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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相思之局

智云中背手踱步,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这可不是一条简单的鱼儿,当初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如今魔军已然一统天下,而我也会住在紫辰殿,以梵璃梦为妃,策定天下形势。”

这是他的理想,而因为张开天,这一切都已成为泡影,他对张开天的愤恨可想而知。

余清远说道:

“当初老掌门计议参加魔军举事,专门留下我们这一支清流,当时我还不理解,以为是老掌门不信任我们,如今看来,老掌门真是高瞻远瞩、深思熟虑,若无当时这一留手,如今焉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智云中点了点头,说道:

“父亲曾经交待过,清流皆是箭师,而且人数稀少,利于偷袭而不利团战,所以专门将你们保留了下来,一但大业失败,便可以以暗杀、偷袭的方法以图东山再起。今日杀张开天,便是我们复兴大业的第一步。”

他手掌一挥,道:

“这一局,我便给他起名叫做相思,相思之局,断肠断魂,张开天,你能经受的住么?”

他似在向余清远诉说,又似在喃喃自语,过了一会,才问道:

“都准备好了么?”

余清远道:

“是。梦瑶已在路上等候,她的轻灵术天下无双,一定会将他引到灭天峡去的,而射天弓,已经在彼处等候。”

智云中道:

“灭天峡、射天弓,而张开天的天字正好为这两个名字我克,看来大事将成,好,你也赶快出发,一定要将张开天消灭在那里!”

……

此时的张开天,已骑着棕牛,出了十方亭,一路向东。此时他心中急切,只想早些见到霁初晴,以致于忽略了身边的风景。

走了数十里,忽见前方一片凌乱景象,马车车辕、轮毂、窗棂散落一地,数名黑衣人倒卧路边,鲜血盈,早已身死,而他们的装束,分明是末日圣传门下的弟子。

地上更是扔着一道红色宽布,布上剑痕斑斑,而本该穿着这件红色斗篷的霁初晴却已不知去向。

只有数道脚印,偏离了官道,仅向右侧前方而行。

张开天大惊失色,心中想道,末日圣传素有邪名,在江湖之中仇敌甚多,若说有人伏击他们,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教谕者不知去向,霁初晴生死未卜,她的安危,究竟如何了?

不及细想,张开天沿着脚印疾步追下,数十里外,又是一处战场,数名儒生装束之人倒卧血迹之中,而地上,另有一络长发落地。

长发柔顺,似是女子之物,张开天忧心如焚,一心只想着莫不是霁初晴受了伤,就在这时,就见前方红影一闪,疑是霁初晴出现,不由唤道:

“初晴!”

不见那人回答,张开天疾步赶上,却见那道红影始终在自己身前十数丈之处,两人一追一赶,不觉之间,已来到了一处深谷之前。

那道红影,在谷前停了下来,张开天唤道:

“初晴,是你么?”

不见红影回答,张开天见四下里并无敌人,便放慢了脚步,缓步走了过去。

红影单薄,发黑背直,分明是一名年轻女子,却不知道是不是霁初晴。

他的身子刚刚走近,就见红影一跃,径向深谷掉落。

这一惊非同小可,深谷之深,不知道几千几万尺,若是掉落,饶是有功力在身,却还是非得摔成粉末不可。

张开天毫不犹豫,亦跟着纵身一跃,想要救起“霁初晴”,却未料那道红影在半空中一个转折,竟然平平向上升去,飘到谷顶站住了。

要知道寻常人若是身在半空,受引力所制,只有向下坠落的份,而红影竟然可以在无处借力的情况下,身形上扬,这位轻灵之术,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张开天见红衣女子已经无虞,提一口真气,想回到刚才跃下的位置,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冷声喝道:

“放箭!”

就听“嗡嗡”破空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接着,无数锐力扑面扑身,势要将张开天穿成剌猬。

张开天乍逢剧变,心中立刻明白,这是有人在设计对付自己,他是久经大风大浪之人,立刻便反应了过来,双掌一合一开,一道气罩护住周身,任凭箭矢如雨,却是难伤他分毫。

但这样一来,他上升之气便因此受阻,身躯直直下坠,直到“扑哧”一声,似是陷入了烂泥之中。

张开天只觉双足不住下陷,快要淹没于泥中,当下使出梦笔“移形换影”之招,想要脱离淤泥。

哪知一移之下,身躯虽动,但双足却还是留在泥中,限些将身子撕裂,才知这泥粘性极强,已将双足锁住与他的身子连为一体,若想移形换影,就等于要带动这一大潭的污泥一起移动。

张开天虽然有地境修为,却没有架山移海的能力,这一下失去凭倨,顿陷死局。

山谷之上,敌人并未放弃追杀,就见有八名大汉抬着一只白色巨弓立于峰巅,巨弓之后,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巍然矗立。

男子身形修长,双手健壮有力,十根手指,个个笔直挺拨,又白嫩的像刚剥的葱根,显然他的一身修为,俱都在指力之上。

他就是那位宾至如归的掌柜余清远,他的脸上,已经没有谦和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神情,看起来,他的武学修为,绝不在智云中之下。

他的身侧,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当然,她绝不可能是霁初晴,不过,她的容貌比起霁初晴来也不惶多让,她的眼晴很大、嘴却很小,脸上永远带着一股娇怯的神情,让世间男子不由怜爱。

余清远瞧着陷于泥中动弹不得的张开天,缓缓从身后取出一支手臂粗、一人高的巨箭,对女子说道;

“沈梦瑶,准备好了么?”

