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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苏父的召见

自从上次柳林邂逅之后,苏紫和乔枫之间的情愫变得日久地浓烈了,最先发现的自然是离他们最近的王悦了,看着他们越来越深情而羞涩的对望王悦总是不知真假地嘀咕着:“完了,完了,我的王子离我远去了!哎,悔呀,悔呀!”

时间就像是个顽皮的孩子,在你还没有注意他的时候他已从你身边溜走。

每天乔枫都是在上课教书和约会中度过的,只要是晴天,两个人没有晚自习的时候他们都去那次相遇的地方幽会,不是我歌你舞,就是探讨诗词,俨然那里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秘密花园!他们心里明白彼此已经开始占据对方的心灵了,只是差那一层窗户纸,差那么一次需要勇气的告白!

虽然苏紫很少回家,也很少给家里打电话,但她的近况会时常有人告诉她的父亲——苏天奇。尽管女儿不听话,也和他有那么一点矛盾,但苏天奇怎么会不管自己的女儿,不关心她过的好不好了。

夕阳残照,片片余辉透过一排高大的落地窗洒进这个精致的书房。精致而精简,沿窗而下的两个长长的书架中间是一张宽大的香檀木所制的书桌,书房中间摆着一张根雕茶几,打细一看可以看见其上是一幅高低错落,俊秀幽远的山水浮雕,周围摆放着四张金丝楠木的椅子,除此没有其它的什么装饰,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几样物件样样都是价值不菲的的东西。此刻,苏天奇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慢慢西沉的红日,圆睁的虎眼仿佛要把那颗燃烧的火球摄入自己的眼中一样!

“咚,咚,咚!”

此时门外传来几声轻柔的敲门声。

“进来!”

苏天奇张口道,其声音浑厚而有力,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霸气!

周雄轻手推门而入,谨慎地走到苏天奇身边。虽然在苏家已经做了二十几年的管家,自己也虚长苏天奇的几岁,但他从来不敢有半点的怠慢和逾越,因为他是最清楚苏天奇的脾气的。

“老爷,小姐最近和一个叫乔枫的小伙子来往较为密切。”

周雄直接汇报了自己要说的事情,因为苏天奇喜欢直接了当。

“哦?!什么家境?到哪一步了?”

“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父母都已去世,也没有什么亲戚在联系,他们俩还没有确定男女朋友关系。”

“嗯?!普通家庭?!那他知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

苏天奇挑了挑眉,略有不悦道。

“应该是不知道的,小姐好像还没有和他说。”

“我记得在风柳市有两套别墅是吧?!”

“是的,一套在市区,一套就在小姐学校的附近。”

“好,你安排一下,我们明天去风柳市。”

周雄略一沉吟:

“要不要叫上夫人一起?”

“嗯!”

苏天奇一抬手,示意他出去。

看着已是映红了大片的远山,苏天奇心里喃喃道:

“乔枫?!希望你小子能知难而退……”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又是平凡的一天在下课铃声中结束了。只是今天乔枫要自己先走了,因为苏紫有晚自习要上,尽管有丝丝的不舍,但他还是很快的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和在小妹的告别中慢慢地走出了校园,他住的地方是自己家的老房子,到是离学校不远,所以也没有弄个什么交通工具的。

刚出校门,他就看到一辆停在马路边的崭新的宝马,是什么系列的他不清楚,应为他平时很少关注这类方面的东西。只见一个五六十岁左右的老者从车里推门而下,笔直的向自己走来。这老者西装革履的,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健硕的模样似乎和他的年龄不太相符,应该是部队里出来的吧,乔枫心里莫名的这样胡思乱想起来。就在他走神的这会儿功夫,老者已是三步两步地走到了自己面前,带着一股亲切友善的笑容道:

“是乔枫乔先生吗?我们家老爷请你吃饭!”

还未等乔枫问什么,老者又接着道:

“我是苏家的管家,周雄。”

“那……”

“请!老爷他不喜欢等别人!”说着周雄已经是侧身抬手请他上车。

“那他家老爷自然是苏紫的父亲了,苏紫到底是什么人呀?有这豪车,还有管家之类的,莫不成是个富二代?!可看她平时的装扮和谈吐也是很平凡的样子呀,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富家小姐!”

