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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血战牛庄、弃守营口

牛庄空虚。

清军由于被日军的行动所迷惑,对其主攻方向产生了误判。

而攻击海城失利之后,清军稍微后撤,驻在海城西北方不远的地方,有魏光焘的武威军驻三台子,徐邦道统拱卫军十一营驻柳公屯,李光久统老湘军五营驻三台子中阳堡(现中央堡),刘树元统亲军六营驻四台子。

按照清军的总体计划,目前海城日军主力北上,时机难得,正要发动第六次反攻海城的战役。

海城方面的四将仍在连日会商反攻事宜,没有想到日军会虚晃一枪之后,反过头来抄袭自己的后路牛庄。

所以,牛庄仅有武威军一个营兵马驻守。

而野津道贯的目标,正是连续奔袭、夺占牛庄。

而且这个战役计划之中,最终是一个更大的动作——与第一军共同行动的,还有第二军第一师团,两部日军分进合击,夺占牛庄、再进占营口,一直到达海边,完全截断通往锦州大道。

如此,不仅辽河下游清军宋庆所部有完全被包围之危险,日军还可扫荡辽东半岛,夺取攻击锦州的前进基地,打开辽西的大门。

日军这个战役计划气度不凡,用心却相当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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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自鞍山站绕过海城,向牛庄急速突进。

月日,清军几位将领正在商议,决定于明日再次进攻海城。忽有探马报告:“贼马队七十、步队数千,绕出耿庄子、古城子而去,恐袭牛庄也。”

这问题大了。各将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有被反包围、夹击的危险。

然后,便敏锐地想到,田庄台也有危险——那里,是湘鄂诸军前进基地,重要的转运之地,失去这个基地,前线补给立断,不攻自溃。

魏光焘当即下定决心死保牛庄。投入日军尖锋之下无异于扑火,魏光焘却不惜犯险,急忙率武威军赶回,布置防御。

魏光焘(187—1916),字午庄,邵阳县金潭乡(今属隆回县)人。早年入湘军随曾国荃,办老湘军营务。后隶左宗棠军,远征收复新疆,立下不小功绩,累迁当上了甘肃新疆布政使。不仅在主管财政上善于理财,而且为改变新疆教育落后的局面,还在1891年一手创办了新疆博达书院,并担任第一任校长,为新疆近代教育开创了先河,还称得上是全国开办较早的大学。当朝廷下令征召湘军时,他以老湘军将领身份,应诏随吴大澄,率武威军六营赴辽东,与日军在海城作战。

回防牛庄,显示了魏光焘是一员有经验、敢牺牲的老将。这一战,也是他军事生涯中的重要一战。

牛庄位置重要,却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市镇,不易防守,武威军只能就地改造地形,在市街的入口处修筑—道厚约一尺的土墙,并在市镇内利用官衙和民房的墙壁作为防御掩体,凿出射孔,就这样仓促修筑了部分防御工事。

魏光焘所部合6营哨,仅有00兵力,面向北面进行布置:左、右、中三营防守西北面;前、后两营防守东北面;大营炮队、马队及卫队防守中路。

在史料中可以看到一张照片,注明是牛庄清军,一名严肃的军官和十几名略带几分顽皮神色的年轻士兵,看不出畏惧的样子。令人诧异的是,除几名士兵背着火枪之外,竟还有四五根大长杆子,上端伸出了镜头之外。是“丈八长矛”之类?无疑,冷兵器可能占了这支湘军装备的三成。

这样的装备,难怪只能近战。

清军就是凭着英勇,把牛庄之战打成了甲午战争中最惨烈的一次肉搏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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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日拂晓,狼窜而至的日军第五师团便率先向牛庄发起了攻击。

担任前卫的大岛义昌旅团进攻牛庄的东北角。

魏光焘采取诱敌深入、发起近战的方式相对抗,武威军前、后两营士兵“伏河沟间,恃土墙为障,诱贼及近”[《魏光焘禀》,《甲午战争有关折奏史料》],等日军走近,才突起射击。

