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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失败的筹划

廖淳一个人没事研究了几天他的自制地图,顺便也得到了几天的战报。大贤良师早已经更名为天公将军,他的兄弟也分别号称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当然,这几位前段时间的战绩还是不错的,克州拔郡,所向披靡。只是,自从朝廷让卢植领兵一来,他们便一路败绩,几乎没有胜利过。如今他们据城固守,不轻易出战,倒也没有什么败仗,一直处于僵持状态。

得到这一消息之后,廖淳又开始为自己弟兄的处境担忧了。大贤良师原来也并不是有什么通天地的大神通,不过也是一个会打败仗的凡人,周围地盘占了丢、丢了再占,到现在手下也死了三五十万人了吧。就算他真的有通天神通,打了败仗同样不能保证这些兄弟的死活。就算是胜仗,也是伤敌一万,自损三千的主,自己的兄弟一样会有伤亡。伤亡,这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继续走下去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还真的困死在这毛城小县不成?

时光寸寸过,廖淳却依旧在琢磨。怎么才能将弟兄们安置好?大贤良师正在和卢植僵持,自己去了之后肯定要上沙场。不去呢?呆在毛城也不是长久之计。返回家乡?恐怕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这边廖淳正踟蹰间,那边杜远喜气洋洋地带来了一个消息:“元俭,最新消息,中郎将卢植督军不利,已经被朝廷撤走了!”

“督军不利?”廖淳皱起了眉头,“连战连捷,以五万人马将大贤良师二十万万大军逼到小小广宗,这也叫督军不利?据我所知,那刘备兄弟去青州剿灭了青州黄巾军一部,现在恰恰就在卢植帐下吧!他现在正可谓如虎添翼,小小广宗,次第可破。怎么这个时候朝廷换人?”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大概是没有给朝中送礼吧!”这个年代,大家都知道当官要花钱,杜远自然也不例外。

“那么,朝廷肯定换一个送礼过来了?”廖淳暗暗寻思着什么,“不知道刘备三兄弟是随军驻扎还是返回他的涿县!”

“我们要投奔大贤良师就趁现在阿!”杜远现在有些得意,“卢植走了,接替的官员还没到。就钻这个空子,我们直奔广宗!”

“不好!”廖淳摇了摇头,“我们进广宗之后呢?和大贤良师一起被困吗?卢植走了,刘备三兄弟应该还在吧!”

“这个……”杜远却是没有想那么多,一时间无语了。

廖淳见他没有了话,于是补充道:“以前我们投奔大贤良师是因为他在巨鹿打下了一片天下。现在呢?现在他的地盘已经一寸寸被朝廷吃了,如今正是他兵败如山倒的时候。我们这个时候去了干吗?送死?刘备兄弟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们斗的过哪一个?”

杜远是个怕死的家伙,听廖淳这么一说,他便知道了前方是龙潭虎穴,跳不得。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变乖了,也不再乱拿主意了:“那我们去哪里?”

“我也在为前路着急啊!”廖淳又有些茫然了,“有家不能回,五六万人在手里,总不能在这里死等吧!”

往复思考,又是几天工夫。这一天,他又和杜远研究路线时,放出去的探马来报:朝廷派遣董卓来代卢植,董卓引西凉兵又围了广宗,连日来几次三番交战,互有胜负!

“互有胜负!”这一个字眼激起了廖淳的兴趣,看来刘备兄弟已经走了,不然不至于前后战绩相差悬殊。光一条互有胜负都让他高兴的不得了,接下来还有更高兴的事情:现下天热,董卓军士都在山上宿营,粮草也屯在山上。最主要的是,他董卓还不知道山这边有自己一标人马。如果不声不响杀过去,抢了他董卓粮草。那么,董卓必败无疑!想到这里,廖淳乐呵呵笑出了声。

“元俭,你笑什么?莫非有办法了?”杜远一脸的莫名其妙。

“董卓在山上扎营,我们要是绕过山头,在背后打他一下子……”廖淳不由得越想越开心,“只要背后打他一下,他的粮草就是我们的了!”

“我们要他粮草有什么用?”杜远有些不解,“我们的粮草三两个月也吃不完阿!”

“我们要那些粮草没用,但董卓有用阿!”廖淳提示了他一下,道,“只要我们断了他粮草,料想董卓必败无疑!到时候大贤良师周边就安全了!”

“董卓败不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杜远有些不理解,“不是说我们要到别处去吗 ?”