虽是两人平时也聊得很多,但大多数是什么兴趣爱好之类的,言及诗词更多一点,却没有谈起彼此的家庭状况,毕竟他们两还没有确定那份关系,其实也不是故意要隐瞒什么的,只是在恋爱中自动的把这点往后面推了些。

在乔枫这般心里想东想西时,车子已是朝市中心急驰而去……

市中心苏天奇的别墅里,一个三四十岁模样的少妇正坐在沙发上品茶。只见她浑身上下都是珠光宝气的,戴满了金银首饰,却不显得庸俗。看她凹凸有致的身段,风韵十足的面容,就知道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女,所以那些首饰却是衬托得她更高贵大方!此时她仿佛无心品茶,眼神是不是的瞟向门口,而苏天奇却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躁了,又不是女婿见丈母娘,再说不安的也应该是那小子才对吧,更何况我是不会同意的,这个你应该知道!”

苏天奇此时已睁开了双眼看着对面的何琴云,刀削斧砍的脸庞透着不可忤逆的感觉。

“我知道,可是天奇,你又不是不了解小妹的个性,她就是不喜欢家里的这种生活,才从家里搬出去了,连过年都没回来几次,弄得你们父女两一直在闹矛盾。你就不能随了她的心意,让她和这个小子谈一场恋爱,到时成与不成,她都不会怨你,免得你们俩的关系再次恶化下去。”何琴云一脸忧心道。

“就是如此,我才不能让她一错再错!还没有看到那小子,你怎么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就似乎已尽是同意的一样。再说我是她爸,关系再怎么不好,我们之间有再多的矛盾,也改变不了我和她是血肉至亲的这个事实!”

“他们年轻人哪里知道什么是爱情,只知道一时的青春涌动,满揣着美好与想象,不过就是几句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就昏了头!”

“我不替她把好关,难道还要等到一切成空时,她一个人在那里痛苦迷离吗?”

“可,小妹……”

“好了,不要说了,人已经来了。”

苏天奇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闻言,何琴云回头只见一个有点瘦弱的颇为帅气的小伙跟在周雄的身后走了进来。身上的体恤衫和牛仔裤都洗得有些发白,脚上的球鞋也是一样,纯净的眼神里闪着几许谨慎和些许的紧张,周身弥漫这一股读书人的文雅气息!文弱,帅气,简朴,纯洁,谨慎,这些就是何琴云对乔枫的第一印象!她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而苏天奇却是睁大了虎眼,仿佛是要将乔枫看个里外通透似地!

跟在周雄后面的乔枫能感觉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看着客厅中间衣着高贵得体的苏紫父母,再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打扮,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地格格不入。他不是没有能穿的出来的衣服,只是今天的一切来的太突然!虽是很不自在,但却不能丢了礼貌和气质,毕竟他父母对他的家教还是很严格的。

心里想着,他已经来到苏父苏母的面前,他微笑地略躬身地喊道:

“叔叔您好!阿姨您好!我是乔枫,苏紫朋友。”

“好,好,好!”“嗯!”

何琴云高兴地回答到,而苏天奇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来,来,来!先过来吃饭,其他的慢慢说!”

随即何琴云便领着乔枫往后面而去,走过两步台阶和一条用花卉装点的玻璃走廊,他们便来到了餐厅。入眼处,几张高背的欧式长腿椅子中间是一张可以旋转的石质圆桌,上面已经摆满了山珍海味,基本上都是乔枫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菜肴。

此时,一个四十出头的妇女端着一盘鲍鱼从后面走了过来。

“刘洁,菜都齐了吗?”

“齐了,夫人,这是最后一道了。”

“嗯,你下去忙吧,不用你在这里伺候了,有周雄在这就可以了。”

“是的,夫人!”

“她是你叔叔的专职厨师,在我们家已经十来年了,没有她做的菜,你叔叔都吃不下饭,不管到哪儿你叔叔都带着她。来,快坐下来吃吧,她做的菜是真的好吃,你快来尝尝!”

对于苏母的热情,让乔枫有点无所是从,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看着何琴云和苏天奇都坐来了,他才跟着一起入座。席间,一直都是何琴云在给他夹菜,询问了一些他的基本情况,而何天奇却是一言未发。

半饷,一顿饭就在这看似轻松实则紧张的气氛当中结束了。

饭后,何琴云带着乔枫来到客厅喝茶。此时却是苏天奇先开口道:

“你喜欢我女儿吗?”

正视着苏天奇投过来的严厉的眼神,乔枫挺直了腰板儿,朗声到:

“是的,我喜欢!”

“你可是真心的?”苏天奇再次追问到。

“是的,绝对真心!不掺其他!”

“好,那我要你离开她,趁你们还没有开始!”

