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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夜半床前人

表少爷一路急行,没去理会远远跟在柳依依后面的青儿,径直便追向了前面的柳依依秦舒文二人。

“阿弥陀佛,怕是要有好戏看了。”在后面躲躲藏藏窥探的小和尚瞧着表少爷这副架势,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依依表妹,这位公子是谁?”追赶上前的表少爷很是不客气的插进了二人之间,轻蔑的扫了一眼秦舒文扭头问道。

“表哥,这位是秦公子。”原本有些暧昧的氛围被表少爷这般横插一刀顿时全无,柳依依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家表哥说道。

“秦公子?”表少爷手中折扇一打,再次护在了胸前,上下打量着秦舒文,心中不由暗恨,原来是个小白脸。

“这位兄台,小生秦舒文。”秦公子微微颔首,看着表少爷扇面上的四个大字,眼神中划过一丝鄙视。

表少爷冷哼一声,满是敌意的瞪了秦舒文一眼转过了头去,“依依表妹,为兄方才又作了一首诗,这便送与你吧。”

一听表哥又要吟诗,柳依依心中一急,“表哥,父亲回来了你怎么不去见他?”

晌午刚刚领教过表少爷的大作,柳依依那里还敢让他说出口,这必定是要惹秦公子耻笑的。

“为兄见过姑丈了,是姑丈放心不下表妹,特意让为兄过来找你的。”说着,表少爷回头很是挑衅的秦舒文一眼。

“表哥,你胡说些什么呢,父亲怎么会放心不下我。”柳依依脸色一红,倒是听明白了表少爷话里的意思。想秦公子谦谦君子,又怎么可能对自己无礼呢。

“表妹,知人知面不知心,凡事还是小心为妙,为兄长你几岁,表里不一的货色可是见多了,这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表少爷故意抬高了声调,分明是说给秦舒文听的。

饶是秦舒文养气功夫不错,在表少爷纠缠不休之下也难免来了脾气。

“呵呵,兄台说笑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秦某从未听闻,只是读了些书倒是知道有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不知兄台以为如何?”秦舒文面带浅笑,眼中却带有一丝厉色。

“小白脸,骂谁小人呢?”折扇一合,表少爷勃然大怒。

“表哥,你这是干什么?”看出秦舒文生气,柳依依不免着急。表哥这番言语委实唐突了。

“表妹,你不要担心表哥,今日倒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乡下土包子,哼。”表少爷满脸不屑,自己可是京城来的。

“兄台,文斗还是武斗?”秦舒文根本就不畏惧表少爷,瞧他这身装扮也像是个读书人,想必是会选文斗的。而自己堂堂河南乡试解元,怎会怕他?

“本少爷堂堂国子监生,又岂会和你比试拳脚这种下三流的东西,自然是吟诗作对了。”表少爷特意在国子监生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这也算半个天子门生了。

一听要比吟诗作对,秦舒文心中不由觉得好笑,都是自己擅长的东西。不是自己托大,遍数河南行省数千学子,论起这吟诗作对没一人比得上自己。“便依兄台的意思,请。”

“阿弥陀佛,青儿施主,他二人这是要打架吧?”正当站在十步之外的青儿等着瞧秦舒文好好收拾表少爷的时候,小和尚手里捏着念珠凑到了跟前。佛祖保佑,果然争执起来了。

“不是,是表少爷自取其辱罢了。”白了小和尚一眼,青儿一脸仰慕的看向秦舒文。秦公子就是秦公子,连摇扇子都是那么的帅气。

顺着青儿的眼神一瞧,小和尚不由撇了撇嘴,拿把扇子就是才子了?如果真是如此,小和尚我抱本佛经就是菩萨咯。

“小和尚,本姑娘警告你收起这副嘴脸,秦公子可是乡试解元,说不定明年就是金殿上的状元了,岂能容你亵渎。”瞥到了小和尚脸上的不屑,青儿满脸不悦的呵斥道。

“阿弥陀佛,敢问青儿施主,什么是解元,状元又是什么?”小和尚一脸茫然的问道。

“你……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比起表少爷都不如,哼。”面对无知的小和尚,青儿只觉得一阵阵无力感向心头袭来。

两日下来,小和尚倒是越发的喜欢看青儿生气的样子,男男女女吵吵闹闹,这才叫生活嘛。

这边说着话,表少爷已经不顾柳依依阻拦拉开了架势,就见他霸气的说道:“本少爷让你,你先来,诗词歌赋随便挑。”

表少爷的诗词小和尚是领教过的,只是见他这样倒也佩服,在解元面前夸这海口,还真的是需要一定的胆量。

“如此,秦某便不客气了。”秦舒文呵呵一笑,皱起眉头折扇轻轻敲打着手心思量起来。

轻踱几步,就见秦舒文眉头一喜停了下来,对着一脸期待的柳依依微微一笑,吟道:“风吹花落过小桥,恰似飞燕分外娇,桥下金鱼双戏水,水边……水边……”