被称为沈梦瑶的女子说道: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

余清远的目光,从张开天身上转到她的脸上,似要深深看透到她的心里,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沈梦瑶说道:

“你们让我假扮她人将他引来此处,刚才我跃下深谷之中,他毫不犹豫就跟着跳了下来,足见他也是一位至情至性之人,对那位姑娘也是真心的,这样的人,我们真的要用射天弓来对付他么?”

余清远淡淡地说道:

“不错,这个人不但对待感情十分真挚,在江湖上亦是颇有侠名,,他就是侠尊掌门张开天。”

“是他?”沈梦瑶说道:

“我曾经去过侠尊,那里的人生活的都很好,据说他们还收养了许多无家可归的人们,让他们可以安居乐业……”

“那又如何?”余清远的口吻,不想是在谈论人的生死,而是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东西:

“他杀害了老掌门,害得学无止境四分五裂,就得付出死的代价!”

沈梦瑶不再说话,肩并肩和余清远站在一起。

余清远举起巨箭,搭在大弓之上,催运灵力,穿透巨箭,使巨箭发出熊熊光芒,就像一只正在燃烧着的火炬一样。

而抬着大弓的四名壮汉被巨箭一压,登时显出吃力之相,四人的关节腰肢,登时吱吱作响,看起来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沈梦瑶的双手,扶住了大弓,只见她个子虽小,力量却是不弱,四名大汉都扶不住的弓,被她双手一持,登时稳如钟鼎。

余清远扬声喝道:

“灭天之弓,弑魔诛神!”

沈梦瑶亦跟清声一喝,道:

“清流一舞,邪魔幻灭!”

两人同催灵力,弓与箭同时运作,正是玉弓闪银光,铁箭似烈火,而箭头方向正对着地下的张开天。

就听“嗖”地一声,巨箭脱弓而出,而与此同时,四名大汉也一起脱力,坐倒在地上,沈梦瑶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显然刚才这一招,耗费了她全部的真力。

余清远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箭矢之上,想看看张开天到底有无能力,挡下这灭世一箭。

张开天在泥中挣扎数下,终不得脱,才知道此泥历害,眼见箭矢发出,当下凝神聚力,喝道:

“侠体回元!”

就见他双掌虹光激射而出,与空中箭矢猛烈相撞!

“轰”地一声,地动山摇,四周山石簌簌落下,就见虹光消散,而箭矢,力量不减,准头不偏,仍是向着张开天胸口贯穿而下!

难道张开天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另外一道的谷边,一道白光带着凌厉寒气凌空射下,不偏不倚,正好击打在巨箭之侧。

巨箭受到冲击,方向为之一偏,失了准头,“哧”地一声,深深插在张开天身侧数丈之处,震动四周的泥土石块,连着张开天一起跳了起来。

这一箭,非但没有射死张开天,反而将他从危境之中救了出来。

张开天刚脱险境,更不迟疑,附在石壁之上,手脚并用,迅速爬了上来。

待来到刚才余清远和沈梦瑶所站之地,只见这里早已人迹全无,他们早已撤离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几个凌乱的脚印。

一个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哥,哥,你没事吧!”

张开天举目瞧去,只见山谷对面站着三道身影,正是妹妹张开颜、徒弟玉璎珞和林微儿,刚才击偏灭天箭的寒气,便是林微儿以雪粹杖所发。

也亏得有林微儿这样的地境高手救场,否则张开天的生死还真是难料。

张开天沉声道:

“没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林微儿祭起雪粹,载着张开颜、玉璎珞两人,从谷的对面飞了过来。

张开颜刚刚落地,便围着张开天转了一圈,看到他没有大碍,松了一口气,说道:

“这里是一处有名的景点,微儿姐姐特地带我们来玩的。”

林微儿说道:

“这里名叫灭天峡,千年之前,这里原是一处深邃的湖泊,自魔氛遮天之后,湖泊干涸,这里也慢慢成为了一片沼泽。而其灭天之意,也是因为泽中泥土粘性极大,就算大罗天仙坠入其中,也绝难脱身,因此得名。”

张开天说道:

“这里的泥土的确有点古怪,我刚才掉了进去,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没能逃出来,险些成为了箭下之魂。”

玉璎珞问道:

“师父,那些是什么人,为何布置这套机关,置你于死地?”

