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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其之三 黑与白

朱红色的幕布下,木香四溢的舞台上,孤独的人偶公主被一束自高出而射下的聚光灯所照耀。

一步、两步、机械式的转身

左转,左转,机械式的回转

孤独的人偶公主在断断续续的八音盒的叮铃声之中机械式的重复着永不停息的单人舞。

一步,两步,再次回转。

【Hi,Miss.Alice】

就在人偶公主又一次的开始重复的舞步之时,有些低沉,又有些清冷的钢琴声从黑暗之中传来。

伴随着这阵钢琴音的,是一个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遮住的男人的低沉颂唱。

在这阵声音自黑暗之中传出之后,听到这宛如是在为自己所奏的伴奏,人偶公主却停止了舞步,开始转动自己那洁白的脖子开始四下寻找着什么。

但即便身为主角的人偶公主停下了脚步,钢琴与男人那低沉的嗓音却并没有停下:

【你那玻璃般的眼眸】

【究竟会看见怎样的梦境】

【究竟会被怎样的梦境迷住】

‘啪’

突然之间,又一束聚光灯自黑暗之中的穹顶而下,照耀在距离人偶公主有三四个身位的后方。

一袭盛装的人偶公主并没有转身,但是她的脖子却已经转过了180度,如同蓝色宝石一般的眼睛所放出的视线已经随着这诡异的旋转角度看向了自己的身后,紧接着,人偶公主脚尖轻旋,单脚立地的她这才转过身来,玻璃制的瞳孔动也不动的凝视着身后。

出现在人偶公主身后的、被自穹顶而下的第二束圆形聚光灯所照耀的,是一个弹奏着大大的黑色钢琴的人影。

就如同是一位精湛而追求着完美的钢琴师一般,坐在钢琴前的那身穿一袭黑色燕尾礼服的人正微微颔首,全神贯注的进行着自己的演奏。

【我的心再次被撕裂,鲜血四溢】

【在被修补的隙间上】

【刺入记忆】

吟唱到此结束,随着悠扬起伏的曲子做出了收尾的完结曲调,身穿黑色燕尾礼服的人儿也慢慢的收回了双手,坐在椅子上,良久。

“......”

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大钢琴与人影,人偶公主那玻璃制的漂亮瞳孔微微眨动,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诡异而宁静的场面持续了很久,紧接着,黑色的人影终于有了动作。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合上了钢琴盖,瘦高的身影在聚光灯下略显单薄。

‘噔,噔,噔’

人偶公主依旧没有动作,仅仅是保持着凝视,仿佛是时间静止了一样的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也正因为如此。在这样的一种安静的情况下,黑色的瘦高身影那因为走动而让皮鞋叩击在地板上的声音变得极富节奏感。

片刻之后,黑色的瘦高身影站在了人偶公主的面前。

“.......”

机械的转动着脖子,人偶公主将自己的视角微微上仰,这时的她终于将那黑色的身影的样子收入眼中。

但是片刻之后,人偶公主便露出了略显疑惑的眼神,因为她所看到的并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张戴着白色的笑脸光滑面具。

就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一般,人偶公主慢慢的举起自己那洁白如藕的手臂,向着那张面具伸去。

近了,近了,人偶公主的手慢慢的靠近着那与人影身上的颜色完全相反的光滑面具。

但她终究没有碰触到。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面具之时,身穿黑色燕尾礼服的面具人也伸出了手握住了人偶公主的手。

人偶公主的头微微歪动,从来都是一个人的她不明白这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她的玻璃制的漂亮蓝色瞳孔凝视着面前的人,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代替自己那无法做出表情的脸蛋表达着疑惑。

“嘘.....”

看着疑惑的人偶公主,黑色礼服白色面具的人儿伸出另一只手,一根手指轻轻的放在自己的面前,发出了噤声的示意。

紧接着,他的手伸向了人偶公主的背后,做出了要环住她的动作。

‘啪’

但他终究没有环住,伸出的手臂距离人偶公主那被白色礼裙所围住的细腰还有一段距离,就在这时,从人偶公主的背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指声。

身穿黑色礼服的面具人慢慢的将作势要环住人偶公主的手收回,一支鲜红的玫瑰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似乎是对这从来都没见过的奇异把戏产生了兴趣,被握住一只手的人偶公主的注意力完全的放在了那支鲜红的玫瑰花上。

“.......”

光滑的面具上看不出情绪,但是面具人仿佛是对人偶公主被自己的小把戏吸引住了这一点很满意,面具下似乎是发出了一声轻笑,紧接着他放开了握住人偶公主的那只手,抚向了她那光滑而又亮丽的奶白色长长卷发。

轻轻的别开一缕发丝,面具人两手并用,片刻之后,那如同鲜血一般鲜艳的红色玫瑰别在了人偶公主的头上。

‘啪’

又是一声响指声,面具人的手中出现了一面镜子,他将镜子摆在面前,好让人偶公主能够看清。

“......”

看着镜子,目视着自己的样子,人偶公主的手慢慢的向着头顶伸去,慢慢的,她的手接触到了那朵红玫瑰,看着自己这被改变后的样子,她的头微微偏过,漂亮的瞳孔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虽然那木偶一般的脸无法做出表情,但是从她无法将视线从镜子上移开可以看出来,她似乎对镜子里的自己十分的满意。

看着凝视着镜子露出了一副很满意的样子的人偶公主,面具人一只手拿住镜子,另一只手在镜子前面从下往上轻轻一挥,镜子便立刻消失不见了。

“......”

因为镜子突然就消失在了眼前,无法继续欣赏自己的样子的人偶公主的头微微转动,看上去有些生气的看着面具人。

但面具人并没有过多的表示,目的已经达到的他握住了人偶公主垂下的手,低沉的嗓音自面具下传来。

“愿意在我的伴奏下起舞吗?”

虽然因为无法继续欣赏镜中的自己让人偶公主有些生气,但是看着眼前的面具人,因为他的把戏让自己姑且还是很满意,人偶公主的头还是以自己特有的机械式慢慢的点动了一下。

“.......”

看到人偶公主的头轻轻点动,面具人也是慢慢的走回到了大大的黑色钢琴前坐下,伸出双手打开了琴盖。

双手放在了琴键上,面具人的头从钢琴后偏出,似乎是在询问着什么。

人偶公主慢慢的转过身来,头上戴着玫瑰花的她在原地微微的踮起了脚尖。

得到了确认,身穿黑色礼服,头戴黑色的礼帽的白色面具人又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双手上,钢琴那空灵的声音便又一次在这空旷的舞台上回响了起来。

伴随着这诡异的钢琴声,人偶公主又一次的开始了自己的那八分一拍的舞步。

随着她的舞步的进行,人偶公主的身体变得柔和了起来,那塑料质感的灿白肤色慢慢的变得洁白但有血色,慢慢的,人偶公主变得越来越真实,就仿佛,是真正的人类。

但是这重要吗?

并不重要。

因为两人仅仅只是在弹奏,仅仅只是在起舞罢了。

无论是人偶,还是人类,这都不影响两人的配合。

面具人依旧在弹奏,公主依旧在舞蹈,那舞蹈越来越精美,公主的舞步开始随着旋律开始旋转。

旋转,旋转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