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理想中的好工作是什么样的？”尹梦诺反问。
“就是那种，天天趴在床上玩手机，想工作就工作，不工作就睡觉，然后每个月好几万块钱，分房子分车分股份不说，还给发女朋友……”何知乐说着说着呲牙咧嘴笑了起来，他是在开玩笑。
“你那是富二代啃老。”尹梦诺唏嘘，“你是想说，原先你在学校里天天美滋滋，现在出来做了几趟任务，发现又危险又辛苦，对吧？”
“是这个意思。”何知乐点头，“感觉压力太大了。虽然我们有足够的经费和最好的装备，戴着纯金的衬里还偶尔坐着拉风的超跑，看上去风度翩翩，烨然若神人……可是路上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敌人，内鬼、刺客、杀手、妖魔鬼怪，然后狼狈不堪。刀口上舔血。险死还生。”
“想想你出一次任务，银行账户里多的六七位存款。表面上风风光光，背地里浴血搏杀，我们挣的就是这个钱嘛。”尹梦诺倒是觉得理所当然，“你这两次大任务确实有点难度过大，很多专员一辈子也遇不上你遇到的这种险境的。又正巧赶上和鬼蛊党开战。上次开战还是在一战之前。这都一个世纪了。”
“听上去是我运气不好？”何知乐囧然，“一战之前开过战？和鬼蛊党吗？那他们怎么没被消灭掉？我们打输了？”
“一战前还没有鬼蛊党。一战前异协开战对象是吸血鬼家族。”尹梦诺矢口否认。
坑里，火已经渐渐熄灭，留下滚滚升起的白烟。何知乐和尹梦诺把土铲回坑里，直到最后盖上。何知乐在上面走来走去，把土压平。中岛东沪的上半身这就算埋完了。
李隆杰先前叮嘱埋葬中岛东沪的注意事项时，坚持上下半身要分开埋葬。中岛东沪临死前的反复挣扎太过惊悚，叫人心悸，不由自主地这样做。仿佛只要埋在一起，中岛东沪的残骸还会拼接在一起，然后复活从土里爬出来似的。
这纯属自己吓自己。不过人有的时候就是会自己吓自己。分开埋，说好听了是稳妥谨慎，说难听了就是愚蠢。不过反正这种事没人知道，没人知道的蠢事做了不怕丢人。
接下来该埋下半身。尹梦诺用铲子在旁边的地上划了个井盖大小的圈，两个人继续开挖。边挖边聊。
“开战对象是吸血鬼家族？啊吸血鬼！就是那种很白很白，男人长得很帅女人长得很美，长生不死，会咬破人脖子像吸果冻一样吸血的吸血鬼？”何知乐莫名其妙地神采奕奕，“可是我怎么没在课本上见过？”
“你说的一个都不对，你是不是欧美电影和乱七八糟的玛丽苏小说看多了？”尹梦诺蹙眉，“你听我慢慢给你讲。”
“第一，吸血鬼皮肤通常并不白，是一种病态的灰黄色，因为他们喜欢熬夜干坏事，还天天喝血，天天喝血就会皮肤黯淡。”
“第二，他们男人普遍长得不帅，女人通常长的不美，那都是玛丽苏小说为了吸引眼球添油加醋的说辞。毕竟拍电影出来丑的没人愿意看，对吧？你看现在，写小说都把角色写的个个赛模特，你这种相貌平平的肯定不会当主角，会当那种一个照面被主角A死的匪兵甲。三秒领盒饭。”
“第三，他们寿命很短。正常人类吃好喝好不得癌症，运气好能活到100岁，吸血鬼往往四十来岁就死掉了。”
“啊，居然这样……”何知乐一边铲土，一边陷入了沉思。
尹梦诺继续往下说：
“最后一条最离谱了，咬破人脖子趴在上面吸血？人就不会反抗的嘛？”尹梦诺一副质问傻子的语气。
“那怎么吸？”何知乐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看电影上这么演过。
“把人和动物捉去，捆好，找个大碗，刀割脖子放血，对着碗喝。或者把人和动物捉去，用针管抽，抽了以后装进饮料瓶里喝。不喝的时候就放在冰箱里冻着，喝就拿出来解冻，然后拧盖子喝。”
“这特么的……你没逗我？”何知乐有些发蒙，“照你这说法，是不是还能用吸管？”
“怎么不能用吸管？真想用就用嘛。”尹梦诺耸耸肩说，“不过吸血鬼喝血就像人喝酒一样，端着海碗仰脖灌，或者攥着瓶子对瓶吹才过瘾……你见过用吸管喝白酒的嘛？”
何知乐露出一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想想还是你说的有道理”的表情。
沉思片刻，何知乐决定不在这个吸血鬼习性问题上继续纠缠，“那么那场仗结果如何？”
“打赢了。一战之前的时代还是很野蛮的。吸血鬼人口锐减98%，后来又慢慢生育恢复了一些，现在全球只剩两千来个吸血鬼。在协会的监视下安分守己的生活。”尹梦诺简单地说，但话里信息量却十分巨大，引得何知乐长时间的思考。
“我们和鬼蛊党开战，原因我知道，是因为鬼蛊党利用禁忌之术制造人傀，滥杀无辜，圈养魍魉，妄图借助异常生物的力量颠覆世界。可为什么要打这一场吸血鬼战争呢？”何知乐问。
“吸血鬼其实是人类的亚种之一。吸血鬼是俗称和蔑称，他们的学名叫血族。导致血族出现的原因其实是基因突变。远古时代一些人的X染色体上有一个nddbz基因发生了突变……算了说这些你也不懂，通俗讲吧，有群原始人，变异了，开始非常嗜血，喝血让他们上瘾。尤其是喝人血。这就是血族的来源。可以算是异食癖人群的一种。但他们最特殊。”
“古代的时候，吸血鬼一直不成气候，原因很简单，一去村里邻居家吸血，会被当成魔鬼附体给打死。所以18世纪前，全球的吸血鬼数量一直很少，大概在百万人分之一。后来吸血鬼们逐渐意识到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开始收敛自己，融入社会，同时开始寻找同类，建立脱离于人类社会之外的组织，即吸血鬼家族。”
“一战之前，吸血鬼家族达到鼎盛。吸血鬼们平时在人类社会中隐藏自己的身份，背地里他们开始计划征服普通人类，建立血族统治，然后让血族吸食人血合法化。”
“这怎么可能呢？协会就宣战。那个时候血族的确是达到了历史的鼎盛时期，可是在协会面前还是乳臭未干的小羊羔一个。一通爆锤。过程略。血族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