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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四十六 初吻

那一晚的闪电, 绝不正常。是时间裂缝再度出现, 一切规则与次序又将重置。

我既期待,又有些害怕。因为在这个时空里,一切都像走上了好的轨道, 少年的自己与安静相处得非常好,让我不忍心离开。但又极度渴望回到现实时空里, 拥抱我的安静。

——摘自《萌猫安安的日记》喵~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裂缝没有在猫安安身边再出现。

厉安安收到了很多的订单。在那场p集团的派对活动中, 他认识了许多人, 甚至和一个面料供应商成了朋友,彼此都有共同的理念,供应商也愿意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提供好的面料给他。

但资金问题依旧是老大难。厉安安的初始客户里, 六位客户总共预订了十二套西服、外加二十条左右西裤, 与多件不同材质的衬衣。为此,六位客户已经交了三分一的订金。但成衣制造所需的不同的面料, 要向不同的供应商要货。这一笔款数额很大, 因为厉安安需要纱支去到140左右的昂贵料子。但这是他的第一战,不容许自己失败。

这一次,是属于厉安安的真正高定的开始。在p集团老板m先生的帮助下,供货商答应了,缓半年结账。而洛泽后来也介绍了一位银行家安之淳先生给厉安安。

安之淳替厉安安做了一个计划, 未来五年,厉安安可以逐步开始创建以他名字命名的服装公司和品牌。厉安安将自己的理念拿出来对外招揽投资商和向银行贷款。

当时,安静听了睁着大大的眼睛说:“这岂不是空手套白狼?”

温润儒雅的安之淳好脾气的笑着说道:“商业运作, 很多时候就是空手套白狼。”

安之淳还做了解释:“it行业技术性水平高,但要做出革命一般的新的算法,就可以影响一个时代。我打比方,就例如这个新算法的理念,只要做出了初步规模,拿出去,毫不费力就能吸引到投资商。银行也可以贷款给这类公司。厉安安是洛泽的朋友,我可以通融一些,服装的高阶奢侈品行业,也是大有作为的。”

厉安安非常感激洛泽对他的帮助。

后来,他曾问过洛泽,为什么那么帮他。

洛泽说:“我很欣赏你。”

在他要说些感谢的话时,洛泽忽而一笑,露出尖尖犬齿:“而且你是我看中的模特,你具备雕塑创作所需要的一切的美。”

当时是在安静家里,猫安安听了,吓得险些从高高的猫架子上掉下来。

猫安安:“喵喵喵喵”你这是要我卖肉,我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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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也曾好奇,为什么他只接了六个客户。

课间休息时间。不出意料,安静在楼顶找到了厉安安。

他倚着栏杆,侧脸美好,俊美无俦,望着远处出神。

“厉安安,你好像只接了男装。”她向他走了过去,海浪声大,她必须大声说话。

听见她问,厉安安转过身来,看着她说:“高定非常耗时间,我要给每个客户分两到三次量身,根据他们的气质寻找面料和设计灵感。所以我推掉了大部分客户,只接六个,打算做出精品。与其广撒网,还不如只做好一样。”

“真是可惜了,你设计的女装那么棒。”安静咬了咬唇,记起那晚很多名媛都想要到厉安安的设计。他在女装上,天赋同样突出。

厉安安揉了揉她的发,说:“静静,我只要做好男士西服,也只做男士西服,反而更能让人记住我。”顿了顿,他又说:“静静,我只会为你一人做裙子。”

那时的天那么蓝,海也是可爱的蓝,风吹拂着俩人,她举高手,好像就能抚摸到挨堆在天边的雪白绵羊团似的。

后来的安静一直记得,那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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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是个有想法的人。对于《世界时装》的专访,是在她家里进行,也会对她的衣橱进行内封拍摄。

但安静推掉了elle为她找来的摄影师,更希望由自己来拍摄。

和安静沟通后,elle接受了她的条件。衣物的拍摄、和厉安安、陈莉的出镜,皆由安静来安排;但安静和elle谈话时,会由专业摄影师录像。杂志分线上和线下,她们谈话的部分,经过后期剪辑后,会在世界时装app上播出。