日军突然遭受打击,未料到清军火器虽然落后,火力竟然很猛。“清兵改穿铳于屋壁,装填无烟火药以击,或备速射炮于凸角部,以急射炮邀击,如骤雨一时来注。”[桥本海关《清日战争实记》]日军处于开阔地带,无隐蔽之处,伤亡甚众,嚣张气焰一时被打了下去。

大岛指挥第九旅团全部投入,连军预备队也加入战斗,炮兵用上了大“毒器”榴霰弹猛烈轰击,日本随军记者写道:“此时,枪炮声如百雷齐鸣,万狮齐吼,震耳欲聋。数百云朵在牛庄上空飘游,是我军发射的榴霰弹在空中爆炸,烟霞浮动于杨柳深处,是敌军发炮后的余烟。”[桥本海关《清日战争实记》]

从硝烟看,清军与日军的火力差距相当明显,但是,武威军利用民房建筑坚决反击,决不稍作屈服。

激战中,清军击毙了曾参加平壤之役和进攻摩天岭战斗,以“勇敢”即将晋升中佐的步兵第二十二联队第一大队长今田唯一。

在蜂涌而上的日军面前,清军“马步肉薄鏖战”,展开激烈的肉搏,官兵发扬了敢于近战、不怕牺牲的精神,“前营龙总兵恩思项头及足重伤,扶送附近民房躺卧,所部仍抵死拒战。后营罗副将吉亮,伤颏及足,帮带魏游击极富阵亡。罗副将督战不休,裹入贼围,仍于枪林弹两中冲出战地。”[《魏光焘禀》,《甲午战争有关折奏史料》]

战至中午1时半,武威军前、后两营退人市街,继续据民房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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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第三师团的行动较迟,上午10时,才赶到牛庄,随即加入战斗,大迫尚敏旅团从北方,大岛久直旅团从西方,分头进攻牛庄。

在炮火的掩护下,日军向庄内突袭,防守的清军采取同样的方法,将日军“吸引至最佳射击距离”,“俄据民家土壁乱发小铳,极为剧烈”。攻击中,大迫旅团前锋步兵第十八联队联队长佐藤正手腕被枪弹击中,裹伤再战,不久又被清兵炮弹弹片穿透左膝关节,被抬下战场。

日军不断增加兵力,战斗更趋于激烈。但武威军不顾伤亡,与日军决死拼杀,“左、右营接战,中营继之,伤亡虽多,士气仍壮,纵横荡决,力不稍疲。”战斗中,官兵损失渐重,营哨两级军官大多阵亡或带伤,“左营余总兵福章中伤坐地,犹持刀督战,随复炮中要害阵亡。右营沈提督宝堂两臂中弹皆折,帮带陈参将胜友战死。中营总哨弁亦伤。士卒伤亡犹众。”

日军又用上了榴霰弹猛烈射击,掩护大队步兵潮水一样突进,试图合围清军。“忽贼另支围我驻扎之所,前后受敌。贼党(日军)愈积愈厚,伏首钻进,炮雨横飞。大营肖总兵有元中炮伤重,左哨、右哨、正(哨)、副哨弁登时阵亡,卫队哨弁重伤,亲兵伤亡过半,万难力遏,突围且战且退。”[《魏光焘禀》,《甲午战争有关折奏史料》]魏光焘军炮兵营官重伤,哨长竟全部阵亡。武威军寡不敌众,伤亡剧增,又失去了炮兵支援,近中午时,也只好退入市街继续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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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四路冲进牛庄市街。双方随即陷入了激烈而残酷的巷战。

清军据守民房向外射击,顽强抵抗,敌军纷纷倒地。靠近者也被冷不丁冲出的清军刀劈枪刺,连逃回的机会都没有。日军发现冲锋皆毫无效果,便改变战术,派工兵用炸药破坏墙壁,与清军逐屋争夺。

最后,日军又发现穿墙破壁攻击清军,枪械装备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付出的代价太大,便开始疯狂纵火,将牛庄烧成一片火海。有的地方则推近火炮,逐屋轰击,最后,大火延及清军弹药库,引起爆炸。

双方官兵就在熊熊火海中来回拼杀、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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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军血战牛庄之时,李光久心急如焚,未及商量,火速率老湘军自三台子回援。