“为什么?”

乔枫声音中有点颤抖!

“因为你们不合适,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要的生活你给不了。”

随即苏天奇便指着他面前的那杯茶,说道:

“这是她最喜欢喝的红茶,你知道它的价格吗?!五千一两!”

然后又指着茶几上的一盘糕点道:

“这是她从小就最爱吃的香梨酥花糕,法国进口的,两千一盒!”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折辱你,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可她现在没有红茶没有糕点也一样过得很开心,既然她离开这样的生活而选择平凡安宁的日子,就说明她已经和我走进了同一个世界。”

“那你如何知道她不是小孩心性,只是图一时的新鲜感而暂时性的离开这样的生活呢?年轻人最是心性不定,一时这样一时那样,一时风一时雨的。也许在她尝到生活的艰辛的时候,她就会回来的。”

“不,我知道她是真的喜欢现在的生活,我能感觉得到她现在内心的平静!她很享受现在的一切!”

“你和她待在一起才多久,还能有我这个做父亲的了解她吗?!”

“那未必!”

苏天奇没有和乔枫继续说道下去,而是用他的圆睁的虎眼以居高临下的气势盯着他,乔枫却是没有示弱的直视着苏天奇,尽管自己后背已经开始汗流雨下。

时空仿佛在此刻冻结,安静的只能听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就只有一两分钟,就在乔枫感觉自己快要顶不住苏天奇的气势压迫的时候,苏天奇抬手示意了下站在自己身后的周雄,只见周雄几步来到乔枫面前,弯腰放下一张纸条,乔枫定眼一看却是一张支票,虽然他还没有见过支票,但大致上能猜到。

不待他开口,苏天奇已是张口道:

“这是一张三百万的支票,只要你离开苏紫,离开这个城市,以后都不再联系。做一个老师你恐怕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如果你不大手大脚地乱花,够你用一辈子的。”

看着茶几上的那张支票,乔枫心里怦怦乱跳,毕竟这是他见钱见过最多的一次,对他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但很快,他就平复好了自己的心情,用清澈的眼睛看着苏天奇,不带半点虚假的掩饰。

“这,请您收回去。我是不会离开苏紫的,只要不是她不喜欢我我就不会放弃。的确,我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但我过得心安理得,自由自在!”

“哦?!是嫌少吗?那你自己写,想写多少写多少。”

见乔枫推回的支票,苏天奇又示意周雄拿出支票本,迅速的在上面写了起来,只是留下金额的地方未填。

“苏叔叔,我想您是误会了,我真的对钱不感冒,我只在意苏紫!”

苏天奇再次审视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以他的阅历自然是看得出来乔枫没有假意地推脱,在他心里颇为欣赏这个年轻人。那边,一直没有插话的何琴云也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苏天奇深吸一口气道:

“好,既然你真的想和我们家苏紫交往,那得有份正经的工作,才能养得起我女儿,让她过得衣食无忧!而且,我们苏家在商界也算的上是有头有脸的,不能失了身份!”

“周雄啊,我记得武成那里好像有个部门主任的位子空着了,是吧?”

“是的,老爷!”

看着正襟危坐的乔枫,苏天奇用稍微柔和的语气对乔枫道:

“那你就先去我大儿子的公司做个部门主任,位子虽然小点,但毕竟你没有经验,慢慢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不,这我也不能接受,我不能辞去最爱的教师职业,我们家世代都是书香门第,我不想在我这儿给断了。”

“你……”

听着再次回绝自己的乔枫,苏天奇心中有点动气了。这个乔枫太不失抬举了,太不知所谓了,自己有意松口他和苏紫的事了,给他安排份好的工作,好让他有能力让自己的女儿过上好日子,也不让自己在同道中落了面子,他却不领情,难道要让女儿跟着他过粗茶淡饭的苦日子吗?!自己何时对别人如此好言慢磨的。此刻,乔枫在他心中已经变成了个不懂变通,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了。

看着脸色稍变的苏天奇,乔枫知道打破了自己才赢得的那么一点的希望,可他没有后悔,他是真的喜欢老师这个神圣的职业,也是真的喜欢苏紫,所以他两者都不会放弃的。

“不早了,先送他回去吧!”这是看着周雄说的,苏天奇已尽没有心思和乔枫说下去了。

闻言,乔枫起身弯腰道别。

“谢谢苏叔叔的晚饭,苏阿姨,我先走了。”

“嗯,欢迎下次再来!”何琴云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