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苏瞳俏生生的站在房东旁边，“你有手机吗？”
房东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抬头看了她一眼，“有是有的……”
“那我们换一下号码吧！”
“但是——”
“啊？”
“我不记得自己的号码。”房东面无表情，“最开始发售的手机我就买了，但后来发现几乎完全用不上，所以就放在那里不管了。”
“啊……嗯……没……没关系的。”
房东起身，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掏出自己的手机来，“你可以把自己的号码告诉我。至于我的就没办法了。”
听到这里，屋内的众人都是一静。
“嗯？”房东冷静的环顾众人，等着解释。
“那个……老师？”苏瞳挂出了温暖的笑容，“你不会不知道——现在的手机都有来电显示吧？”
房东理所当然的说：“不知道。”
嗯……
不愧是房东，明明是这么尴尬的场景居然让他说的如此的理所当然，反倒是让沉默的诸位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大题小做了。
所以，先沉默一下好了。
“嗯，这样应该就可以了……老师你还有话费吗？”
“应该……还有。”
犹豫了！迟疑了！苏同学你骄傲把！你居然做到了！你做到了几十年没有存在做到过的事啊！！！
“说起来，”金小菲看着那两人互动，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徐言说道：
“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来联系方式啊。”
“哦，手机是吧。”徐言在身上摸索了一会，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出来。很普通的触屏。
金小菲也拿出了自己的，伸到徐言的手机上方扫了一下。
“快点呀。”
“……你在干什么？”
“……你没有这个功能吗？激光扫描？对到一起就可以互换号码的。”
“…………没有啊。这就是非学园的科技吗？”
“……我印象里这种技术没那么少见吧？”
“……我印象里恰好相反。”
沉默了一会，徐先生颇为沉重的反问：“是吗？”
金小菲的回答真是毫无犹豫，“是啊。”
小安趴在沙发上，看着周围这一圈人的互动与交流，
平静，和平，
有着保护者，与被保护着的。
没什么大事，
但充满着温馨的感觉。
果然——
这样有徐言哥哥的生活最棒了。
白色的萝莉露出了微笑。
当然，一如既往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可谓完全没有顾及事实的——
把所有的功劳全部放在了，自己的徐言哥哥身上。
“之前就觉得很奇怪的，在我的想象中你们这些神灵不要求倾国倾城，至少应该像房东你这样年轻力壮的才对。像老头和小孩算怎么回事？”嬉闹间，金小菲忽然问。
苏瞳听了也是好奇的看过来。
房东看了看苏瞳，回答：“小小正的强度不够，严格的说应该算是早产儿，为了能够保持正常的身体、思维、特征等等，需要更大强度的凝聚，所以就是这副样子。老奥的话，我最初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是年富力强的样子，后来因为他对人间斗争煽动太多我还差点干掉过他。不过后来再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因为一些经历上的个人原因，选择了维持这种老头的样子，同时还丧失了对煽动战争的热情，变成了这么一副样子则是在进入公寓之后的事情了。”
小安在一旁感叹，“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啊——”
苏瞳看气氛很好，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师，不能把西蕾尔小姐放出来吗？”
她还是很惦记着这位把自己拉进来的天使的。
房东说：“这件事还没有处理完，这种时候让她出来并不合适。”房东也有自己的考量，现在公寓的态度不适合太过于激烈，把一切开端的天使雪藏起来，既能说明公寓的态度，又不至于显得太有恃无恐。
“那……”
房东看出了苏瞳想要问的问题，提前开口道：“在可以确定关于她的问题结束之前，我是不会放她出来的。不过你可以放心的是，以她的体质，在里面待上几个月是不会有事的，顶多会饿一些，不过不会饿死。”
苏瞳回想起自己初遇西蕾尔时天使的样子，心中深深对“没事”的说法表示怀疑。
“但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吧？不会闷吗？”她适当的表示担忧。
房东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说：“要是你想，要往里面送什么东西，也是可以的。”
徐言在一旁，差点惊掉了下巴。
然而房东在这之后又是那副死了都不会有感觉的冷淡样子，似乎又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然而——
一定是有一些不同的，
那个自私的、博爱的、冷酷无情的、悲天悯人的房东，
那个留下过无数传说与谜团的神灵，
那个曾在不为人知的历史上呼风唤雨的死神，
在昨日与今日之间，
一定是有着什么不同的吧。
?