这最后一句秦舒文不由眉头紧皱,一时倒是想不起该用什么好了。

“水边家雀(qiao)理新毛。”青儿身边小和尚随口接了一句,嗯,很押韵啊。

“水边家雀理新毛?哈哈哈哈,表妹,是家雀嘿。”表少爷乐了,这诗很有本少爷的风格嘛。

小和尚身边的青儿也是捂嘴轻笑,看着小和尚倒是觉得有几分可爱。

“你……你又是何人?”秦舒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好好地一首诗,意境全被家雀二字破坏了。

“阿弥陀佛,小僧净慧。”小和尚微微颔首,靠,和本大师说话竟然这份语气,要不是本大师出言提点,你丫还不得憋出粑粑来啊。

“这位大师,秦某在此作诗,还请大师自重。”有心发飙,但是柳依依在一旁秦舒文倒也只能忍了下来,万万不能失了风度。

“我说姓秦的,这诗到底算是你作的,还是算这小和尚作的?”表少爷一脸得瑟,若是和自己的桃花诗相比,这诗可就落了下乘了。

“自然不算秦某所作。”秦舒文立即说道,有心再作一首,但是被小和尚这么一搅局可谓是心情全无。

看了一眼一脸沉思的柳依依,秦舒文一脸无奈的说道:“贤妹,愚兄还有些事情要办,这便告辞了。”

微微作揖,秦舒文狠狠地瞪了小和尚一眼,不等柳依依答话便抬脚离去。

“秦公子。”待到柳依依回过神来想要挽留,脚步极快的秦舒文早从小和尚身边走过。

“表妹,你也看到了吧,这样的绣花枕头哪敢和你表哥我比试,哼。”表少爷脸上说不出的得意,这定是被自己的文采吓跑了。

轻轻叹了口气,柳依依倒也提不起任何兴趣,望着早已走远的秦舒文,眉宇间却是多了一丝忧愁。

柳依依一声不吭离去,转眼间只剩下了小和尚和表少爷二人。虽然刚才小和尚也算是和自己结成了同盟,但是想起肥猪二字,表少爷是万万不会原谅他的,下巴一仰,摇着折扇大步离去。

“多嘴,一场好戏这下没了。”小和尚责怪自己一句,倒也只能转身向佛堂行去。

假山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红衣女子目睹了这一切。

“河边家雀理新毛?哼,这臭和尚倒也有趣。”微微一笑,恍若一阵微风拂过,假山上空无一人。

日落西山,漫漫长夜再次到来,一入夜便精神抖擞的小和尚坐在床上秉烛夜读,手里捧着的正是一本史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正当小和尚沉浸其中的时候,屋内一阵邪风吹过,烛火摆动两下终于还是熄灭。

小和尚吓了一跳,急忙掏出早已备下的火折子准备点燃。可是刚刚掏出来便觉得脖子一凉。

“别动。”耳边丝丝热气,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和尚的一颗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你爷爷的,阴魂不散啊。

“女施主,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剑那开呗,这黑咕隆咚的伤了人可就不好了。”小和尚小心翼翼的说着。

“有什么好说的,今夜我便是来取你性命。”红衣女子眼中划过一抹厉色,自己的身子都被他看了,这臭和尚断是留不得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小僧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小和尚着急了,早知道她不放过自己,当日自己就不该救她。

“呸,你这臭淫贼,毁我清白还敢大言不惭。”红衣女子厉声道。

你爷爷的,小和尚就是瞅了几眼,又没把你怎么滴怎么就是毁你清白了?心中气愤不已,小和尚倒也不敢辩驳,毕竟自己的小命捏在她的手里,一旦恼羞成怒咔嚓自己一刀,那可就惨了。

“女施主,当日事急从权,小僧也是无奈为之啊,还望女施主明鉴才是。”小和尚可怜巴巴的说着。“女施主,小僧先把蜡烛点着再详细解释当日之事如何?”

听着红衣女子没有出声,小和尚微微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吹着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只觉得眼前一亮,便看到那红衣女子距离自己不足一尺,而寒光盈盈的短剑此刻横放在自己的脖子了。

战战兢兢的挤出一脸笑容,小和尚心头急转想着办法,无论如何也得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才是。

“不必费心思了,今夜便算是你又千般借口,本姑娘也不会放过你!”红衣女子冷笑道,这小和尚最是奸猾,定然是在想什么由头说动自己饶他一条小命了。

小和尚嘿嘿一笑,出乎红衣女子意料的说道:“女侠,杀我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