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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静叶之庭(十四)

黑色与白色,仅由这两种颜色所铸就的地面就像是国际象棋的棋盘一样,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仅有高空之中打落的那么几盏灯光能够让人看得清三人所占据的那么几小块地方之外,其余的空间就像是原本就不存在一般,被黑暗所吞噬着。

与那同样是被黑暗所吞没的城市一样,这儿也是属于她的世界,或者说,这儿是她的一部分。

仅仅作为复仇者诞生,心中仅有‘复仇’这一念想作为自身动力的她所拥有自我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对于自己拥有了意识,意识到了自己的的确确是存在了的时候的事情,她的脑内还存在着一个十分明确的记忆影像。

天空就像是燃烧起来了一样,红的发黑的颜色侵染了视野;数以亿计的铁质锁链在视野能及之处互相交错,令人牙齿发酸的金属交错之声在耳边不断回响。

那天空的颜色就像是要将一切都燃尽一样,炽热的锁链作为连接燃烧天空的道路,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那极致冷色的黑白地板都好像是被燃烧到沸腾了起来。

如果‘地狱’这样的形容词所形容的地方真正存在的话,想必一定就是这里吧。

而就在这样的一个与地狱无二的地方,却有一个人的存在。

年龄不知道,名字不知道,性别也不知道。

无论是对于那时的她还是这个时候的她来说,那自她意识苏醒以来就出现在她的面前的那个人,她都不知道那究竟是谁。

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目的,他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但是这并不重要,也并不会因为他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让他的出现毫无意义。

面对着就像是一张白纸的她,那个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神秘的人,向她伸出了手。

——一张面具躺在他的手上。

“戴上吧,它能帮助你找回你自己哦。”

非阴非阳,非男非女,甚至连吐字都是十分的模糊。

但那人的意思却很好的传达到了她的脑海之中。

就像是看出了现在的她不过只是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白纸,胸口之中就像是有着一个有若是伽蓝之地一般的空洞一般,那立足于这片地狱之上的人影对她说出了这句话,对她伸出了这只携带着一张面具的手。

这句话就像是恶魔的低语,而那只摊开的手上所展示的面具则就像是一瓶散发着无尽的芳香的药物一般,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如此的吸引着她。

于是,没有任何的疑惑,她缓缓的将手伸向了那张面具,紧接着,她将那张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紧接着,奇迹的一幕发生了——

她的胸口就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痛,在这疼痛瞬间蔓延到了全身上下的几秒之后,她的身体瞬间分裂了开来,并且迅速的补全了另外一半,少女分成了两部分。

一个戴着白色的假面,另一个脸上没有面具,但是却带着痛苦的表情捂住了胸口。

时间流逝,没有戴上面具的少女迅速的溃散成了尘土消散在了空气之中;而另一名脸上戴着面具的少女的身上迅速的换上了一身表演魔术的魔术师们常穿的黑色燕尾服,一顶黑色的礼帽慢慢的出现在了她的头上,充斥在空间中的那难以计数的锁链也开始改变了运行的轨迹,迅速的缠上了她的身体,束缚住了她的手脚;而就在她如同一名真正的魔术师那样在一瞬之间以十分不可思议的方式更换了一身服装的时候,她的身形也在迅速的成长中,最后,她的身材已经与一名成年男子无二了。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那么这只能说是一场三流的魔术表演,根本无法配上的‘奇迹’二字,最多只能说是‘不可思议’罢了。

变化的不仅仅是她的外表,她的心房,那宛若是伽蓝之洞一样的地方,现在正被一股如同是洪流一般汹涌而来的记忆冲击着。

代表着悲伤的少女的脸庞。

代表着罪恶的男人的脸庞。

以及代表着无能为力的焦痛的——自己的记忆。

那曾经是空洞的地方,现在却是那么的充实,啊啊,充实到几乎都要满溢出来了啊。

——被如同炽火一般茂盛的仇恨以及同样茂盛的复仇的欲望。

少女睁开了眼睛,但是此刻的她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的变化,以及条条束缚住了自己手脚的锁链,甚至就连那给予自己面具,给予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那人的身影都消散不见了的这件事情都没有意识到。

因为现在的她眼中已经没有了如同白纸一般迷惘,仅有无尽的渴望——那对复仇的渴望。

随着那段记忆出现的,还有着一套关于力量的使用方式。

——‘卡牌魔术’。

没有任何的迟疑,复仇欲几乎要从眼睛里满溢出来的她立刻按照脑内的记忆使用起了这套来历不明的力量。

大脑就像是被重锤锤击,身体里的血液几乎是在运行力量的一瞬间同时开始高速运转,而血液快速的在身体里运转给少女带来的,也只是无尽的痛苦罢了。

两种疼痛,两种常人难以忍受,甚至连想象都十分困难的疼痛不断地蹂躏着少女的身体,这让少女在这一瞬间几乎要把一口银牙尽数咬碎。

但是,即便身体上的痛苦不断地刺激着她的身体,她却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

因为她知道,这就是她寻求救赎,寻求复仇,寻求自我的唯一道路。

终于,她成功了。

一套卡牌,一套全数五十二张,散发着蓝红绿黑四种颜色光芒的卡牌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告诉她,她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现在已经变得极度的虚弱的少女站在那套浮现在空中的卡牌的前面,极力的睁大着眼睛,并且向着它伸出了双手。

就在少女的手接触到卡牌的一瞬间,四个同样是满溢着复仇欲望的灵魂与她产生了共鸣,告知着她同伴就在这里。

紧握着手中的卡牌(力量),感受着心灵与心灵的对话,那紧紧的束缚着少女的锁链慢慢的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同时,那如同烈焰一般燃烧着的天空也开始慢慢的消去,黑暗渐渐的吞噬了这一片空间。

......

........

‘噌’

哪里的开关被打开的声音出现了,同时,一束聚光灯一样的光芒从天而降,照出了一个在机械的重复着动作的人偶。

紧接着,随着另一声开关的声音响起,又一束聚光灯从天而降,钢琴与身材高大的魔术师出现在了灯光下。

而在这之后,便是魔术师与(人偶)公主之间的那有如是机械的齿轮咬合一般,天衣无缝的表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