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还记得他逃跑的方向么？”雨中舞倒是没有在意那么多，他只想抓到那个让自己不舒服的罪魁祸首，然后把他碎尸万段。至于蜚为什么会修为大增，以及他为什么会突然逃跑，雨中舞一点都不在乎。
“西北方。”黑袍男人立刻回答道：“他似乎像是在害怕什么，之前还说跟我不死不休，接着就头也不回地直奔西北而去了。”
黑衣男人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说道：“莫说你们，就是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我当时实在伤得过重，也就没有再去追究这件事情。”
“蜚多年不出世，如此地贸然出世必定有所原因，他同你打斗的时候可有曾说起什么？”袁木点点头，表示会注意这些反常的地方，然而却还是没忘记最开始的初衷问道。
“你是怀疑什么？”比起雨中舞什么都不关心只想打架的性格，作为一方守护神的巴蛇显然就更加明白袁木的心思了。
“不瞒你说，在此之前，我们曾经发现过四海妖宗重新入世的线索。”袁木也不隐瞒，就对黑袍男子说道。
“四海妖宗？”黑袍男子听到这四个字皱了皱眉，良久之后才说道：“四海妖宗还没覆灭？”
“祸害遗千年。”雨中舞冷笑一声接话道，“这么多年都龟缩不出，指不定弄了些什么鬼东西呢，不然就蜚那几下子，怎么可能把你伤成这样？”
杨阳看着雨中舞言语之中似乎颇为巴蛇鸣不平的样子，有些诧异。
雨中舞的性格他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也是有了解的，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他不落井下石嘲讽一般就很给面子了，居然会说出这种等同于关心的话来，也是闻所未闻。
“我于你们天生天养自我修炼到底是不同的。”那男子似乎也不生气，反倒笑了笑，安慰他道：“再说，我也不是再是当年那个巴蛇了。”
“你……”袁木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雨中舞似乎根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出声打断了袁木的话，说道，“那家伙是往西北走了，对吧？”
“嗯。”黑衣男子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要去追的话，应该也是能追上的，毕竟我也没让其得了多少便宜。”
袁木看了看黑衣男子又看了看一旁不耐烦的雨中舞，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倒是池盾，这时候开口了：“那就快点追吧，只不过杨阳怎么办？袁木你载他么？”
“他？他去了还不够蜚塞牙缝的呢！”雨中舞嗤笑一声说道：“还不如让他和小狐狸留在这里，跟巴蛇也有个照应。”
“我现在叫常思。”那黑衣男子轻笑着说了一声。
“叫什么常思，好好一个妖怪学人族取个酸了吧唧的名字也不害臊。”雨中舞不屑地冷哼一声，对杨阳说道：“我们去追蜚，你和小狐狸留在在这里照顾好这家伙。”
说得好像你自己没有名字一样，要是说起来，你那个名字才更加叫人不忍直视好嘛。
但是这句话杨阳明显是没有胆子说出来的。他听着雨中舞刚刚说的话，点了点头道：“好的，没问题！请组织放心！坚决完成任务”。
雨中舞刚刚那架势，似乎杨阳稍微摇下头，他就要暴起打人一般。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向来非常识时务的杨阳立刻点头如捣蒜。
其实说真的，虽然杨阳很好奇能让雨中舞不舒服还能把巴蛇伤成这个样子的妖怪长什么样，但是也就是想想。
自己的性命当然更加重要，能不上前线当然最后，尤其是当他在做后勤的时候，能照顾到巴蛇这么一个牛逼厉害的角色，他简直高兴都来不及，就算雨中舞不用那种威胁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他也绝对会答应的。
袁木看着杨阳一脸狗腿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于是轻笑一声，对池盾说道：“你会御剑吗？”
“会。”池盾点点头，手一挥，那柄桃木剑自己就飞到了他的脚下。
“那我们就先走了。”袁木的话音刚落，准备已久的雨中舞和池盾以及迫不及待地飞了出去。袁木看着两个人，无奈地笑了笑，也转身走了。
“……”杨阳看着三人的背影，心中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然而就算杨阳心中已经开启了马教主咆哮模式，表面上还是看不出什么的，尤其是在带着眼镜遮挡了大部分表情的情况下，旁人是看不出什么的。于是被冷落在一边的常思开口了：“你叫……杨阳？”
“啊！对！我叫杨阳，您有什么吩咐？”杨阳一听到常思的声音就回过神来了，他转过头面带笑容地说道：“是哪里不舒服么？想喝水吗？”
