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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夜探慎武堂

更夫连连点头。

张开天说道:

“前两天被你们抓来的那两个女孩子,她们被关在哪里?”

“女孩子?”更夫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张开天见他神色,料想他有所隐瞒,便举起手掌,在他脸前晃了一晃,作势欲往他头上拍。

“我说,我说!”更夫怕他真的下重手杀了自己,便放弃了抱有的侥幸心理,说道:

“我听说,刀疤脸前天抓来的两个女孩是被关在水牢里。”

“水牢?”张开天问道:“在哪里,有什么人把守?”

更夫一指东北方,说道:

“水牢在东北方尽头部位,看守水牢的是刑罚司司主向天安。”

“他的武功如何,有什么特别历害的法宝?”张开天身处险境,不得不特别谨慎。

对他而言,任何信息的缺漏,都可能导致自己这次行动的失败,而一但失败,就意味着三条人命。

更夫想了想,说道:“我只听说向司主是堂中第二高手,武功仅次于堂主。”

慎武堂堂主是梵云禅,他的武功修为已经达到了融合期初阶,比开光期初阶的张开天整整高了一期。

而向天安既然是仅次于梵云禅的“第二高手”,那武功肯定要比自己高,而且对方人多势众,正面交手,绝无胜算。

这个信息非常重要,看来眼下形势,只能智取,不能蛮干了。

他轻轻在更夫脑后一击,将他打昏,接着将他藏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便悄悄向东北方的刑罚司走去。

刑罚司作为刑狱之地,不但围墙要比其它地方更高一些,连门上的看守,也要比分坛大门外还要多两个人。

只见四个看守面对面站着,互相关照对方的死角,他们绝不交谈,甚至连眼晴都不眨一下,不管是从任何一个方向偷袭,余下的人都能发出示警,引来刑罚司的高手支援。

张开天藏在一边,脑海之中,迅速地思索着可行的方案,突然,他脑海之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一条妙计,当下取出梦笔,轻轻一挥……

四名刑罚司的看守正在聚精会神站岗,忽听脚步声响,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四人抬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慎武堂堂主梵云禅。

四人见堂主亲临,急忙一齐跪倒在地,说道:

“属下拜见堂主!”

‘梵云禅’哼了一声,站在四人中间,此时只要他出手偷袭,便能倾刻间取四人性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牢内。

他手腕微提,似乎要动手,但微一迟疑,又将手放了下来,问道:

“前日抓回来的那两名女子,她们被关在哪里?”

看守们争相答道:

“回堂主的话,她们都被关押在‘地字号’牢窟,进牢第三间便是。”

‘梵云禅’的表情似乎有些担心,接着问道:

“她们现在的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对她们用刑?”

一名看守答道:

“没有,向司主将她们带回来之后,就忙着迎接上宾,只是吩咐将她们关押在这里,并没有对她们用刑。”

‘梵云禅’轻轻松了一口气,说道:

“好,既然如此,你们即刻将她们带出来,本堂主要请自审问他们。”

四名看守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立刻按命令行动。

‘梵云禅’见状,不由微微‘嗯’了一声。

一名年纪稍长的看守急忙解释道:

“向司主临走时有交待,若非他本人亲至,任何人都不得处置她们二人,他留着二人有用。”

“哼。”‘梵云禅’说道:“难道本堂主也无权处置这两个女人吗?”

“不不。”那名看守见他有些发怒,急忙说道:“属下这就去将她们带出来,不过还望堂主有空时,知会副堂主一声。”

‘梵云禅’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

那名看守带了另外一人进了牢内,不过片刻功夫,便将张开颜和牧小柔带了出来,只不过两日未见,两人都已神情憔悴。

所有的牢笼都是折磨人的地方,无人可以例外。

而且她二人的手脚上都锁着阴铁制成的镣铐,这种阴铁不但可以限制人的行动,因为它寒毒无比,也可以限制住人的功体。

在精神和**的双重打压下,任是谁也要变得奄奄一息。

‘梵云禅’踏前一步,两只胳膊分别搀住摇摇欲坠的两人,喝道:

“打开!”

那名看守嗫嚅着说道:

“她们都会武功,若是打开镣铐,她们逃走了怎么办,副堂主可是交待过……”

“少废话,难道我还看不住她们两个,快打开!”‘梵云禅’连声催促,看守无耐,只得将镣铐打了开来。

‘梵云禅’又道:

“这两个人交给我们就好,你们继续紧守岗位吧。”

“是。”四人齐声答道。

‘梵云禅’搀了两女离去,等他的背影从拐角处消失之后,一名看守突然说道:

“堂主平时看起来高高在上,想不到看到女人,还是这样迫不急待。”

“嘘……”另一名看守急忙说道:“你不要命了!”

……

‘梵云禅’搀着二女,来到一处僻静之地,问道:

“你们没事吧?”