苏瞳告辞回家了。
即使经历了这些，他们的关系也确实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她也确实以“害怕”为理由在那里留宿了一晚（虽然是和金小菲挤着的）。
但到底苏瞳还是一位少女。一位少女，首先有的就是矜持。所以——先回家好了。
但苏瞳到底是苏瞳，在走之前就为自己再次回来留下了理由——
——为西蕾尔带玩具。
当然还有食物。
?
“所以，我这一顿打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挨的？”杰安德敷着面膜，倒不是希望皮肤变得更好，而是用之来挡住自己脸上的熊猫“妆”。
原罪的同伴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手抄兜、脸朝天，吹起了“我不知道不关我事啊”的口哨。
“你们啊，好歹让我死个明白吧——”
杜斯菲尔已经重新做了发型，更换上了崭新的燕尾服。其中在理发店被店员称赞头发被烧了一半脸居然没事真是命大；在服装店被店员称赞现在的替身演员真是敬业——居然玩真的？！
这是……是称赞吧……
总之，杜斯菲尔毫不留情的对老搭档说：“你还没死。”
然后杰安德不得不用上十分钟向他们解释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正确理解方式。
大家纷纷表示明白了。
于是——
整齐划一，手抄兜、脸朝天，吹起了“我不知道不关我事啊”的口哨。
杰安德看着这群家伙，叹了口气，
他看着他们的表情就可以知道，
——他们或许是把原本的理由忘了。
林支支吾吾了一会，“那个……你看啊……虽说人家告诉了你他只会必杀——但、但、但是你居然畏惧了死亡……那、那、那虽然没什么……让我们打一顿解解气总可以吧？”
众人纷纷点头。
好吧，可以确定，他们确实是忘了。
“没错！就是这样！作为补偿，以后一个月我们的卫生工作交给你了！”
哟，图特，你居然说的这么义正言辞？那么下次——
把你的裸体照送给毕瑟斯好了。
金发帅哥暗自想。
?
小小正坐在房顶。
他小心地找了一个角度，让下面的人看不见他。
小正太那绿色的眸子仰望着天空。
然后沉痛的低下了头——
太阳挺晃眼的。
和阿波摆造型时一样瞎眼。
他沉默不语。
和一向欢脱，各有各的玩法的其他房客不同，小小正是有着自己明确的目的的。他本身便是人类对于外太空的渴望而凝聚成的“概念”，他的意义本身便是探索太空，寻找外星生命，证明在茫茫宇宙中我们并不孤独。
而且他相对于其他诸神来说，果然还是十分的年轻，以至于无法用经历与记忆，将自己沉寂。
或者说，如果身为“早产儿”的他放弃了自己的“意义”，那么这个存在也会消散掉的吧。
所以，他的一切考量，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服务——
要尽一切可能的努力，积聚力量探索星空。
不是为了什么，
不为冷战、不为科技、不为名望、不为未来，
只不过——
这就是身为“神灵”的概念，也是小小正这个存在的意义。
说实在的，小小正对之前的公寓生活也没什么不满，只不过……
在这么一所公寓中，能发展到发射飞碟就已经很奢侈了。
同时要发展的屏蔽雷达、隐形迷彩则又是浪费了精力，
所以，在机会来临之时，
他毫不犹豫的试图打破是公寓与世隔绝的状态。
鼓动天使也好，鼓动房东也好，
他所为了的，不过是公寓外那广阔的世界。
小小正第一次露出了苦笑，
和房东他们那些已经适应并约束了自己“概念”的神灵相比，自己果然……
果然还是被自己的“概念”约束着的啊——
那么……
犹豫与伤怀就在今天来个够吧，
这之后，自己依旧是那个——
不会犹豫，
目标明确，
属于科技的神灵。
PS:今日双更，第一卷完成，嗯嗯，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