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无后浑浊的眼珠子起了期待。
“无后大师一路走好，但愿来生能洗清罪孽，按照您所作所为，必定要入十八层地狱。他为弟子者，会在世上诵经。”纪烟凡说完转身干脆离开。
无后怔然许久，最后掩面痛哭。
其实来是会帮无尽也是个意外，他单纯的认为洛阳寺是无辜的。那夜他就见无尽拿镰刀刮伤口，心底起疑。直到次日颜如玉带兵搜查，来是懵懂间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他自己也在左臂割开了口子。
至于清静为何进入深林没有入阵法，此事谁也不知，他也是单纯去采摘莲藕。
直到整个案件水落石出，来是都被关在柴房里，放出去的那一刻，也是整个洛阳寺陷入恐慌的一刻。知道事情真相的他，并未哭也未曾继续辩解，而是孤零零一个人守在寺门口。
尽管夕阳西下，日头高照，黄叶风雪，也只有他一人。
三日后到，无后大师游街示众，百姓们都将心底的愤恨发泄出来。臭鸡蛋臭菜叶等都往他身上砸，百草村的亲戚们更是恨不得手里挥刀将他给砍了。
无后面色淡淡，一直睁大眼睛，这世间还是如此明亮，唯不同的是他要死了。
参与欺辱百草村姑娘们的僧人们罪不至死，充配发往边疆为奴，终身不能回京。而无尽，纪烟凡放了他一条生路。
无后大师死后，无尽回到了洛阳寺跟来是一起，守住寺庙遭受百姓的怒气。
失去亲人失去家园的刘老头父子则是被纪烟凡收留，刘老头跟着原来的管家一起共事，他儿子则是送去了一家铺子学习如何当掌柜。
刘老头对纪烟凡感恩戴德，忠心耿耿，此也是后话了。
洛阳寺案件一事过去，纪烟凡又恢复到平淡无所事事是生涯。
此日，他请了梨园的戏班子到纪府唱戏，听说里边的花旦长得很是貌美。声音婉转动听，是个难得的美人。
听着消息的周佥事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忙完便屁颠屁颠的上纪府，手里还提着二封糕点：“纪大人，许久未见，在下我甚是想念。”
纪烟凡捏住葡萄，往周佥事身上一抛：“未曾想念，几日不见，周佥事你长膘了。”
周佥事顿在原地，低头左看右看，咳嗽声：“哪儿有，纪大人没回来，在下的心可是挂念的紧啊。”
“咳咳，戏班子来了。”纪烟凡听出了一身恶寒。
梨园的几个名角出场，站在中间的那个便是花旦，名为林倩倩。身段好，模样也极为出众，倒是当得起花旦二字。
纪烟凡抓了一把瓜子在手心磕着，抬眼看林倩倩，眼底有欣赏。
他的神情变化都被崔老鸨看在眼底，她扬起嘴角，想着自己以后恐要对着林倩倩多好一点。
这崔老鸨可不是青楼里的老鸨，她手腕极其了得，社交能力更是能让人竖起大拇指，经常跟京城青楼的真正老鸨手里抢人，她们都要肤白貌美身段好的姑娘。
每次她都能抢赢，江湖人称崔老鸨。
林倩倩一开口就如黄莺在吟唱，十分的悦耳。
纪烟凡觉着他穿过来，就是这种吃吃喝喝看看美人的日子，就一个字形容，爽！
“大人，钱指挥使求见。”刘老头上前，低声道。
纪烟凡还未开口，周佥事就立即起身：“他来干什么？”
“稍安勿躁。”纪烟凡看他眼，“请进来。”
钱宁一入阁中便听见林倩倩的吟唱声，他垂了下眼眸，随即入内：“纪大人。”
“指挥使来寒舍，所谓何事。”纪烟凡起身迎，“座”
钱宁从善如流的坐下，自动忽略一旁的周佥事，他手一挥：“听说纪大人之前同颜少卿入了深林几日都未能出来，那几日可真真是叫我挂念。幸得纪大人你回来，特意前来看看。”
徐虎将手里的人参和茶叶递过上。
“多谢指挥使，你有心了。”纪烟凡笑着点头。
刘老头目触到他点头，这才上前接过人参。
“这是百草村的活口？”钱宁打量刘老头，赞叹，“纪大人果然是善心大发，此老头看着就是个面相好的。”
刘老头不卑不亢：“纪大人救了小人的命，对此，小人很是感恩戴德。至于面相好不好，许是上天说了算，指挥使可真是折煞小人了。”
“还是个尖牙利嘴的。”钱宁笑了声。
“得了，你就说说你这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那颗坏心到底是什么。”周佥事没好气道。
钱宁撩眼皮看他眼：“周佥事你似乎对我有很大的偏见啊。”
“呵呵，这点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周佥事冷笑声。
纪烟凡感到很是头疼，这二人就跟宿敌似的，一见面就掐起来，简直是闹腾个不停。
台上的戏班子已经讲一个故事唱完，台下的人什么也没听见。
林倩倩作为花旦，自然是将底下何情况都看的很是清楚，她咬唇一副柔弱模样：“几位大人，难道是小女唱的不好听，为何几位大人都心不在焉。”
三人皆是一愣。
“哪里哪里。”纪烟凡笑道，“林姑娘的声喉极好，此曲只因天上有，本官能听到也是幸运至极。”
林倩倩脸微红行礼道谢。
“几位大人，不然让林倩倩单独起舞?”崔老鸨上台，谄媚道。
纪烟凡看的直皱眉，本想拒绝，周佥事快语道：“好啊，”
“纪大人不喜这花旦？”钱宁将他眼底的拒绝看的十分清楚。
纪烟凡顿然：“非也，这林姑娘看着就很是疲惫，不想为难一姑娘而已。”
钱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纪大人果然是怜香惜玉。”
“指挥使来我府上，恐不是喝茶如此简单吧。”纪烟凡浅笑。
徐虎在旁侧简直是坐立难安，他很清晰的感觉出，二道不相上下的气场在对碰。他就如同夹在中间的鸡蛋，一个不小心便会壳碎蛋液流。
微风轻拂，将林倩倩的裙摆飞扬起，看上去倒是带了丝仙气儿。
钱宁跟纪烟凡对视许久，他先转移视线笑了笑：“我有一时好奇，不知纪大人可否解惑。”
“直说无妨。”纪烟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