“先抢董卓的粮草,然后我们才有出路阿!”廖淳也颇为郁闷地讲解着,“我们就三个月的粮草,能跑到哪里去?董卓那里囤积的两朝至少够我们吃一年!有了这一年的粮草,我们还愁什么路程?这边只要大贤良师还在,朝廷的目光就不会到周边去。我们手下五六万人,又有粮草,哪里不能容身?”

“好主意!”杜远也不是什么一根筋的黄巾教徒,谈不上出卖不出卖大贤良师。他忽然间也觉得张角活着对自己有用了。自己这一标人攻城略地,在冀州周边杀开了花都没有遇到阻挠。原因在哪里呢?就在大贤良师。张角活着一天,朝廷就会征集兵力打他一天,自己也就安全一天。张角要是能再多活一阵,自己早跑天涯海角安置好了,最不济也找一个深山老林藏好了!

“今天半夜攻打董卓,抢他的粮食!怎么样?”廖淳想夜袭,“让弟兄们先睡足了,三更天我们起程!”

“好!我去安排!”杜远兴冲冲地冲了出去。

大致计划定好了,就等着半夜兴兵劫营的廖淳忽然又犯了愁。这计划好定,执行起来可没那么简单阿!董卓那里有多少人马?半夜时分他们有没有巡哨的?他们粮草具体囤积地点在哪?有多少人看守粮草?一切的一切,都不清楚。最要命的是探马没办法上山,也就不能探知更详细的情报。

廖淳又忙了半个晚上研究路线,今晚他是不用睡觉了,因为子时要造饭起兵。路线研究的差不多的时候,子时也到了,但依旧没有人起床。他太高估这些黄巾兵了,他们根本没有当兵的觉悟!大鼓敲了三通,依旧没有人起床,廖淳心都凉了。就这么一群自己都不为自己着想的人,他又何苦管这些人生死呢?说实在的,他此时还真有一种撒手不管的想法。

黎明时分,陆陆续续有人起床了。当然,这群起床的人里面包含了杜远。他们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外出点上火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军营中大鼓前依靠着大鼓睡着了的廖淳。

“元俭早啊!”杜远晓得自己起晚了,所以不好意思地上去打个招呼。只是,此时的廖淳可是睡兴正起的时候,一丁点的打扰哪能醒来?

杜远见喊不醒廖淳,于是灵机一动,拿起鼓槌敲起了大鼓,咚咚声顿时想起。才响三辆下,廖淳就骨碌一下蹦了起来:“怎么了?有什么情况?”

“你不是说去劫董卓粮草么?”杜远有些郁闷了,这廖淳,不会临时改变主意了吧!

“劫营?”廖淳看了看天色,发现了东方高悬的启明星,然后叹了口气,道,“晚了!天都快亮了!”

“还黑着呢!”杜远说着朝黑影处伸了伸自己的手,道,“你看,伸手不见五指!”

“到地方之后天早亮了!”廖淳鄙视他的无知,“天亮之后对方就有防备了,我们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那怎么办?”杜远也有点无奈,“半夜三更,大伙起不来啊!”这些黄巾兵一前多半是庄稼汉,过的日子都是按天色。天亮下地耕田,日落抗锄回家。白天一个个精神抖擞,晚上一个个都蔫了!指望他们夜袭?恐怕还是被袭的概率要高一点!

“传令下去,今日白天都给我睡觉,天一黑我们就出发劫粮!”廖淳也知道这伙人的弱点了,他们没有组织性,看似在一起,其实心很散;他们没有纪律性,看似一切遵纪,其实只是顺便。这群人缺乏一个管家,而廖淳恰恰在扮演一个管家的角色。他能做的只有制定计划,在允许的范围内制定计划。而不是一味地下命令。什么是计划,什么是命令呢?这一刻廖淳是清楚了。命令就是下令让他们半夜起床,他们一般不会执行;计划就是趁他们还没睡的时候出兵,这样应该能行得通。

廖淳晚上几乎是一夜没合眼,因此他回去之后很快就又睡着了。外面那些人呢?他们只有大眼瞪小眼了。天还没黑就开始睡,睡到天亮还让回去睡?就算他们是大仙也不能这么个睡法阿!

不过,天黑之时起兵应该是错不了的了。这群人都明白,这次要是不回去睡,那么这一个晚上难受的该是自己了。廖淳的急行军他们都见识过,晚上奔袭,再加上急行军,想一想都浑身发抖。还是先回去睡觉的好!

早饭一过,营地上基本也就没什么人了,他们都回去睡觉了。这个时候如果来一标汉军,铁定能全歼这股黄巾军!不过,他们运气好,天敌并没有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