张开颜瞧着‘梵云禅’,满怀戒心地问道:

“梵堂主,你要干什么?”

‘梵云禅’哈哈一笑,退去幻形,现出原体。

正是张开天,刚才他用梦笔之技幻化场景,想不到竟然收到奇效。

张开颜、牧小柔不由喜道:

“哥?原来是你,你来救我们了?”

张开天点了点头,说道:

“我送你们从围墙里翻出来,你们在往寨子方向五里处的山坡等我,找个地方藏起来,没听到我的声音别出来。若是一个时辰之后我还没到,你们就先到寨子里去,通知大家马上转移,走的越远越好。”

他的话中有诀别的意味,张开颜听了,心中一揪,问道:

“哥,你怎么不跟我一起走,你要去哪里?”

张开天说道:

“我要去救棕牛。你们知道不知道它被关在哪里了?”

张开颜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了张开天的胳膊,说道:

“哥,一头牛而已,你别去了,去了可能会死的!”

张开天说道:

“它既然跟了我,我便有义务保护它的安全。也许它不仅仅是一头牛,还是我的一个同伴。”

牧小柔说道:

“我也去。小红也是我的同伴。”

小红,正是牧小柔拥有的蛮牛之名。

她的目光纯正坚定,显然不是说说而已。

张开天点了点头,从芥子里取出一块面纱给她,说道:

“待会我仍是幻化成梵云禅的样貌,而你就用这块纱巾蒙面,咱们再去闯一回。”

张开颜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也戴个面纱一起去吧?哥,你也带我去好不好?”

“不行。”张开天说道:“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危险,你若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爹娘交待?”

“大哥。”张开颜幽幽地说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若是死了,我又凭什么在这个江湖里生存下去?”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失去了依靠的人,也只有死路一条。

张开天不由沉默。忽听“哧”的一声,牧小柔已将面纱撕成两半,并递了一半给张开颜,说道:

“咱们三个一起去,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张开天只得同意。

二女蒙上面纱,牧小柔说道:

“这里这么大,若是不能赶快找到牛,咱们的行踪很快就会暴露的。”

张开颜说道:

“那就得找一个人来问一问,可是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了,到哪里去找人呢?”

张开天说道:

“我有人,你们随我来。”

三人重又找到那个被张开天打晕的更夫,用力将他晃醒了过来。

更夫刚一醒来,便说道:

“今天真是倒霉,遇见了一个煞……”

他“神”字还未出口,便见那个打晕自己的煞神就在眼前,一句话生生又憋了回去。

他转念一想,对方难道是来杀自己的?这一下声音又变了,哭道:

“大爷饶命,大爷别杀我啊!”

张开天说道:

“住嘴!我问你,牛棚在哪里?”

“牛棚?”更夫一下子被问蒙了,想了一会,才摇了摇头,说道:

“我们这里没有牛棚,只有一个仙灵苑,是供七小姐的坐骑住的,那里可舒服了,还有七八个人专门照顾着……”

张开天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那我问你,前日抓来的那两头牛,被送到哪里去了?”

更夫答道:

“一定是被送去厨房,宰杀待吃了。”

“啊!”牧小柔脚步一个踉跄,若不是张开颜伸手拉住,险些摔倒在地,人与动物虽然不能交谈,但往往会产生一种奇特的默契,这种默契,有时候比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还要真挚。

张开天说道:

“厨房在哪里?”

更夫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张开天道:

“那就委屈你再睡一会。”轻轻一击,更夫登时又晕了过去。

张开颜问道:

“哥,我们该怎么办,既然棕牛都已经死了,那咱们还是赶快逃走吧。”

“不,活要见牛,死要见尸。”张开天说道:“你们先去五里坡等我,我去去就来。”

张开颜知道哥哥的禀性,他一但决定了什么事,便极难改变,既然他说要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去。

二女互相搀扶,来到围墙边上,各施功体,跃出围墙,径去五里坡等候。

此时正值深夜,四下静寂无比,只有寒风不断呼啸,似要将二人的身体洞穿,二女又刚刚从牢笼之中逃脱,心中胆寒之情尚未完全退去,守在荒凉的山坡上,心中惶恐,难以名状。

她二人的表现,也不相同。张开颜搓着手,不停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就在此时,只听蹄声乍起,如春雷一般由慎武堂方向滚滚而来。

张开颜喜笑颜开,自藏声之处钻了出来,叫道:

“哥哥,哥哥!”

说话声间,蹄声已至张开颜身前,正是张开天骑着棕牛,牵着红牛奔弛来到。

二女欢欣雀跃,奔上前去,齐声说道:

“哥(张大哥),你没事吧?”

张开天跃下牛背,说道:

“没有。”

牧小柔抱住红牛的牛背,轻抚厮磨,分外亲热,口中说道:

“小红,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她们主畜情深,张开颜却好奇的是事情的经过,只听她问道:

“哥,那个更夫不是说牛儿已经遇害,怎么你又能把它们给牵出来?”

