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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宁王府

今英跟随宁王的侍卫长歌一路进了宁王府,穿过曲曲折折的长廊,经过一间间富丽堂皇的楼阁,在宁王府西院停了下来。

随着侍卫长歌进了一间阁楼,阁楼有两层,檐下挂着角铃,风过叮铃作响,朱红的窗格,精美镂空雕花,山川花鸟尽在其中。屋内大堂之中兰香之气袅袅,脚触之所是一幅洛阳牡丹盛开的毡毯,柔软舒适。向阳的书桌上,案卷摆放有序,墙上挂着宋徽宗的花鸟画,上书“v芳依翠萼,焕烂一庭中。零露沾如醉,残霞照似融。丹青难下笔,造化独留功。舞蝶迷香径,翩翩逐晚风。”只一眼今英就知道是宋徽宗的真迹,想也是堂堂宁王府内怎有可能出现赝品。屋内装饰一派清雅别致,匆匆一窥,就可见宁王府之中有多少奇珍异宝。

对守在楼下的婢女交代一番后,长歌留下今英一个人离去。屋室东角有一架侧梯,那婢女带今英从侧梯直上阁楼。二楼之上四周坠着轻软的云纹幔帐,还未入内,兰香之气已轻嗅可闻。侍女让今英留在幔帐之外,自己轻步入内。

“让她进来吧。”

但闻幔内响起一个柔柔的声音,云幔被人撩起。今英迈步而入,只见软榻之上侧躺着一名宫装女子,十指纤纤把玩着一个九连环,眉梢唇角皆含柔意,见今英走到她面前,轻轻伸出一只手,立刻身边一名红衣艳丽侍女上前扶起,那宫装女子眸若春水,肤若凝脂,额上一点梅花装,朱唇轻启,“你叫什么名字?是王爷吩咐你来的吗?”

今英恭敬的行礼,垂首回答道,“民女崔今英,见过宁王妃。确实是宁王吩咐名女服饰王妃安产。”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今英顺势抬起头,宫装女子正是宁王的王妃娄心语,面若桃花,身似柳枝,丝毫不见孕妇姿态。娄解语细细的打量着今英,半响开口道,“长得倒是清秀可人。你会些什么?”

“禀王妃,民女略通医术,厨艺。”

“仅此?”

“仅此。”

娄心语以手支颊,侧头叹息,在眼下这个时候宁王带人入府,联想到前日里侍女的汇报,娄心语猜不透自己夫君的心思。“那你替我把埋吧。”

今英上前轻拾起娄心语的右手,仔细的为她诊脉,良久将娄心语的手放回远处,“王妃已有二个月的身孕,只是王妃身子脾胃虚弱,容易造成滑胎,需时时小心,注意进补,多加休眠。”

“崔姑娘医术真是了得,本妃自幼身子不好,难以孕育王爷子嗣,二次有子,都不幸小产,这次幸而有崔姑娘在,本妃安心多了。”娄心语轻声感慨,从榻上起身,腕间玉镯叮铛相撞,走到阁楼窗前,底看楼前郁郁青竹。

“王妃还误多吹冷风,小心风寒入体。”今英站在原地,皇家之事不是她可以随便发表评论的,如果可以,她想和闵政浩一起回朝鲜了,朝鲜没有明国富饶,没有明国精彩,但是她追求的从来都不是荣华富贵,多姿多彩。

“红衣,为我弹奏一曲吧。”娄心语重新躺在软榻上,水眸微合,挥手示意红衣艳婢,“崔姑娘陪我一同听听。”

今英走到娄心语身边,红衣坐在案前启手轻弹,但闻琴音流澈,婉转轻扬,今英随不懂琴艺,也听得出曲子的动听之处,一时间,整个西苑都沉寂在这琴音之中。

“红衣的琴艺越发的好了。”琴音刚落,幔帐之外就响起了一个声音,宁王朱宸濠走了进来,挥手赦免众人的行礼,亲自上前扶起娄心语。“心儿,小心身子。”

