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砸到头骨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手里一轻。
黄毛茫然地看看自己空着的手心，球棒去哪了？
方铭将剩余的一口啤酒灌下去，起身道：“滚远点，别打扰清净！”
他手里正拿着一根金属球棒，胖子的安危不可能不管，黄毛砸人的时候他就瞬间夺了过来。
“哟，有一个不怕死的？”黄毛仍旧嚣张，军装并没有吓到他，铭城每天都是军警巡逻，时间长了感觉和普通人也没区别，他可没有和秃顶老板一样看电视的喜好，面前是谁根本不知道。
“再说一次，滚远点，难得出来一次，别让你方大爷上火！”方铭双手抓住球棒，稍稍用力，片刻间就给叠成了一坨，比折断木棍还简单，他今天是真不想撒火，先是离队不爽，又被人偷袭更来气，冒火了这些普通人承受不起。
黄毛的脸刷一下白了，金属球棒相当于他的武器，被人随随便便玩扁了，可以想象这种力气如果作用在自己骨头上会是什么效果，那得是医院里躺下半辈子！
能逃吗？四五个小弟都在看着自己，要是怂了以后还怎么混？
“你、你别乱来，我、我可是管爷的手下......”黄毛的声音发颤，兀自强撑，但脚下的动作却显示他随时准备跑路。
“砰！”又是玻璃杯砸在脑袋上碎裂的声音，这次是波希斯。
“嘿嘿，老弟......你不好意思欺负他们，老哥帮、帮你，这帮龟孙子，该......该打！”
波希斯砸完人还和胖子来个击掌，两人喝晕了，现在干什么都兴奋，甚至还摇摇晃晃扭起了舞步，那种放浪形骸的姿势真难想象出来是两个老男人在互相交流！
黄毛捂着流血的脑袋：“你、你们，等着管爷来收拾你们吧！”
他撂下狠话想跑，方铭一把抓住领子给拽了回来，啪啪两个大嘴巴子，问道：“再说一遍？”
黄毛哭了，不是他想哭，这两巴掌太狠了，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了下来。
“管也（爷）没人敢也（惹），伊（你）等西（死）吧！”他的脸颊被扇肿了，说话含糊不清。
方铭仔细听了几遍，还是没听明白，说啥呢？
“那边几个混小子，过来，他说什么？”他呵斥道，现在突然觉得心情没那么郁闷了，穆卓少尉总喊自己混小子，原来还可以调节心情的，踩人果然有点爽！
黄毛的几个小弟都还是半大孩子，为虎作伥摆摆架势还行，老大都被打成猪头了，哪里还敢反抗。
“他、他说，让你等死。”其中一个孩子唯唯诺诺回答。
听这话方铭来精神了，提着黄毛的领子走到门口，用力给扔了出去：“去把你们老大找来，让爷过过瘾！”
他看跟着黄毛一起跑的几个半大孩子，又威胁喊道：“你们几个混小子，再跟着他，老子就找你们家里去。”
威胁还是起了作用，没跑到拐角，几个孩子就各自分散了，暴力的余威犹在。
方铭回到屋里喊老板续酒，他是真想看看什么地头蛇这么嚣张！
“这位......英雄，你们还是走吧，这顿酒不收钱了，黄毛的老大你们惹不起。”秃顶老板想撵人。
“老何，是吧？”方铭问道：“管爷是什么人？”
老何点点头，叹口道：“铭城，基地里将军最大，基地之外管爷最大，你说他是什么人？管爷是混地下的，连市长都拿他没辙！”
“不就是黑老大吗？”
“说是这么说，要说管爷本人，那还是讲规矩的，可手下小弟混杂不堪，我们也就是吃这个亏。”老何嗦几句又唏嘘：“可真要没了他，说不定日子比现在更难过！”
方铭觉得奇怪了，一边被欺负，一边还要帮着对方说话，什么人有这魅力？
越说他越不想走了，非要看看是什么人。
“老何，不会给你惹麻烦，帮我这俩朋友醒醒酒。”
“不是怕麻烦，我一个老家伙，半条命，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不过他说着还是从台下的盒子里摸出两瓶小药水，追着跳舞的胖子和波希斯硬灌了进去。
两个人瞬间倒地，身体像缺水的鱼不时来回抖动几下......
十分钟之后，胖子醒了，摸摸自己的额头：“我怎么感觉自己骂人来着？”
另一边的波希斯也起身：“你是骂人，我记得自己砸人来着。”
方铭无语，居然还有印象！
“你们都没记错，确实有这事。”他提醒道。
话正说着，黄毛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胖子和波希斯立即紧张地抄家伙，他们的印象里就是这人，回来报仇来了？
“别别，两位大爷，”黄毛捂着脸求饶，看看方铭又突然改口：“三位大爷，我们老大有请。”
他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去告状没有得到安慰也就罢了，还让他回来请人，黄毛想死的心都有，可他不敢违抗，不然管爷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们老大怎么自己没来？”方铭问道。
黄毛腹诽，你什么身份，敢让我们老大亲自来？可他不敢说，惹毛了再挨一顿打也没处说理去。
他只能请自己身后的男人出面。
这个男人上身长成了一个倒三角形，手臂粗壮的程度甚至要超过大腿，要不是长了张人脸，无论如何，肌肉发达的都不像是人类。
“三位，管爷不想动手，只是想聊几句。”他一开口，声音厚的像是低音炮。
“龙......龙哥，他们三位是帮我，求管爷高抬贵手......”老何作揖求情。
“没你的事，别掺和！”
方铭仰视这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大块头：“去哪里？”
“外面有车。”
方铭点头，又对刚醒酒的两人说道：“你们先回去，我不会有事。”
可胖子和波希斯觉得祸是他们惹的，说什么也不肯走，死活要跟着，也只能由着他们。
大块头带他们去的地方并不远，汽车开了几分钟就到地方，这是平民区的一处夜场，虽然楼层不高，面积还是很大，灯火辉煌，人流不息。
“上去？”方铭问道。
“下去！”大块头回答。
“我知道这是哪了，”波希斯激动道：“地下黑市啊，听说是什么都能买到......”
大块头瞥他一眼，但是没反驳。
一行人来到地下深处，门口处有块巨大的全息屏幕，威武雄壮的机甲身影摆个指天撼地的造型，“不夜城”几个大字来回闪动，抬头是离地几十米高的穹顶，往远处看不到头，随处可见上下贯通的金属立柱。
要说这片空间有多大，方铭觉得至少得几十个机库拼凑才能有这种规模，划分成片的区域摆满了摊位，琳琅满目的金属零件、机器人、枪支、遥控设备，还有外星人的能量枪和晶体，机甲也能扫到数台，有些还是金属骨架，并没有覆盖外部装甲。
他甚至还看到了虫型机甲和奴隶兵的尸体，尸体被封在真空袋里，像货物一样挂在金属立柱上。
这玩意也有人买？他搞不懂，难道买来剁碎了泄愤吗？
人来人往的喧闹声和菜市场有得一拼！
“几位爷，来买东西，来把枪防身怎么样？”一个瘦黑的男人凑上来推销，他看方铭穿的是军装又改口：“来把能量枪吧？自己用不到送人也行啊，高手改装过的，保证能用！”
方铭笑笑：“能量用光了怎么补充？”
“一次性的，一分钱一分货，只要5000块逐日币啊，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