当相机镜头在一排排的衣架上划过时,就连elle都赞叹她的拍摄技巧。“小静,你连美指都不需要,房间和衣帽间的摆设已经达到了完美,尤其是这座断臂的水仙。你的闺房像艺术家的私密空间。”

厉安安也走了过来,手抚上样板架上那套古着衣,是套绿色的复古洋装裙子,颇有点《飘》里斯嘉丽穿着的那套绿裙子的那种味道。看了看领子后标牌,果然是那个年代的古着衣。

绿缎裙子的胸花散了,丝缎垂坠。他白皙的手指掠过,好看得过了分。安静举起相机从不同角度捕捉下了他最认真最性感的时刻。这些照片都会用在杂志的内封版面里,所以安静特别用心。

针线一应物件,厉安安是常备在身的。他打开挎包,取来针线就在那朵丝缎绢花上作业,不多会,散开的花朵又聚拢了起来,小小的一团,像一朵绿昙,在波光粼粼的碧波丝缎上开放。

就连elle都忍不住惊叹。

他的手艺出神入化。

那一个时刻,安静全程记录,一帧一帧的图片在相机里被复刻下来。

安静和陈莉身上穿着的,就是厉安安设计的女装裙。

安静和陈莉一一为大家做展示,由杂志跟过来的摄影师帮拍摄。陈莉比安静高了六厘米,所幸身材纤细度都差不多,厉安安只要用别针在裙子上稍作调整就可以了。

卧室里,有一整面的镜子,是安静跳芭蕾时的场地。在厉安安的指挥下,陈莉从玄关走过了过来,在镜子前转了一个圈,然后站定,面向大家。这条银色裙的美妙处在于背后露出大片肌肤,但颈项上垂有数圈珍珠和闪片,一直垂至腰际。

陈莉在背对着镜子,背后风光尽得展示,无论是裙子还是她都美得惊人。

因为裙子是为安静设计的,只不过由俩人轮流展示,而陈莉胸型偏瘦,更为骨感,所以裙子上有点松动,厉安安走了过去,用别针在陈莉腰际处再度收紧,裙子与她更为□□合缝。

“很棒。”elle说,“无论是裙子还是这位模特小美人,都很好。”

安静也前后换了三次裙装,在镜前走了一遍,按照陈莉传授的经验摆姿势,供摄影师拍摄;最后,她穿着那件主题作品《月光女神》优雅娴静地坐到了沙发上,和elle聊天:“是。莉莉本就是专业模特,而安安的作品非常有灵气。”

elle顺势接了下去:“看你走台也很有模特范,但听闻安爸爸是著名的导演安名澜先生,那你呢?将来有什么打算,有这样优质资源与相貌优势,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一番问话,将话题打开进行了下去。

安静保持得体大方笑容,伸手托腮,和elle玩笑道:“elle,我就当你是在恭维我长得还不错啦,”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又说:“我打算当导演。”

这是安静第一次在公众媒体面前,提及自己的想法。之前,elle一直以为她不是想当明星,就是想走时下流行的it girl(时尚名媛)路线;实在没有想到的是,她的野心居然如此大。

惊讶归惊讶,elle面子上神色不改,依旧优雅从容。她笑眯眯说道:“在导演这一行,女性导演少之又少,想要成功要付出很大的努力甚至代价。”

“所以说,我有一个好爸爸啊!我从不怕被标签,说是导二代,靠着爸爸上位。有时候,即使有巨大的天赋,有吃苦耐劳的决心,但也不要为了那么一点假清高,而放弃家境身世所给予的额外助力。”安静从容自若说道:“我也明白,这一条路,作为一个女性,绝不好走,但我会努力走下去,杀出一条血路来。”

然后俩人就电影,谈到了安静的两部微电影《两小无猜》系列,更提供了五分钟剪接的片花。跟着,elle又将话题绕到了时尚和服装、妆容上来。期间,厉安安一并加入进来,就服装行业,浅谈一二,更提到了一个有趣的行业话题,就是配饰业。一家服装公司应该具备自己的配饰公司。配饰的作用和利润非常巨大,而非仅仅在装点上。