“王爷。”娄心语粉颜微红,靠在朱宸濠身上,眼眸含水,深情的看着他。

安抚娄心语重新坐回软榻之上,宁王朱宸濠转身看着今英,眼神专注,上下打量着,今英稳住身子,竭力不去在意他探究的目光。

“你是尚书小姐的侍女,听闻尚书小姐才貌双全,弹得一手好筝,想必你的琴艺也差不到那去,为本王奏上一曲吧。”

今英静静的回视朱宸濠,心下暗中思量对策,少顷,开口道,“王爷既已知今英的身份,又何必在出言试探呢?”

“果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 朱宸濠眼里充满了兴趣,转而成为对今英的欣赏,“本王是一个惜才之人,你的医术如何本王心中有数,只要你留在王府之中好好服侍王妃,本王自然不会对你如何。”

“今英相信只要王爷愿意,多得是医术高明之人愿为王爷效力。”言下之意,不差今英此人。

“哼,这自然不需你来费心,你只要这段时间留在王妃身边就好,其余的事,本王自有打算。”

朱宸濠说完就让婢女红衣带今英下去,初见今英,就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局外之人出现在了局内,一举一动都影响着棋局的走势。这次疫病,本是无人可解,他借着这次南下时机部署一切,宣布当今皇帝朱厚照荒淫无道,致使天灾人祸,为起兵做准备,没想却被秦尚书从朝鲜之地带来的一个女人所破坏,如果不是有人暗中投靠相告,他还被秦尚书一干人蒙在鼓里。

今英就这样被强行留在了宁王府,除了每日为王妃娄心看诊一次,其余时间都留在院内不得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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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为什么要认罪?硫磺鸭子明明是没有问题的。” 牢房里,长今哭着对浑身是伤的韩爱钟说。“娘娘,您怎么样了?”

“长今,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我没有关系的。”韩爱钟挣扎着坐起来,满是伤痕的手颤抖着抚摸长今的脸,“长今,你没事,只要你没事。”

“娘娘,”长今抱着韩爱钟痛哭。

韩爱钟想不通,为什么御膳厨房打杂的阿红,吃了硫磺鸭子后会出现与王上同样的症状,鸭子是不会有问题的,她坚信这一点。卖鸭子的老板已经被屈打成招了,唯有她承认一切事情都是她做的,长今才有救。

“早知有今天,何必当初。”崔成琴走进牢房中,居高临下的看着抱成一团的韩爱钟与长今,“最高尚宫的位子不是你可以做的,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和我争,这次,我不会心软了。”

“是你,是你,一定是你做了手脚,不然哪么多人吃了硫磺鸭子都没事,偏偏王上和阿红昏迷不醒,是不是,是不是?”长今怒视着崔成琴,咬牙切齿。“你先是害死了我娘,现在你又想对韩尚宫娘娘下手,你怎么能这样?”

“明明是你们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崔成琴身后的手捏的紧紧的,眼睛死死的看着韩爱钟和长今。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放过长今吧,长今是无辜的。”韩爱钟在看到崔成琴出现在这里,瞬间明白了一切,她可以死,但是长今,长今还只是个孩子,她不应该死在这里,死在崔成琴的仇恨里。

“你只会假猩猩的故作好人,你救不了一个人,谁你都救不了。你以为你是谁,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你得到了也会失去。”说完,崔成琴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走出来牢房。

几天后,中宗醒来,下旨惩处这次参与反对削去“靖国功臣”封号的部分官员,与之相连的御膳厨房罪人留配到济州岛做官婢。

长今和韩爱钟随司宪府的士兵踏上了前往济州的路上,这个时候,今英被关在宁王府中替王妃做药膳,闵政浩在会同馆安排疫病后,所有医官医女所要做的事情,剧情又慢慢的向前推进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