张开天说道:

“梵云禅不在,谁敢擅自享用牛肉?两头牛好端端地拴在牛栏,只有几个伙夫看守。我运用梦笔之能幻化成梵云禅,将牛牵了出来。”

张开颜拍手说道:

“娘亲传下来的梦笔真是有用,这次真是少费了不少周折,本来我和小柔在牢里的时候,还祈求你千万别来呢。”

“白白送死,是不是?”张开天问道,

“嘻嘻。”张开颜巧妙地避开了这个问题,说道:“现在总算是安全逃出来了。”

张开天说道:“但现在并不是高兴的时候,毕竟我是假扮梵云禅,只要他一回来,我的行踪便会立刻败露,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寨子,通知弥山寨的人马上搬离。”

二女自然没有异议,三人飞身上牛,急奔弥山寨,奔行了约有一个时辰,忽见南方数道白光冲天而起,同时伴有剧烈的打斗及真气交迸之声传来,似乎是有人正在交手。

张开颜与张开天同乘一骑,此时说道:

“哥,那边好像有人在打架,要不要过去瞧一瞧?”

牧小柔说道:

“张大哥、开颜,我们晚回去一分,寨子的危险也多一分,路上还是不要耽搁了吧?”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长长的鹿鸣,从打斗的方向传了过来。

这一声鸣叫虽然是兽畜之音,却是既痛且悲,充满了人类的感情。

仙鹿?

在这种荒芜的地方,怎么会有仙鹿,而它的叫声,为何会如此凄惨?

张开天脑海之中,忽然想今日前所见的蒙面女子,她的坐骑,正是一只十分罕见的仙鹿。

难道是她遇到了什么危险?

虽然他与那名女子不过是一面之缘,但对方若有危险,他也不会见死不救。

但他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既然那名女子能够骑御仙鹿,表示修为一定不低,再加上她的周围有梵云禅等高手环伺,就算有什么危险,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又何需自己这个外人来担心呢?

想到这里,他轻轻挥了挥手,说道:

“继续赶路!”

三人二牛继续前行,又奔行了一阵,忽见前方一道白光闪烁,有什么东西正好拦住了去路。

那东西体型颇大,二牛正在狂奔,若是撞上,后果难料,张开天、牧小柔急忙喝止奔牛,但已然迟了,只听“轰”地一声,二牛与那东西撞上,将那物远远撞飞了出去。

二牛也一起摔倒在地,偌大的牛,发出婴儿般的呻吟。牛上三人,也一起飞了出去,张开天眼疾手快,一左一右分别搀住张开颜和牧小柔,一起稳稳落在地上。

张开颜一摔之下,登时头晕眼花,叫道:

“哥,怎么了?”

“撞到了东西。”张开天举目瞧去,登时吃了一惊。

原来自己刚刚撞上的,居然是那头蒙面女子所乘的仙鹿。

只见它已不复日前所见时的骄傲,浑身上下血迹斑斑,颈、肩、胸多处都受了重创。

相对而言,刚才二牛与它的一撞,倒好像是被鸡毛掸子轻轻拂了一下,连个红印都没有留下。

仙鹿毕竟是仙鹿,绝非棕牛之类的凡属可比。

但现在,它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张开天,口中不停厮鸣,似乎有话要对张开天说。

张开天说道:

“你在对我说话?可惜我什么都听不懂。”

忽听牧小柔说道:

“它想要你去救它的主人。”

张开天问道:

“你听得懂它的话?”

牧小柔说道:

“虽然我过去没有接触过仙鹿,但我好歹是一名兽师,它大概的意思,我是能猜出来的。”

兽师研究动物比研究人多,自然可以从这些不能说话的精灵身上洞悉自然之力。

但要达到自然自我的境界谈何容易,牧小柔的兽师之能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

此时打斗之声更趋激烈,真气碰撞更是催耳欲聋,彼处的战局,似乎已经逼近极限。

张开天忽然迈步向战场走去。

张开颜叫道:

“哥,别过去,那边很危险的!”

张开天说道:

“你们别过来,在这里等我!”

他向着战场方向奔行数步,迎面便是一处陡坡,陡坡之后便是战场。

张开天奔上坡顶,就觉劲风扑面,罡气纵横,巨大之力,似要将他从坡顶倒推下去。

张开天俯在地上,查看战场局面,只见坡下有一男一女激斗正酣。

这二人张开天都曾经见过。

一人是那日前所见的戴着面纱的紫衫女郎。

另一人,相貌肃严、黑袍裹身,袍边四道金边十分耀眼,却是末日圣传的教谕者。

教谕者的武功张开天是曾经见识过的,当时在恋玉村,他曾经与梵云禅有过冲突,以梵云禅之强悍,在他的面前也不得不甘拜下风,紫衫女郎与这样历害的人对阵,让人不由担心她的安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