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孪生子。王雷霆怕是把他把天下人都当傻子。关尚北眯着眼睛，眼神如刀，射向改名换姓的王坤涛。
避开皇帝吃人的眼神，王坤涛不敢去看皇帝。
“既然是孪生子。长得一样，但伤口总不会是一样了。”贺海冬牵着眼睛红红的素鸳踏进养心殿。
她们来干什么？现在可不是能玩的时候。
关尚北给莫言开投去眼神，但莫言开没有管皇帝的指示。他再三犹豫，当着王雷霆的面，上前一步，双膝跪在关尚北的面前。
“皇上，臣有事要秉。”
莫言开是将军，如果有事，那只能是边疆的事了。
朝堂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莫言开。
顶着皇帝探究的眼神，莫言开硬着头皮开口。“边疆的瘟疫横行，已经死伤无数！”
边疆竟然有瘟疫了？会不会蔓延到京城？大臣们不再事不关己。纷纷低头接耳，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不断。
王雷霆听到莫言开禀报的事，心里松快起来。这个笨将军，就知道告诉他瘟疫的事，他就会忍不住地说出来。
现在，局势大好。
听到有瘟疫的消息，关尚北的心里一沉，北狄虎视眈眈。要是瘟疫横行，军队的战斗力一定会被严重削弱。到时候，边疆岂不是任由北狄践踏？
关尚北朝遮起的帘子那里看去。这个毒妇，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开口。
瘟疫？古代的瘟疫吗？贺海冬下意识担忧起来。不对，现在不是担心瘟疫的时候。“王尚贤是吗？来让我看看你的手臂。我记得你大哥的手上有个牙印吧。”
贺海冬朝王尚贤走去。如果她没看错，王坤涛这家伙还很得意。
她就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皇后。”关尚北快速推动轮椅，来到贺海冬的身边。“慢着。”
“国有国法。我们不放过一个坏人，难道不是吗？”如果这种蹩脚的谎言都能让所有人帮着圆谎。那宁珍珍她们就白死了吗？
贺海冬的眼神亮晶晶的，满是对关尚北的信任。
“海动，不要。”关尚北朝贺海冬轻轻摇头。
“若我说不呢？”贺海冬不再去看关尚北，坚决地走上前，抬起手就要去撕王尚贤左手臂的袖子。
突然，一阵微弱力道拦住贺海冬。
她吃力地看向堪堪用左手勾住她手腕的关尚北。
“先等一会儿，好吗？”此刻，关尚北只觉得他的左手在勾心挠肺地疼。并没有完全续好筋的左手压根不适宜有这种大动作。
现在，只需要贺海冬甩开关尚北的左手。他费尽心机续好的筋脉就会再次尽数断去。
扭过头，贺海冬不再有所动作。
围帘后，王太后近乎愉悦地看着朝堂上两人的反目。
有情人？她从不相信有这玩意儿。
“皇家和王家的婚约已经下了圣旨。怎可儿戏？皇帝，哀家觉得尚贤也是个好孩子，是驸马的不二之选。你说呢？”王太后向关尚北施压，“哀家的祖父曾为尚贤存了一笔钱。只要素鸳和尚贤成亲。我相信尚贤一定愿意捐出这笔钱，为这次的瘟疫尽心尽力。
毕竟，尚贤和素鸳可是一家人了。据哀家所知，这笔钱用来抗瘟疫，绰绰有余。”
王家祖父是富可敌国的商人，现在国库亏空，瘟疫爆发后，关尚北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抗瘟疫，发军饷。
而瘟疫这步棋，正是王倩儿和王雷霆的底牌。
“草民家中的药仓有很多治病用的五石散。作为驸马，草民对捐出这些五石散，义不容辞。边疆的王家药材铺，当然也乐意全力配合。”王尚贤不紧不慢地表明心意。
贺海冬可算听出来了，这是在用抗瘟疫来保王坤涛这条命。
一边是数以万计的将士，一边是死去的花季少女，贺海冬眼神痛苦，用另一只手握住关尚北的左手，放回他的膝盖。
关尚北紧张地看着贺海冬，要是她，她撕了王坤涛的袖子……关尚北咬牙，撕就撕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他兜着。
贺海冬的指尖颤抖，一寸一寸地靠近王尚贤的左袖子。王尚贤不躲不避，仿佛是在赌贺海冬不敢拿边关将士的命为代价，去撕他的袖子。
“可以了。”站在贺海冬身旁的素鸳开口。她的眼神温柔，“皇嫂，谢谢你愿意陪着我来养心殿，愿意陪着我这么闹。”素鸳深吸一口气，“母后，我的驸马，我可以自己选，是不是？”
以前常常站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儿，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关尚北想要说着什么，在素鸳温柔而有耐心的眼神制止下，关尚北最终什么都没说。
“当然，素鸳，你可是哀家最疼爱的孩子。”王太后发话。
当着满堂文武的面，素鸳莲步轻移，越过莫言开，走到王尚贤的面前。“我很喜欢你。做我的驸马吧。”
从这一刻开始，世上不再存在王坤涛，活着的人叫王尚贤。
看着近在咫尺的素鸳，莫言开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是庆幸吗？素鸳愿意用出嫁来换取大量的金钱和药材送去边关？
不，好像不是。
“退朝！”随着太监尖锐的嗓音，一场荒唐戏落下帷幕。
乾清宫里，贺海冬越想越生气。
“我们趁着今天晚上月黑风高，杀了那窝害虫！”贺海冬拿出她的医药箱，“金针刺穴，保准他们求生不得！”年纪轻的原主在小时候没听进去多少救人的方法，但刺哪些致命的穴位，她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保命害人，不在话下。
莫言开站在一旁并不回话，只等关尚北的吩咐。
“好，杀了他们。”关尚北陪着贺海冬胡闹，他从贺海冬的手里拿走三寸长的金针，“但不是现在。”
“虚伪！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素鸳嫁给那个爱抽烟卷丝的变态？”万一哪天王尚贤想尝尝皇室味道的烟草，素鸳说不定就被他埋了。
关尚北看着气呼呼的小娘子，挑出颈上挂着的黑绳。“不会。素鸳是我的胞妹，我定定会救她。海冬，这个你拿好。”黑绳的末端从衣领中露出，是一个威严霸气的血玉麒麟。
这玉一看就很贵重，贺海冬不想收。
“这块玉，可以让素鸳不用嫁给王尚贤。”关尚北的话音未落，贺海冬麻溜地拿走温热的血玉，生怕他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