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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宗府

李全听柳瑶这么一解释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依旧没有放下戒心。想自己是奉太子密令前来保护柳姑娘的,除了太子,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让他接触柳姑娘半分,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公子,身家不知,性情不知,自己怎肯把柳姑娘轻易的交给他。

李全略一思忖便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这份恩情他日定当上门道谢,既然柳姑娘已经安全出来了,就不麻烦这位公子了。”李全说罢,不顾柳瑶眼里的诧异,仍旧道:“柳姑娘我们该走了,你放心一切有我,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既然家园已经被毁了,我看不如就到郴州去吧,虽然在下位卑官小,但养几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柳瑶本不想再去那伤心之地,但一想这李全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已经连累了阿达木他们与李全,如今带着父亲,又如何再好意思去连累别人。

旧地重游,就当离愁别叙吧。

柳瑶刚准备点头应允却被宗宏抢了先,“不可,这位李公子此言差矣,柳姑娘虽然现在已经安全了,但你看这老的老病的病,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郴州那地方我去过,离这里不说一月的路程也有大半月,这一路下去先不说柳姑娘的父亲能否撑得住这车马劳顿就是柳姑娘现在还受着伤,还有这位阿婆年纪已高,别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才好。再说这位公子与他的阿婆是在这草原上住惯了的,也就是你们中原人说的落叶归根,我想阿婆这么大的年纪了,肯定不会想离开自己的家园另去别处,就是一遭身死也好魂归故里,哪里就愿意成为孤魂野鬼?”

阿婆见宗宏说到自己,遂开口道:“这位公子说的对,我从小就生活在这草原上,这里就是我的家,除了这我是哪也不愿意去的,等柳姑娘养好了伤,我还是要回去的。”

“阿婆!”柳瑶眼里氤氲出雾水来,阿婆这么大年纪了怎好叫她跟自己受这颠沛流离之苦,这原是自己该受的。

李全知道宗宏说的不错,仍旧道:“还是不便打扰这位公子,我们可以去前面的城镇上找个客栈住下,等我收拾好了帐子就接他们住下。”

宗宏听完却是一笑,像是嘲讽般,“这位公子要真这么说的话,不是我打击你,你们身上现可有银钱?如果没有又如何住的了客栈?”

那空明给柳瑶的一千两银子虽然还剩下许多但都被那劫匪给劫了去,后来好不容易攒下的银子,又遭了这一招,那里还有什么银钱。

李全知道宗宏这是要给自己难堪,虽然他确实身无分文,但也不会为了银钱发愁,只要令牌在手,又何愁没有银子。只是他不能这么做,如果自己这么做了,柳瑶很定要问自己这银钱是何处得来的,到时候自己万一说漏了嘴,可就坏了太子的大事了,还会惹得柳姑娘生气。

左右思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大哥,我知道你的好意,是不想让我为难,我只求阿婆与爹爹平平安安就好,一切就由你决定。是福我们一起享,是穷我们一起担。”柳瑶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看出了李全对宗宏的敌意,如果硬是要让他去,恐怕他的心里也是十分不愿意的。

李全想了一圈,还是妥协了,“现今遇难不得不在贵地借住几天,只要那边收拾好了,我们自会离开。”

宗宏好像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了然的笑了笑。

正在假寐的柳瑶听到外面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伸出手掀开车帘往外瞧去,“又下雪了么?”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的漫长,就像那未知路途,怎么也走不到头,“咳咳……”忽然一阵风吹过,从柳瑶的脖颈处钻了进去,一个不备就咳嗽起来,柳瑶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披风,无奈露在外面的手还是冷的冰凉。

她从小就怕冷,每到冬天都是不愿意出门的,以前总是被安琪他们嘲笑,‘说她是冷血动物,干脆学那蛇冬眠算了。’如今是她在冬日里走过的最长的路,远离朋友,远离亲人,远离‘他’,远离家乡,到这么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来。

她突然觉得好孤独,好寂寞,她是那么的想念以前的日子,可是再也回不去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前的雪景也开始模糊起来。