前敌营务处晏安澜闻讯,在中途迎着老湘军。本想劝止,李光久反约晏安澜同救牛庄。晏安澜考虑,自己相当于海城前线的总指挥,决不能擅去,否则海城前线便可能崩溃,“我去,则诸营散,大局不堪问。公能保牛庄,我尚思下海城也。”[金兆丰《晏海澄先生年谱》,见《中日战争》]决心分兵救援牛庄,其余仍按计划攻击海城。

实际上,这种情况下,清军能与海城对峙,防止日军再出来向清军捅上一刀,也是对牛庄的支援。再说,能阻住日军出来就不错了,哪有余力攻击。

李光久独自率军赶往牛庄。“士卒疾行二十余里,至牛庄,未及造饭,已被围。”遭到阻击之后,李光久才弄清牛庄外围防线已经被敌冲破,武威军正退守市街。

先救魏光焘吧。李光久立即命各营分为二路向庄内进击,前、左两营为右路,向关帝庙等处攻入,右、后两营为左路,向海神庙等处攻入,中营及马步小队为中路,向牛庄土城一带攻入,试图杀开一条血路,与武威军会合。

李光久率老湘军突入重围,立即陷入巷战,被日军层层阻击,冒着“枪炮雨密”,血战竟日,“各街口被贼纵火,断我出路。”老湘军官兵也伤亡渐增。后营管带提督谭桂林冲至海神庙前,忽遇大股日军窜出,“头中炮子,登时阵亡”。左营管带提督贺长发伤腹甚重。前营帮带提督邓敬财“督队力战,胸膛中炮阵亡”。中营游击王得志“右手伤重,伏往复力战,旋即阵亡”。

当地官员守土有责,参加了反攻战斗。知县黄光楚、云骑尉谢克松等“各率亲兵往来策应,俱力战阵亡”。[《帮办军务湖南巡抚吴大澂奏报牛庄失事情形并查明阵亡员弁请交部议折》,《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

这些记载,可以清楚表明清军在牛庄血战中,其英勇顽强程度不输给敌军。

清军付出了巨大代价,所幸,战至日落以后,在李光久增援冲击下,魏光焘也率残部冲开敌阵,与李光久各从牛庄西区突围而出。

断后的一部清军仍在市街继续与敌胶着,宁死不退。

入夜以后,日军由北而南,逐家搜索。牛庄市内,“路旁伏尸相枕”。据日方记录,死者共二千一百余人。

此仗武威军“阵亡900余人”,老湘军“阵亡700余人”,这个报告实为减员数字,包含被俘失踪者,日军记录为俘清军00人。据此计算,清军实际阵亡者约1400人,另700余死者,实际皆是平民,将近死者的三分之一。

侵略者殊为可恨,每至一处,擅杀平民,已成习惯。凶残横暴程度,百年之后仍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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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还分出第三师团,对魏、李两军进行追击。

清军退却三十里,天已昏黑,日军仍然疯狗一样急追不舍。到一村时,李光久下令停下,“驻此再战!”

军士立刻利用村中矮墙,架起抬枪,伏击日军一个“回马枪”。

果然,日军追至,猝然响枪,被毙伤多人。黑夜之中不辩虚实,果如李光久所料,再也不敢追击,收兵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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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庄之战,惨烈异常。对清军来说,这是一次以弱抵强的战斗。

日军进攻的兵力合计一万一千八百余人。而清军防守部队为魏光焘武威军六营三哨和李光久老湘军五营二哨,共六千人,仅及日军兵力之半。但清军的战斗精神,却让日军感到遇到了强有力的对手,不得不称赞武威军“其能久与日军交锋者为武威军,奋死决战,力守至一昼夜,实清军中所罕睹也。”[桥本海关《清日战争实记》]

魏光焘在此战后不久,便被任命总统辽东湘鄂诸军(清史记载“二月癸亥,命吴大澂解军务帮办来京,湘、鄂诸军以魏光焘领之”),更后来,魏光焘历任巡抚和多地总督,成为继张之洞、刘坤一之后的重臣,晚清政治、军事、外交上的重要历史人物,自应不是泛泛得来的。