“有时,结交不同的艺术家,有助于延伸自己的眼界与思想。建筑和室内设计,油画乃至雕塑作品,都可以融入到服装里。而服装里要杜绝平庸、单调,就要重视配饰设计的开发,它是服装的延伸。一旦你的设计没什么妥协的成分,产品立即就会变得强烈。我想,这才是高定的真正意义所在。普通的成衣,绝大部分只是对多方的就将而得出的产品。”厉安安说。

录音笔一直亮着,elle听了大家的话,觉得很有意思。想了想,忽然又说:“厉先生,你所说的,是高定,是艺术品。工匠精神,无可否认是艺术品,但需要花费大价钱。并不是普通人拥有得起的。”

厉安安一笑,眼睛很亮,眼角挑起,十分张扬,那张俊美柔和的脸,瞬间变得攻击性十足:“黄小姐,你这一行,就是为时尚服务,说白了就是兜卖时尚,推销时尚,你们杂志每个月接下大量的广告版面,推广的全是豪车华服高品质的生活。这一份杂志,是给白领以上阶层欣赏的,你却来和我谈普通人是否拥有得起的话题。”

顿了顿,他又说:“这样说吧,打个比方,香奈儿格纹小单西永不过时,因为用料和精巧的做工,甚至过了大半个世纪,无论穿洗了多少次、依旧笔挺不变形,能经由祖母传给妈妈再传给女儿。这就是它贵的道理。买无数件便宜价格衣服,洗了几次,可能就变型了,不能穿了。但一件做工精细的定制服装,却能一直穿下去。这不仅仅是价格的问题。对于中产阶层,拥有这样的衣服,并不过分。这就是我做高订的理念。”

说着,拍了拍手,陈莉从换衣间出来,是一套灰色格纹的呢子风衣,双排扣,秋冬款,看起来款式非常经典。里着真丝白衬衣,搭配一条驼色灰白格纹高腰阔腿裤,女人味出来了,风情万种,很有巴黎街头风格,又因双排扣透出一丝干练的意味。她穿着裸色高跟鞋走到了厉安安身边,将手搭在他肩头,脸侧向一边,做展示。厉安安说:“这套服装,即使再过去半个世纪,也不会变型和过时。”

安静点头称是:“有点巴宝莉的那种英式风格与巴黎风格的碰撞。但又有厉安安本人的风格在里面。”

“真是相当有趣的演讲。”elle眉开眼笑,已经看到了明日能掌控整个服装业王国的厉先生。

正有工人要将厉安安为安静设计的几套裙子拿出来,做一个特写拍摄,安静一看到,无比紧张,赶紧站了起来,小步跑过去,叫道:“小心那些裙子。”

她穿了小高跟,跑得急了,脚一歪,还绊到了录像机的电线,眼看着架子和打光板就要砸下来,厉安安猛地扑了过去,挡在了她身上,紧紧地拥抱着她,只听得“嘭”一声响,架子砸到了他的身上。

推撞力太大,厉安安和安静都倒了下去,他双手护在她后脑上,而唇居然就贴到了她的唇上……

那种触感太美好,她的唇瓣柔软又甜蜜,他尝了尝,忍不住伸出舌头来划过她娇嫩的唇瓣。而两个害羞的少年,都忘记了接吻要闭上眼睛……

一边待着的猫安安“啊”的一声,大声尖叫:“接吻了接吻了。我成功吻到静静了!”

“喵喵喵喵喵”

猫安安猛地蹿到了俩人面前,又叫又跳的。

安静由厉安安扶着,坐了起来,脸蛋儿很红,踹了它一脚,小小声地嘀咕:“再叫,什么好气氛都给你叫没了。”

厉安安举起手来,触了触嘴唇,然后低低地笑了。

安静羞得一把捂住了脸,臊得不行:“厉安安,你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