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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再见凌云峰

张开天迈入阵中,小白衣、小浪花也随他站了上去。

丽玉柔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站在一边的守祠叟、玉虚子、凌芳菲身上。

守祠叟说道:

“老朽自是要与仙子一同走,另外还有数名故友也要通知,此时不必算上我。”

他口的故友,只怕还包括那位曾经帮助过张开天的绕指柔夫人。

玉虚子矗立原地、巍然不动,道:

“师父与一众同门还在此处,我要与他们商议之后,再作区处。”

凌芳菲平时飒然明快,此时却是一幅犹豫不决的样子,踱着脚步,沉吟良久,才说道:

“要走,也得先告知父母一声,若是他们能与我一起迁移,那便是最好了。若是不行,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丽玉柔说道:

“既然如此,我便先送张公子他们回去,十五日之后,水榭之内,我会再开一阵。到时候你们通知要走的人来到水榭,过时不候!”

她双掌一扬,八卦之阵急速流转,场中所有光雾急速收缩,归于一线,光雾消散之后,张开天等三人也随之不见了。

凌芳菲呆呆地望着场中,一幅恋恋不舍的样子,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丽玉柔道:

“怎么,心有不舍了?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凌芳菲道:

“什么事?”

丽玉柔走开两步,低声在凌芳菲耳边说道:

“前次为印证梦笔之事,我曾经以独特心法深入到张开天的意识之中,他的心目中,早已有了一红、一紫两道身影,芳菲你绿衣虽妙,但可惜所遇太迟,只怕亦未有地位了。”

凌芳菲怔了一下,说道:

“两道身影?看不出来这个家伙平时木木讷讷的,倒挺花心!”

丽玉柔道:

“那你的意思是,争还是让?”

凌芳菲被她问的着急了,说道:

“堂主你也真是的,现在情况这么危急,能不能活下去都还在未知之数,人家哪里有心情细细琢磨这些事呢?”

说是没琢磨,只怕私下里早已琢磨千百遍了。

丽玉柔叹了一口气,道:

“我只是怕你走上我的覆辙,临阵退缩,到头来孤老一身罢了。”

凌芳菲将嘴向守祠叟一努,道:

“呶,那不是有一个痴心为你的人么?你就将就一下,收下他算了。”

丽玉柔将肩靠在凌芳菲身上,道:

“送给你,要不要?”

凌芳菲摇了摇头,飞快地逃走了,身后留下一串银铃一样的笑声。

……

混沌、黑暗、寂廖,阵法之中,虽是片刻,亦似永久。

张开天缓缓睁开眼晴,眼前是雾沉沉一片黑暗,这种黑暗,一般来说令人窒息,但他却感觉到无比的熟悉,因为这种暗,便是他自幼就已熟悉的云州之暗!

但云州亦是广袤无比,不知道此处是何地。

张开天走前两步,四下景物渐现,只见自己身处一座山脉之中,景物、道路似有印象,是自己以前曾经到过的地方,但猛然之间又难以印证。

他向前走了几步,拐了一个弯,忽然看到面前一座石柱,更有一名青年被绑在石柱之上。

那青年身材高大,面皮略黑,甚是面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青年似也未料到会有人前来此处,抬头瞧着张开天,两人面对面盯了几秒,一起认出对方来。

“路无忧!”

“张开天!”

原来黑面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张开天曾经投奔过的叔父——逍遥世外凌云峰的大弟子,路无忧。

张开天上前解开绳索,道:

“路兄,许久未见,你怎么会被绑在这里?”

路无忧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脚,道:

“咳,还不是因为触怒了师父,所以他才罚我。”

张开天想起路无忧为人恭让,事师至诚至孝,又怎么会无端受罚,见他不说,也不多问,便道:

“凌叔父可在山上,我当初离开之时,他正在闭关,此时应该出关了吧?”

路无忧道:

“当然,你们走了没多久,师父就出关了。”

张开天又道:

“若是在山上,我自然要去拜访一下,顺道也好替路兄你求求情。”

他这句本是玩笑话,却未料路无忧脸露尴尬神色,迟疑半晌,才说道:

“师父的确在山上,但你此时若要拜见,只怕有所不便。”

“哦?”

“只因师父时下正在接待另外一名客人,而这名客人,必不是张兄所乐见。”

一席话,倒惹动张开天好奇,他不由又追问了一句。

路无忧无奈,只得说道:

“实不相瞒,来者正是学无止境的少主智云中,是来劝我师父投诚魔界的。”

智云中,听到这个名字,张开天心中不由一沉,此人暴虐好色,当初玉纯月、玉璎珞、玉青灯,以及彩云庄小姐叶梦影,都险些为此人所侵。

他还钟情梵璃梦,视张开天为死敌。

若说张开天在云州有什么敌人的话,除了老对手令狐本草、梵云禅之外,这位智云中也可算得上一个了。

除此之外,此人武功高强,为人冷峻阴沉,亦是一名难缠的对手。

张开天问道:

“那叔父的意思是……一定是拒绝加入了吧?”