李光久闻警后率老湘军回援,发现敌人已攻入牛庄,但仍奋然决然,杀入重围,“直前搏战,兵已陷入死地,无不以一当百”,也应青史留芳。

甲午大清败绩,当条约签订时,长沙城内一位愤激青年谭嗣同,闻之捶胸长恨,感愤于湘军在甲午战争中的无功,又对国人不能同仇敌忾而痛心疾首,大呼“甲午的战败,实是我们湖南人害国家的。”其实,牛庄之战,湘军面对强虏,不惜肝脑涂地,表现了英勇无畏的爱国精神和慷慨壮烈的英雄气概,有此一战,足慰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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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第一军袭击牛庄同时,日军第二军第一师团与按照事先约定,开始出动,准备攻占营口。

这是前边所说日军作战大计划中,隐藏的那只手。

本来,乃木希典率第一旅团占据大石桥,与清军在大平山战斗之后,暂未西进。

当面,清军宋庆部仍驻扎老爷庙、姜家房(江家房)、东西白庙子,部分人马推进到西七里沟、小大平山等村,与日军相持。

看地图就清楚了,清军重兵正好处于大石桥与营口之间。仅乃木一个旅团,一时并无力量发展进攻。

第一师团按照计划,将第二旅团调到大石桥,等全师团集地完毕,进攻营口的计划,却实际上已经被清军侦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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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营口,这里已经是一个国际口岸。

当年(1858年)清政府与英法订立《天津条约》,英法可能对中国还不太熟悉,要求中国开放牛庄为通商口岸。条约定了,却发现牛庄远离海岸,只有辽河的一条小小的支流在旁边经过,根本不能行船。英法实地查看后,就赖里八唧地在辽河入海口、靠近海边的营口建港卸货,营口逐渐发展成了列强在东北的重要通商口岸。

营口西区为商业区,称西营子。有很多外国人居住在营口东区,称东营子的地方。

日本人要进占营口,并不敢贸然突袭,提前照会英国代理领事谢立山:日军将在两三日内,攻击营口的清军。意思是:请英国人谅解,还要注意自身安全。

这就无法做到保密。月4日,营口税务司很快将这一情况报告了奉锦山海关道善联,善联当即又密报了宋庆和吴大澂。

宋吴两帅从整个战场形势判断,估计一旦日军南北齐出,清军有被击破和包围于大石桥、营口地区的危险。

最后决定,后移一步确保田庄台——在营口以北、辽河北岸,与海城、营口略成等腰三角的地方。

驻守此处,可防止被日军兜住,又能更有利于确保辽东至锦州大道。

所以,5日早晨,宋庆留总兵龙殿扬率新毅军5营驻扎于营口附近,清军大队后撤向田庄台。

可是,营口便门户大开,一下子成了对日军的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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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清军能战之营北上,营口兵力单薄,且几乎全是战斗力低下的部队。

最大的一支,是总兵蒋希夷的大同军5营。

其他就是,营口道所统辖(所谓道标)的兵马——都司衔尽先守备徐广林的马队—营、记名总兵马占鳌的中营步队一营、游击衔都司王得意的道标步队一营、及团勇三哨。

另外,还有统领、副将衔尽先游击乔干臣的海防练军步队一营、都司衔尽先守备袁珍的水雷营兵一哨。这些属于海防的人马,其实打不了陆战冲锋,因为他们是守炮台的。

从188年开始,清军在市街西南方、西临辽河口处修建炮台,历时三年而成,为五边形高大土垒式炮台。1891年,又在河对岸修建小炮台两座。

营口炮台设克鲁伯炮十二门,其中1公分炮二门,十五公分炮二门,十二公分炮四门,四公分半炮四门。另外还有旧式炮数十门。

不过,炮台在设计上,除主要对海射击外,还能纵射辽河下游河段,对陆上东、南、北三面也能射击,还是有一定的陆战支援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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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锦山海关道善联,作为地方官员,只能将营口守军尽可能地布置,做了一个非常薄弱的防御部署。

