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太仆寺所有的经费,都是从户部求爷爷告奶奶才得来的。
尽管朝廷允许他们卖马的钱可以当做经费,但是现在能培养出一匹战马本就要花费很多银两,对于普通的马能用就用了,哪里还有淘汰下来卖掉的马啊?
所以这银两一直都是只少不多。
现在增添了牧监的职位,又规划了一大片草场,陛下更是体恤牧民们,让他们也参与到马场的管理当中。
这本就需要一大批银两了,现如今,只剩下马驹的吃食唯一一项不需要花费的事情,也要统一种植了,更是需要投入资金了。
想到这里,陈龚再也忍不住了。
他身为太仆寺最高的官员拿到的俸禄也仅够花销,而陛下也没有说让户部拨银两的事,到时候没钱了,他们难道要拿出自己那少得可怜的俸禄补上吗?
这要是让外人听到了,还不让他们笑掉大牙。
“陈龚,朕倒是想问你一个问题,目前滁州有多大?能饲养马驹的牧场又有多少?”
“回禀陛下,滁州之地虽得天独厚,但适合放牧的草原却很少。”
虽然不明白朱允炆为何这么问,陈龚依旧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对啊,就算是边塞水草丰富之地也会有变成荒野的时候,要是滁州有一天遭受了旱灾,马驹没有水草了,那该如何是好?”
“陛下多虑了,塞外是因为马群众多,难免会出现水草匮乏的时候,可滁州地理位置优越,马群不多,一定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陈爱卿想的太简单了,世间沧海桑田,变化之大,谁又能预料到将来呢,我们现在就应该未雨绸缪,规划水草。”
“可是……”
陈龚正想反驳什么,却对上了陛下那充满自信的眼神。
这时,他才想到昨天陛下特意去看了看太仆寺中的那些种马,而它们自然得到了陛下的照拂。
“陛下,您说的是……”
陈龚这才明白过来,眼神中带着惊喜。
“陈爱卿还是早些做准备吧,等到种马的孕期来了再做准备,可就有些晚了……”
太仆寺这边的马群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朱允炆依旧没有闲下来。
有时间就让徐辉祖给自己汇报有关凤阳府的事情,又商量着找个合适的时间一举拿下冯胜。
当朱允炆发现宋国公的所作所为时,顿时怒火中烧。
冯胜的行为早就触及到了他的底线,朱允炆不是昏庸无能的皇帝,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做出这般越界的事。
偷偷练兵,还给卫队换上了新式武器。
如果没有皇帝的允许,这就是谋逆。
因此,冯胜必死无疑。
然而,只有一个宋国公,朱允炆倒是并不着急,因为他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就算冯胜手中握着几卫的人马,在皇帝面前都只是一些小打小闹。
只是,现在周王燕王也要横插一脚,等到冯胜和朱棣联合起来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而且周王向来阴险狡诈,甚至还带着一些小聪明,如果自己的行动暴露了,周王和冯胜很有可能会直接杀出去,等他们跑到河南或者北平去,那可就麻烦了。
因为北平是燕王的封地。
目前,秦王朱椟盘踞在陕西,听说秦王已经病重奄奄一息。
晋王朱桐盘踞在山西,也觊觎着朱允炆的皇位。
如果真的把他们逼急了,难免周王和冯胜会铤而走险,跑到燕王的封地北平,到时候再想找到这么好的机会抓他可就难了。
周王的心大家都很清楚,只是他们策划的这场阴谋,会让其他藩王安耐不住。
如果各藩王全都伺机而动,朱允炆的皇位更是摇摇欲坠了。
“陛下,臣徐辉祖请求面圣。”
魏国公突然喊到。
这两天,朱允炆只是在静静等着,而魏国公徐辉祖却每天坐立难安,他还是中军的左都督,不停的观察凤阳府的动静。
一得到消息,他就赶来向朱允炆汇报。
“魏国公请进,陛下正打算找您商谈国事呢。”
王忠笑着对徐辉祖说道。
闻言,徐辉祖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低声问道:“不知王公公可知所谓何事?”
“关于凤阳之事。”
王忠回答完,连忙带着徐辉祖前往朱允炆所住之处。
闻言,徐辉祖顿时紧张了起来,看来不管什么事,都瞒不住陛下。
徐辉祖刚踏入房门,便恭恭敬敬的说道:“陛下,英武和飞熊那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也没有换岗,可能宋国公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朕知道了。”
闻言,徐辉祖刚抬起头,就发现朱允炆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负责锦衣卫的宋忠。
宋忠点了点头算是和他打过招呼了,接着便离开了。
徐辉祖现在才明白,原来陛下没有问他凤阳的事情,是因为他只需要通过锦衣卫,就能控制所有的事情。
怕是他还没有得到消息,朱允炆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这凤阳也安插了锦衣卫的眼线吗?
想到这里,徐辉祖想着应该不止是凤阳府,怕是京城很多地方都有陛下的眼线。
锦衣卫不属于任何的部门,只听从于陛下,做什么事都是陛下的命令。
一开始,为了让新皇的位置更稳固一点,朱元璋在这之前就把锦衣卫的刑具烧毁了。
原本负责掌管刑狱、巡查缉捕之事也交给了大理寺,刑部还有督察院审理。
现在的锦衣卫已经变成了陛下身边的密探。
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徐辉祖的脑海中,可能用不了多久,锦衣卫将会重新拥有之前的权利了。
因为锦衣卫只听从于陛下,只要陛下开口,他们就会义不容辞。
“魏国公,你想什么呢,陛下正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