路无忧苦笑了一下,道:

“若是拒绝加入,我又岂能因为劝阻,而被绑在此处?他们相谈甚欢,师父似乎已经答应加入魔界,担任其中的堂主了。”

张开天心中冰冷,凌云峰曾经在危难时刻收留自己,却未想到他竟然与魔界勾结。心念至此,他忽然想起一事,问道:

“路兄,你可记得当初我与妹妹离山之时,你曾经交给我一件如意,作为药神门选秀大会的贺礼?”

路无忧点头道:“不错,是有此事,我还记得那柄如意的样子。”

张开天说道:

“那柄如意本来封存盒中,但到了打开之时,却是从中折断了的,当时惹出了一场波澜,不过后来化解了。”

路无忧“啊”了一声,道:

“有这种事?”

两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张开天才说道:

“叔父若要对付我,何不直接动手,为何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弯子?”

如意之事,出谋的是凌云峰,经手的是路无忧,落定在张开天手里,除此三人之外,再无第四人知晓。

路无忧是谦谦君子,人品已可论定,惟一的可能,就是凌云峰暗地里将如意折断,再让张开天到药神门去送死。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自己是故人之子,相处不到两日,无论于情、于理,都不应该让他对自己有如此仇限,惟一的解释,只能是自己无意间得到了白晶石之力,使凌云峰有了嫉妒之心,惹动了他的杀意。

但他又不直接表示,而是布了一个局,来借刀杀人。

虽然事隔多日,但张开天仍是感觉到后背泛起阵阵凉意。

路无忧叹了口气,说道:

“当时,山中上下都觉得师父是要将衣钵传授于你,很多人为我不忿,如今看来,我倒是要比你幸运了。”

他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为人恭顺,又对凌云峰全无威胁,所以才会如此。

就在这时,只听脚步声响,有数人朝这边匆匆而来。

当先一人说道:

“凌前辈有意投诚,圣主一定会十分高兴,事成之后,答应前辈的人地盘、财物、人马,一样也不会少,前辈坐困愁城的时代,将会一去不复返了。”

听到智云中的声音,张开天等人急忙藏到了石后。

就听凌云峰接口说道:

“在下隐居世外,本来无意出山。未料圣主看重,派公子前来功说,诚诚盛意难当,凌某不得不弃闲云、逐野鹤,出山效犬马之劳。”

他言辞谦卑、尽阿谀之能事,联想到他与智云中年龄之间的差距,听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智云中微微一笑,道:

“知时务者为俊杰,不过凌前辈,圣主可不希望在凌云峰上,还有什么杂音出现,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先处理了的为好。”

凌云峰陪笑道:

“不知何事,还请公子示下。”

说话间,智、凌等人已来到路无忧身前,智云中一指路无忧,道:

“此人怀有贰心,难保将来不会坏事,为证明你的心志、也为剪除后患,我要你亲手杀了他。”

路无忧抬起头,瞧着凌云峰,只见凌云峰的眼神之中,毕竟还是有一丝犹豫闪过,迟疑良久,没有举动。

智云中道:

“凌前辈,任何的犹豫只会影响你在圣魔之中的地位、圣主心中的形象,临事诿搪,可是没有好结果的哟。”

凌云峰被他一激,心下一横,对路无忧说道;

“无忧,事到如今,只能怪你自己命苦。”

掌聚灵力,劈手便是一掌下来。

路无忧叹了一口气,闭目待死,就在这时,斜剌里杀出一人,手掌一抬,堪堪接住了凌云峰劈下的手掌。

掌劲波动,震动四下尘土飞扬,尘埃落定,智云中首先认出了半道杀出之人,亦是他朝思暮想的仇人:

“张开天!”

他正要扑上前去,却被凌云峰伸手拦下,智云中眉头一皱,喝道:

“为何拦我?”

凌云峰低下头,在智云中耳边悄悄说了几句,智云中听了,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张开天,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

便是刚才一对掌之后,凌云峰深感张开天掌力雄浑沉厚,已经超越了融合期,达了地境修为,所以才止住了智云中贸然的举动。

他的脸上挂起笑容,道:

“原来是开天贤侄,当年为叔闭关,特意差遣你前往海棠谷出席药神门选秀庆典,本意是你出席完选秀庆典之后,回山继承为叔的衣钵,但为何你却一去不复返耶?”

张开天收起手掌,说道:

“只因如意从中断成两半,小侄深感不安,所以不敢回来。”

凌云峰讶然道:

“有这种事?”

他目光转向路无忧,道:

“一定是他眼见我重视于你,心生嫉妒,所以暗作手脚,与老夫可是完全无关的哟。”

路无忧苦笑了一下,默默低下了头,显然,他对自己的这个师父的薄情也已经无话可说了。

张开天说道:

“往事不提。当下,智云中及其家族投靠魔界,已成为魔界走狗,人人得而诛之,但我刚才听叔父与他相谈甚欢,这是为何呢?”