张开天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

“不知道我得罪了什么人,处心积虑的要害我,不过,我想宾至如归的余清远掌柜应该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四人乘着棕牛,返回十方亭,径直来到“宾至如归”,说来也怪,前不久还门庭若市的客栈,如今已是人去楼空,门口高悬着“东翁有事、客栈暂闭”的牌匾。

张开天说道:

“若是之前还是推测的话,如今便可坐实,微儿,你可知道这宾至如归是什么来头?”

林微儿说道:

“所有十方亭内的商户,都是由意禅管理,他那里应该有底册。”

众人找到梵意禅,翻询底册,就见宾至如归的主人余清远,记载的是一位来至云南府一带的商人,众人推断,这是一个虚构的身份。

张开天想起他的兵器,那独特的巨弓大箭,想着梵腾见多识广,应该知道此物的来历。

众人去找梵腾,结果被告知已经出门远游去了,便接着去找梵霄。

此时的梵霄悠哉悠哉,正与夫人在房内钻书研画,听了遇袭一事,缓缓说道:

“以箭术卓越而闻名者,天下也有数人,有四大箭之称,分别是居住于黄湖之滨的冰箭卓无影,长生堂堂主火箭尹长生,隐羽居士柔箭叶轻鸿以及寒山七友之一的枯箭慕山老朽……不过这些人成名已久,近些年来更是隐世不出,又怎么会找你的麻烦?老朽虽然略有见识,却未曾听过你说的那种箭矢,料想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也未可知。”

告别梵霄,张开天、张开颜兄妹返回居处。张开颜坐卧不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突然说道:

“哥,到底是什么人要杀你?你快好好想一想,要把幕后黑手赶快找出来,否则太让人不放心了。”

张开天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会是谁,对了,老古走了没有?我们弟兄好久没有在一起聊天了。”

张开颜撇了撇嘴,说道:

“他呀,和师伯一起走了,说最近正在钻研什么药典,做什么试炼,忙得不可开交呢。”

张开天点了点头,说道:

“南风做事是很认真,希望他这次到寒山修炼,药毒之术能有大的进益。”

张开颜说道:

“说起药毒之术,哥,你这次见到晴姐姐了没有?”

张开天摇了摇头,说道:

“既然是有心人定下的毒计,又怎么会见到她呢?”

张开颜叹了口气,说道:

“一个晴姐姐、一个梦姐姐,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呢,我看大哥你有得烦了。”

张开天未及说什么,就听门外有人呼道:

“张公子,在下梵意禅,奉掌门令旨求见。”

梵意禅为人谨慎小心,办事精明干炼,招待侠尊诸人极为周全。张开天起身开门,说道:

“其实有什么事,打发僮儿来说一声就是了,何劳意禅兄亲自来呢。”

梵意禅笑道:

“只因从林长老处得知公子遇袭之事,所以特地前来查看,是意禅护卫不周,还请公子见谅。”

张开天说道:

“是我自己不够小心,与贵派无关,再说我本是江湖中人,自己的安危,又何劳他人负责。”

梵意禅笑道:

“爽快。公子若无要事,掌门还在等着公子呢,请动身吧。”

张开天随他一起出了门,来到紫辰殿后堂,梵意禅说道:

“掌门就在里面,公子自行入内吧。”

张开天来到梵璃梦居室外,刚要入内,就听居室之内,梵璃梦念道:

“倚窗独坐心怨盼,人声噪噪茶无味……”

正是霁初晴所写四句,看来这位余清远不但将此诗给了自己,更给了梵璃梦一份,其中所含挑拨之意,当真是用心良苦了。

梵璃梦念罢了诗,说道:

“进来吧。”

张开天推门入内,就见梵璃梦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张宣纸,上面写着那四句诗,便道:

“你找我?”

梵璃梦淡淡说道:

“听说你遇险了,没什么事吧?”

张开天答道:

“没事,幸好有微儿及时相救,不过是虚惊一场而已。”

“哦~”梵璃梦站起身子,转身瞧着自己那幅凤凰于飞图,接着问道:

“你不是去找倚窗独坐去了么,怎么会突然遇险呢,对手是谁?”

张开开张口结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见梵璃梦转过身来,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一幅含而未露的样子,让张开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梵璃梦说道:

“此人更是将这首诗赠于我,明里便是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若因此生气,便是中了此人之道。”

张开天心中直呼璃梦掌门英明,脸上刚露笑容,就听梵璃梦接着说道:

“我若不生气,便是已不珍惜你我之间的这段感情。开天,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该生气,还是不该生气?”

张开天心中一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又听梵璃梦说道:

“不过经你这么一气,穷书叟的迷题,我似乎能够解开了。”

张开天心中想道,我哪里气你了,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不过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便急忙问道:

“是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