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手机，余良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摔手机的冲动。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特么的都是什么事啊。
余良无意义的揉乱了头发，似个疯子似的，在车里大吼大叫，依次来宣泄内心翻涌的狂躁。
“怎么了？余哥。”宋天河关切的问道。
余良这时已经意识到，院长口里说的那个“老冯”指的就是冯东阳。
余良那个恨啊，他早不病，晚不病，怎么偏偏就在这时候病。这不是逼着他做选择吗？
一边是他尊重的前辈，一边又是几十条性命。顾那头是好？
余良抱住了脑袋，心中纠结不已。
现在已经到了佳乐家广场了，距离医院还有两个路口。以宋天河现在的车速，赶到医院也就不到五分钟了。
五分钟，他要做出一个抉择。是选择去救冯东阳，还是选择去阻止青鸾？余良抱住了脑袋，眼睛都快瞪出来。
只有五分钟！甚至还不到五分钟。他快疯了，真的快疯了。要是现在他面前能有个沙袋，他估计都能把那个沙袋打漏。
宋天河手握着方向盘，滚滚音浪推潮一般，在大街上轰鸣。路人纷纷侧目，一股沉雄的力量碾过柏油路面。余良攥紧了拳头，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距离医院还有一个路口，那条小吃街，就在医院对面。
余良感到了一种浓浓的紧迫感。
这时，路上的车辆多了起来。宋天河放慢了速度。余良坐在副驾驶座上，呆若木鸡。医院慢慢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那熟悉的牌志，一栋栋大楼密集的堆在一起。
这一刻，抉择的天平，毫无缘由的朝着冯东阳那一方倾斜。
其实内心他还是抗拒的，以德报怨什么的，余良可做不到。
而现在，冯东阳突然病倒给了他一个借口，一个，他可以逃避良心谴责的借口。
宋天河在后视镜中看了看他的车后是否跟了车辆，正要打方向盘调转车头，余良却突然说道：“靠边停吧，我们去医院。”
宋天河一头雾水，在家里不是说，要去那条小吃街上找青鸾吗？
“怎么了？”他下意识问道。
“我的一个前辈病了，我得去看看。至于那些人……”余良抿了抿嘴唇，“随青鸾怎么样吧，她自己能处理好。”
这青鸾，到底是什么背景？
宋天河心中不由得有了这么个疑问。
“对了，最近你伯父没有为难你们吧？”余良突然问道。
“甭提了。”宋天河把车靠在路边，“也是邪性了，你和青鸾走后不久，他们一家人，一夜之间，就全疯了。”
“疯了？”余良松了口气，下意识喃喃自语：“疯了好，疯了好啊。”
“是啊，疯了好啊。”宋天河双手交叉在一起，神色极为复杂，“不提他们家的事了，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快去忙吧，我在车里等你。”
一盏盏路灯接连亮起，橘红色的灯光暖化了街上肆虐的风。余良心情变得沉重了下来，其实现在他还有些不忍。短暂的踌躇，他推门下车，整理整理情绪，大步朝着三号楼走去。
“到了？”
“是的，三小姐，我们到了。”
“在车上等我，有需要我会通知你的。”青鸾推开车门，提着那口黑色皮箱，走下车去。
现在还是在饭点，往日里，这个时间段，正是这条街上各个商家最忙碌的时候，然而现在，整条街都萧杀无比。
青鸾垂下手，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刀滑到她掌心，青鸾她重重握住刀柄。
两侧店家早早就拉上了卷帘门，可青鸾仍旧没有放松警惕。
那司机同样也没敢放松警惕，他降下车窗，扭过头来望着青鸾，手始终按在手刹上。
一个被捏瘪了的易拉罐被风卷着在地上翻滚，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这条小吃街两面都没有店家开灯，比起大街上灯火辉映，这边显得诡谲而又阴森。
街道深处倒是竖了一盏路灯，可能年久失修的关系，时亮时不亮的。
青鸾试探着往前迈动脚步，一边走，她还留意着两边的动静。时刻警惕着黑暗角落里会不会冷不丁杀出个人来。
空气燥热无比，仔细嗅嗅鼻子，还能闻到令人作呕的油烟味。街上污水横流，下水道飘出浓浓的恶臭。
青鸾走得很小心，一边走，她还一边留意四周的动静。时刻警惕着黑暗角落里会不会杀出一个人来。
车里那司机越发紧张，下意识握紧了手刹。青鸾的身影越来越小，他暗自捉急，眼睛死死盯着青鸾的背影。
一滴冷汗，从他脸颊上滑落。他咽了口唾沫，冲了冲干涩的喉咙。这时，他紧张的心情，似乎缓和了一点。
青鸾的背影渐渐模糊了，看不真切。那个司机突然产生了一种下车的冲动。
真希望她能没事，那个司机坐在车里暗暗祈祷。
川菜馆的门虚掩着，店里灯火通明。
犹豫了会儿，青鸾推开门，走了进去。
趴在柜台上睡觉的那个小男孩猛地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的看着青鸾。青鸾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只要那个小男孩发出一点动静，她就会把手里扣着的那把短刀掷出去。
这么短的距离，他有十足的把握一刀将那个小男孩毙命。
小男孩的目光落在了青鸾手中的刀上，顿时他只觉背脊发凉。
像是被老师罚站一样，他僵直的站在原地。
青鸾似鬼魅一般快步走到那个小男孩面前，犹豫了会儿，从兜里掏出几块糖果，揣进小男孩的兜里。
“待会儿，不要睁眼。”末了，她贴在小男孩的耳边，如此说道。
小男孩不解其意，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青鸾笑了笑，随便找了个桌子，把手里那黑色皮箱放在桌子上。
那个男人得的怪病，青鸾也很感兴趣。在将那对夫妇清理掉之前，她还想收集些标本，拿回家族分析。所以那口黑色皮箱里，也没放什么东西。
除了试管，就是些药剂，另外还有个真空低温储物仓。它占了这口箱子的绝大部分空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