不过,问题又来了,派令防守市街的蒋希夷大同军,并不属于海关道统带。

与牛庄之战湘军的表现相较之下,营口的失陷则实在让人汗颜。那才是堪称害国。

日军月4日攻下牛庄,宋庆军一走,6日早晨5时,第一师团两个旅团便同时出动,向营口进发。

按原计划,第一师团将等待第三、五师团到来,于7日一起,对营口发动总攻。但是,逼近营口的第一师团发现,根本不需要等待。

除了清军营口炮台老远便向接近的日军频频开炮,颇有震天动地之势,给日军前卫造成了很大威胁,日军派出侦察的骑兵小队追着几名清军骑探(侦察兵),竟一下子冲进了营口市街,未遇任何抵抗。

日军逼近营口东门时,善联命令蒋希夷迎击。可是,没人出来迎击。

这支大同军“双枪兵”,自前领导程之伟因遇敌迁延不前,被拿下,作战风格未改。换上蒋希夷,表现也一直非常稳定,就是善于长跑。析木城,大石桥,到了营口,仍然一如既往地“借词迁延不前”。

然后,向着营口北面攻击前进——趁北面没有敌人,逃了。

日军大队人马简直刹不住脚,一下窜入了营口东街。尖兵小队占领营口各城门和电报局,其余部队则集结在东门内,准备与清军交战。

善联又命哨官齐永升率团勇前往抵御。正规军都不行,这帮民团又能干啥?团勇见日军麇集,根本不敢上前接仗,转身也跑了。

随后,马占鳌、王得意、徐广林各营也纷纷渡河北上——不战而逃。

此战清军伤亡不少,全是被日军两个中队渡辽河上游追击,一路跟着用排枪射击造成的。

到中午,营口城内已无清军一兵一卒,日军不费一弹即全部控制了营口市街。

龙殿扬新毅军五营近在咫尺,自始至终未来救援。

就这样,日军比原定计划提前一日,便完成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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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突进营口市街,前卫一个大队的鬼子越过营口,向西海岸炮台前进。

此前,清军水雷营发挥专业特长,在炮台周围以及市街西面和西南一带遍布地雷,将地雷导线综结于水雷营,连火药库也设下了爆发装置,准备必要时引爆,将日军一起轰上天。

日军由街市接近炮台时,必须越过雷区。突然地雷爆炸,两名日兵“立刻化为齑粉,飞向天空”,另有一名日兵负伤。此时,“五门海岸炮从坚固的炮台连续射击,其弹着极为准确”[《日清战争实记》]。

日军只好退缩在炮台南北两座被清军放弃的兵营内,其余利用洼地进行隐蔽,进攻一时受阻。

但是,狡猾的日军派出工兵勘查,发现了清军布置的地雷区,成功切断了火药库附近的地雷导线。

消除地雷威胁之后,日军考虑天色已晚,急于进攻不利,决定明日再行攻击,一举占领炮台。

7日拂晓,日军连滚带爬,悄悄向炮台进逼。但是,爬近之后却发现山顶寂静无声。

原来,乔干臣与炮台守军已于昨夜乘微雨之际退走,袁珍与水雷营兵也同时俱退。日军冲进炮台,四处搜索,不见一人踪影。

就是说,整个战斗下来,日军只损兵二名,毫不费事就占领了营口。

炮台内的大炮四十五门、步枪一百五十支及“堆积如山的弹药”[《日清战争实记》],全部奉送给了日军。

清军不战而溃,率先逃走的蒋希夷还跑回去向盛京将军裕禄禀报“战绩”,称“在营口拒守炮台,连日血战”。善联也称率团勇北奔的齐永升“遇贼接仗”,“受伤堕马,团勇伤亡五十余名”[《盛京将军裕禄查明营口等处失事情形并参文武各官折》,《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

对照日军的记录,从另一方面也印证了,那基本上全是谎报。

这些谎言瞒不住众人,也瞒不了裕禄。裕禄一本奏折上去,严肃处理。其中,深失朝廷所望的蒋希夷被撤职,逮捕查办(清史载,“三月戊子,褫提督蒋希夷职,逮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