这一下凌云峰躲不过去了,他哈哈一笑,说道:

“开天贤侄。俗语有云,知时务者为俊杰,当今云州大势,圣界已占据大半地盘,而云州晨曦不过死守十方亭等几处据点而已,天下大局,迟早归于圣界矣。”

张开天心中一紧,云州晨曦原为云州第一大帮,声威极盛,想不到短短数月,就已在魔界攻势下处于如此不利的局面。更令他心感不安的是,云州晨曦全面败退,多处据点都已被毁,而与慎武堂相距不远的侠尊总坛,只怕也早被魔界“顺手”给消灭掉了。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立刻赶到侠尊去,心急之下,便不欲与凌云峰多纠缠,说道:

“叔父,自古正邪不两立,你这样想,难道就不怕苦心经营数十年的清名毁于一旦,不怕人人指着你的脊背,骂你是魔界走狗?”

若是一般人,被人这样说早已勃然大怒了,但凌云峰毕竟城府极深,不过微微一笑,说道:

“年轻人还是年轻人,贤侄,当你终于明白里子终于要比面子重要的时候,守住面子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售出里子的时候,你也会和我一样选择的。”

张开天“哼”了一声,道:

“路兄,我们走!”

路无忧“唉”了一声,举步跟在张开天身后,凌云峰瞧着他们的动手,并未出声阻拦。

智云中却沉不住气了,暴喝一声,飞声而起,平掌向张开天身后击去。

张开天并不回身,反手一掌,两掌交击,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智云中倒飞出去,摔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身来,嘴角已溢出一丝鲜血。

凌云峰一幅早已预料到的样子,走上前去,将智云中扶了起来,帮他掸去身上的尘土,再看张开天等人,早已走远了。

张开天领着众人匆匆下山,疾向侠尊方向而行,小浪花问道:

“张公子,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小白衣说道:

“还用问,当然是坏人了!你没听到那位姓凌的老者要加入魔界队伍么?”

小浪花说道:

“哼,看起来德高望重、道貌岸然,没想到是个伪君子啊!”

路无忧本来就神色黯然,听了这话,头垂的更低了。张开天说道:

“凌叔父是路兄的师父,你们不要再说了。”

小浪花吐了吐舌头,道:

“对不住。张公子,我们换个话题吧,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张开天说道:

“侠尊。”

小浪花一下子高兴了起来,说道:

“是我们的新家吗?那里一定很美了。”

面对他的疑问,张开天半晌没有回答,过了片刻,才说道;

“侠尊可能面临很大的危险,也有可能已经覆灭。”

众人的情绪一下子紧张起来,小白衣询问缘由,张开天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小白衣说道:

“既然如此,张兄你有梦笔,可用移形换影之法兼程前去,我们几个随后赶来便是。”

事情紧迫,这个建议也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张开天点了点头,取出梦笔,轻轻一点,人影便从场中消失了。

与此同时,弥山寨前,两军对垒。

攻城的人,旗甲鲜明、军容威整,正是慎武堂的人马,而率领他们之人,却不是梵云禅,而是梵云禅后任的军师,云中瑞。

云中瑞一幅儒士装扮,手摇折扇,站于阵中,而城寨之上,逍遥客、牧小柔、张开颜、古南风并排站立,他们的身后,站着逍遥客的弟子吉祥、如意以及侠尊的账房先生孙钱等人。

逍遥客朗声说道:

“云中瑞,云州晨曦与侠尊是盟好之派,贵我两派掌门是忘年至交,慎武堂身为云州晨曦一分支,为何违背总坛意思,私自攻打我帮,是什么道理?”

云中瑞微微一笑,说道:

“云州晨曦倒行逆施,不顺天命,慎武堂已脱离之,现为圣教一分坛。尔等侠尊,惯来与圣教做对,我们攻打你们,又有什么奇怪?”

“哼!”逍遥客说道:“我不信你的话,我要与梵云禅说,让他出来。”

云中瑞脸上浮现出诡邪笑容,说道:

“梵云禅已弃暗投明,加入圣教,并且甘愿让贤,现为本堂主座下第一杀手,你待会也许就能看到他了。”

逍遥客与梵云禅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但也深知他注重权力、雄心勃勃,盼望着将来能干一番大事,怎么能甘心让出自己的堂主之位?

料来他不是被害,就是被囚,总之是不得自由了。

云中瑞见他沉吟,便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圣教亦有好生之恩,侠尊诸人,尔等再不投降,全寨上下,有如此石!”

他一劈手,一道凌厉掌气击向寨门口的一处大石,就听“砰”地一声,巨石当场化为粉末。

逍遥客并不回答,却将目光缓缓转向张开颜身上,说道:

“开颜,若是令兄尚在,面对如此场景,他会怎么说?”

数月不见,张开颜身量似又长大了一些,显得更加娉婷,她站前一步,清声说道:

“侠义之人,岂肯与妖魔为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