“柳姑娘,你怎么了?”李全发现了柳瑶的异常,考口问道。

柳瑶想的太入神,以至于没有听到李全在跟她说话,只管拿眼睨着那一片片的飘雪,李全见状也不再言语,想到第一次在郴州见到她,她是那么开朗的一个姑娘,没想到现在却天天以泪洗面,心下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听到耳中突然传来的喧嚣声的时候,柳瑶知道他们这是已经进城了,不用去看也知道这都城的繁华,不知道这平章城是不是如阳城那般耀眼繁华,是不是路人所穿皆是锦缎,人人都烹食皆是肉汤。已经开始习惯寂寞的柳瑶突然被这热闹所包围,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感觉惶惶不安,仿佛她还是在那个繁华的都城,身边依旧围绕着亲人朋友。

“到了……”正在沉思的柳瑶被这一声打断,撩起的车帘处露出宗宏的脸庞,“柳姑娘到了!”声音再次响起,提醒柳瑶回到现实。

“是了,这是在平章城,夏朝的领地,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柳瑶对宗宏微一点头,见阿达木扶着阿婆下了车,自己也随后下去,刚出得车门便早有小斯放下脚榻,几天的颠簸使得柳瑶身体更加的孱弱,白皙的脸上毫无一点血色,本就不爱妆容的她,脸上显得更加的苍白。看着面前伸出的两只手,柳瑶并没有伸手去扶,而是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入眼便是一副梨花木的大门,漆上红色的漆,高悬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一看就知道此人书法不俗,也不知是谁的手笔。

进得门来里面的布置大开大合,并不在细节上做功夫,往前一望见白石崚峥,或如鬼怪,或如猛兽,纵横拱立,上面藤萝满布,枝干遒劲,一应的掩在皑雪之中,一条青砖小路直通向远方。宗宏将众人迎入青石小道,再走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阔,两边飞楼插空,一色水墨群墙,并无朱粉涂饰,皆隐与树木之间。

将到门前,宗宏并没有将几人往厅内迎,而是带至旁边的一个暖房内。

刚一到房内,宗宏便连忙吩咐人准备炭火香炉暖炉脚榻等物,又另吩咐人打扫几套房间让这一行人住下。原来这个暖房分两个房间,中间用一顶紫檀架子翠玉屏风挡开,外面似大厅一般,里面却是一应床榻等物俱全。

柳瑶早就疲惫的睁不开眼睛,困乏劳顿,神思萎靡。宗宏见状忙命人把她扶到里间的榻上休息。不多时便有下人来报说是房间已经准备好,请各位客人前去歇息。

宗宏安排好他们,忽而又打发人到宫里去请御医,那赫连睿得知消息,知道宗宏回来,想到他之前所说的,便一心一意的要来瞧个究竟,等到了府内听说女子病重,便也没强求着看,略坐了一坐,又聊了这几天的见闻,说了一会子的闲话就又回去了。

经过这几天的周折,连个年都没有过好,这天便是元宵佳节,柳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病也好了大半。一早宗宏下朝来到柳瑶房内。

“柳姑娘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宗宏进门便看见柳瑶斜依着卧榻左手松松拿着一卷书简也不在看,只管用右手支着头两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进来都不曾发觉。

本来见那藩国将军对宗宏客气的模样便知他官职不小,又见他住这么大的府邸就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几天又见夏朝皇帝赫连睿几乎天天来这府里找他,才知道他在朝中的地位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朝中有三朝元老等比他官职大了的多了去的,但却都比不过他在赫连睿心里的位置。

说起赫连睿,柳瑶对他竟不知是什么感觉,说他是自己儿时的玩伴,可人家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说他是帝王,可在自己心里他又是那个爱流鼻涕需要人保护的小男孩,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几次听宗宏说他想要见自己,都被自己以各种理由婉拒了,可能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沦落到此地步,如果他知道当年那个要强的小女孩变成了如此落魄的模样,会不会耻笑了她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真不是信口胡诌的。

“宗公子来了,刚才走神了,你说什么?”

宗宏见她如此模样,此时又斜卧在榻上,一身素衫裹着一副慵懒的娇姿,眼眸微睁,似含苞待放的芙蓉,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偏偏又长得魅惑人心,让人想靠近又不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