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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登场

雨,是天空的声音。

不断的雨,是自然的伴唱。

俯冲在前方后侧,却被从视野中忽略,车水马龙之中无人对其施舍半点注意力,只有滑动的雨刷和高擎的雨伞代表了抗拒。

这些都清晰的映在澄澈的瞳仁之中,不断的流动,持续。

少女独自立于全城最高的尖塔之上,冷风和雨点不受任何阻碍的侵袭她纤细的身躯,被浸湿的衣裙和长发紧贴她窈窕的身段,然而她仍然像是雕塑般稳稳的站在那里,美丽的脸庞上那如同水晶般闪耀的双眸俯视下方。

在她的高度之下,一切都太渺小了,高耸的楼房也不过是堆积的小盒子,涌动的人流就像是忙碌的蚁群,只有厚重的云层压在世界头顶,降下雨点让凡人本能的躲避,屈服于自然的强大。

而硬抗这一切,站在最高点的少女,像是至高无上的女王端坐于宝座,傲视天下苍生。

“这样看着有意思吗?”突然的声音打破了少女孤单的局面,出现在少女斜下方的是一位少年,尽管他的身体半隐在建筑暗淡的背阴面,但是那背影的轮廓线让任何人都会觉得这一定是位美少年。

“何为有意,何为无意?”尽管没有任何心情流露,但是少女的声音依然像是优美的乐曲那样动听。

“你还是老样子。”少年回过身来,他的身影依然模糊,但是那一双如同红宝石般闪耀的双瞳却分外引人注目:“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到处找地方独处,弄得跟参禅的老尼姑似得,我都为你这身材和美貌感到可惜,要不这样,和我一起去逛逛街,玩玩乐和正常的女孩子一样享受一下青春?”

他如同欢快乐曲一样的嗓音略带调皮的对少女调戏到,脸上的表情却隐没在灰暗之中无法看出。

“自我流放的旅行者啊,何必说这种梦里之事,正常人的生活之于我等早已是镜花水月,若要触之,迎来的也只有破碎和空虚。”少女低声回答,她甚至都没有斜眼对少年投以哪怕一注意。

“不要说得跟自己已经是死人似的。”少年笑着调戏她:“要不要我摸摸你的胸部,看看你还有没有心跳?”

“自我流放的旅行者哟,你为何来此?”少女并未对他的话产生愤怒活厌恶,但是依然不愿将对话进行下去。

“当然是为了我们超异者的未来了。”少年在原地不动,只是不再调戏,变得沉稳严肃起来:“就像是我一直坚持的那样,超异者也是要有明天的。”

“我等一直都有明天。”少女果断的说:“我等每天都在生活,每一天都有明天。”

“只能躲在狭小的房子里,整天担心人类的搜捕,那算是什么明天?”少年提高了声调,像是在演讲一般:“我要做的是夺回我们的生活,不需要再和老鼠一样钻地洞,而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行走在天地之间,不受拘束的享受自己的生命,至于你,你敢说你只想独来独往,而不是想和以前一样无忧无虑的在人群之中生活?”

“何必徒劳无功。”少女冷冷的说:“人类一直与我等泾渭分明,乃至水火不容,不管你做什么,恐怕都无法破解他们对我等的恐惧和抗拒吧,我等可以做的也只有不在他们面前出现,隐居在这钢铁森林之中,我等之于凡人,自然是眼不见心不慌。”

“就算你们放弃了自由,接受了老鼠一样的生活,也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身处人群包围之中的你们避免不了被发现的风险,根本就不能说是高枕无忧。”少年听上去非常关心她们,就像是在关心挚友。

“命运自有其不公之处,而对于我们,既然已有天大之不幸在前,之后的波折,又有何可怕的呢。”少女并不以为然,态度依然冰冷。

“你们听上去就像是缩在笼子里的宠物一样,已经接受了不公的命运,把笼子当成安全的避风港,殊不知笼子也有可能被扔到水里,而安于其中的你们到时候搞不好无处可逃。”少年快速的说到,言语中已经不避讳对于少女的鄙夷。

“硬要说的话,我等恐怕全都算是屈身在世界这个大笼子里,不管是我等还是凡人,都被拘束在其中,不仅逃脱无望,相互之间也难免会遭遇面对。”少女坚持自己的立场,回拒了少年的鄙夷。

“然而你就不想突破一下吗?在有机会的时候及时的抓住。”少年的口气陡然发生变化,就像是费尽口舌的推销员在撬动了客户的心情之后终于拿出商品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已经找到了线索?”少女不得不对他投以目光和注意,少年的话对他们来说是重磅信息。

少年露出了得意的笑意:“暂时不会告诉你的,我来此的目的只是想着打交道那么多年,所以来提前透露一点,让你有机会做一下心理准备罢了。”

他像是达成了目的一样并没有再逗留,也没有给少女再发问的机会,转身就翻越出了高楼的栏杆,跃进雨幕之中消失了身影。

“机会吗?”独自留在原地的少女喃喃的念叨着:“不管是什么时候,总是会有人去争取呢。”

她重新俯视下方,但是这回她的瞳仁却不再像是水晶那样澄澈,而是像是点燃了火焰一样释放出骇人的红光,在熊熊燃烧……

与此同时,其他的地方也在忙碌。

“我名叫安宁。”在一间有着鸟语花香的房间里,一位看上去很疲惫的少年对面前的人自我介绍。

“您好安宁。”他面前的是一位非常和蔼的中年女医生:“我名叫王淑梅,是来服务你的心理咨询师。”

“您好大夫。”安宁有气无力的说着:“我有事情想要找您咨询。”

“请说吧。”王大夫微笑着示意他说:“不要着急,不要激动,慢慢的,全部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