿出证件。“这是我们的任务卷轴,上面有岩盔城主兰伯坚尼大公的印章。”

一个铁桶被绳子系着,从窗口处放下,“放进去!”窗口里的声音响起。伊斯塔连忙把卷轴放进铁桶,看着它被提上去。接着窗口哐当一声,紧紧关闭。

过了好一会,在伊斯塔等人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城门内侧终于传来脚步声。在难听的嘎吱声中,城门左下角处向外打开了一扇小门,赫然出现了一条仅够一匹马通行通道。守门人露出脑袋,黑着脸对伊斯塔等人喊道:“进来吧,动作快点!”

伊斯塔等人也懒得理会守门人的态度,一字排开,陆续进入小门。伊斯塔坐在马上,紧跟在李?拜伊身后,适应着进门之后的昏暗光线。

走道两旁森然站立着两队装备齐整的士兵,手中紧握长枪,虎视眈眈地盯着进来的几人。其中一个明显是首领模样的人看到满身包扎痕迹的那个伤者后,迈步上前,喝声问道:“你们是一行的?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伊斯塔刚准备回答,那个伤者突然挣扎起身,大声喊道:“我要见兰帕德将军,有紧急军情汇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