“没有。”常思听到他的话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看你的样子和白泽他们很熟？”
“呵呵。”杨阳听到这话，不知该说是好还是不是好，于是只能呵呵一声。
好在作为一个常年不出世的妖怪，常思并不知道他的意思，于是说道，“我跟他们认识多年，只不过很久没见了。常年待在这里，也不知道现在人族怎么样了……”
“人族不就那样咯。”杨阳有些无奈地回了一句，突然想到什么，他转头问道：“那个……巴蛇大人……”
“叫我常思就好。”那黑衣男子笑了笑，说道。
“常……常思。”杨阳有些结巴地叫了一句巴蛇的名字，这是巴蛇啊！不是什么蟒蛇！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巴蛇！还能直呼他的名字！简直死而无憾了！
就在杨阳内心激动不已的时候，常思开口了：“有什么事情么？”
“我想问你个事儿，当然如果你不方便回答就算了，没关系的，我不会介意的。”杨阳一边说着，一边摇头道。
“你说。”常思问道。
“就是……您说您跟袁……白泽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妖怪，那您呢？我记得您也是妖族啊。”
杨阳看着常思脸上的微笑问道。可能是守护神当多了，常思似乎对身为人类的杨阳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
然而想起第二次来湖边的时候袁木说，巴蛇不太喜欢人类让池盾在湖边等的事情……他又有些疑惑。
或许，是因为池盾是到门中人？想起袁木曾经跟自己八卦过的，人族和妖族一起坑了巫族的事情，在心中解释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巴蛇可是巫族的呢，他因此讨厌道门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我出身的时候当然是妖族，不过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放弃了妖族的身份，自愿成为了巫族的图腾。”常思听了他的问题，笑了笑，跟他解释道，“妖族和其他族都不一样，我们集天地精华日月灵气而生，因此我们是天生天养。而在我们之上的，还有神。神和我们的不一样，在于他们有神格而我们却只有妖格。”
杨阳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看到他点头，常思就继续往下说道：“而人族的能力来自于学习，他们虚心求教，无论是巫族还是妖族都有他们学习的踪影。而巫族的力量，则来自于信仰，他们是盘古大神的精魂所化，他们的族人相信古神，相信祖先的力量。”
常思的目光看着水面，但是又好像在透过水面看向更遥远的洪荒：“后来妖族跟巫族大战，我与妖族的一些想法向违，于是就自愿放弃神格，成为了巫族。而巫族没有妖，我便成了图腾，受人供奉。”
“所以白泽才说你是洞仙……”杨阳点头若有所思道。
“仙？仙是人族道门想出来的，要是算起来的话，我可能更像是半神吧。”常思听到杨阳的话，笑了笑。
杨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跟袁木一样的话，心里就是一顿。想到，看来这个道门也是积怨颇深啊，无论是妖族还是巫族都对他们不是很满意的样子，不然也不会提起他就是这幅口气。
但是这样的话他当然不会直接就问出来，于是就点点头道：“那个蜚也是图腾吗？”
“不，他是妖怪。”常思摇了摇头说道，“他是曾经住在东南的妖怪，脾气比较古怪，经过的地方河水会枯竭，草会枯萎，还会让凡人得上瘟疫。所以人族都不太喜欢他，他自己倒不在意，一个人不出世也活得挺好，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可能是一个人寂寞了想出来玩一玩？”杨阳在心中脑补了一个人被人排挤平时里不出门的宅男形象，然后说道。
常思倒是没有回答杨阳的话，只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杨阳看着他，突然问道：“按照雨……应龙的说法，他应该不是您的对手才是啊。”
“我跟你说过了，巫族的力量来自于信仰，作为巫族的图腾更是如此，我受巫族供奉，已是半神。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供奉信仰我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常思说着，苦笑了一下，“所以我的能力越来便越弱，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些应龙和白泽也是知道的。”
常思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杨阳总觉得很难过。不是为常思，是在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