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都市小说 > 双子蝶 > 第五十三章 后续全文阅读

第五十三章 后续

初一三班,第三节课的预备铃声已经响过了,教室的同学们都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等待老师的到来。

突然,教室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当班长准备起身喊问候口号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已然走进来的人居然不是老师,而是让所有人都感觉意外的面孔——乔蝶雨。

就在所有人都在讶异着为什么这个全校名人会在上课的时候走进他们的教室的时候,乔蝶雨已经将手中所抱的书放到了张燕清的课桌上面,平静而淡然地走出了教室,在教室里还没来得及爆发议论的时候,他们又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张燕清。

看见张燕清挂着打满石膏的左手一步一瘸走进来的时候,蓝秀先是一怔,随后便快速地冲了上去,小心地扶着她的右臂,急切地问道:

“燕清,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现在就跑到学校里来了,难道你已经可以出院了吗?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昨天才去看你的时候也没听你说要出院呀?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满身伤痕累累的张燕清,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浮现着更加病态的苍白,额头上尽是豆大的汗珠,汗水不断划过的脸庞虽是平时文静内敛的模样,可在如此靠近的距离里,细心的蓝秀还是看到她眉头微锁下掩藏不住的痛楚,这一切让蓝秀心痛不已地连连追问。

“我没事!”对于蓝秀急切地追问,张燕清只是平淡地回答道,而眼神却是回头追向那个缓步离去,悠然的背影。

“你……”蓝秀奇怪着张燕清的表现,正待发问的时候,张燕清已是回头,对她嫣然一笑道:

“秀,我没事!有什么问题等下再说吧!”

“嗯?的确!我先扶你到座位上去。”蓝秀虽是满心疑问,只是现在的确不是时候,因为马上就要上课了。就在所有人都要疑惑而怪异的眼神看着张燕清,想着为什么她这么快就到学校里来了,又为什么会是乔蝶雨送她过来而猜测不已的时候,语文课老师王悦终于姗姗来迟。

“咦!张燕清,你怎这么快就到学校里来了?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吗?”王悦刚进教室就一眼看到了座位上的张燕清,诧异地问到。

“嗯!谢谢老师关心,没什么问题,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并不妨碍上课!”

“说啥谢了,正好昨天家里有些事要处理,说是过两天再去看望你的,不料你怎么早就出院了,你这声谢弄得老师满心惭愧的!”

“别这样说,老师,平时您最关心我了,您的心意我完全明白,不敢劳烦您特意跑上一趟!”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总是特别懂事,善解人意的!好了,不说了,上课了,要不同学们说不定要到校长那里去参上我一本,说我用上课的时间来聊天,那就不好了,这会毁了老师完美的形象的!”

说罢,王悦瞟了全班同学一眼,嘴角露出一抹俏皮却不失稳重的微笑,美目轻眨,完全一副少女姿态,引得下面一堂哄笑,却也不敢太过放肆,因为那微笑的嘴角里一丝威胁之意显露无遗。

王悦虽然作为这个班的班主任,但她平时和学生们走得最近,她少女的心态和不拘一格的个性深受同学们的喜爱,这也是她一进来就和张燕清旁若无人的聊天,却没有一个人出声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她班主任的特权便利,更是因为同学们对她的喜爱和畏惧。

说到畏惧,他们畏惧的不是王悦作为老师的威严,而是畏惧她性格里古怪的一部分,几乎班里每个不顺她意的同学都被整蛊过,当然这整蛊是在学习方面,更可怕的是让那些被整的同学都是心甘情愿的接受,就算是不甘愿也兴不起半点反抗的意头,因为她用的手段都是走的怀柔政策路线,因此也被同学们在私底下称作美魔女!

闹腾的气氛已经过去,授课的时间已经正式开始,只是在课时开始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张燕清低下的脸庞里竟满是怔怔发呆的神色,游离的思绪已是不知飘向何方。

飘离的思绪亦如飘离的心,无知又无觉!发呆的张燕清自然是不知道,飘离的思绪带着飘离的心在追逐着那个模糊的背影里沉沦,流年忘返,却同时牵引着蓝秀充满忧愁的眼神,随着她飘离的思绪一起飘离……

“燕清,你怎么了?你还好吗?这样的你好让我担忧,你知道吗?以前的你不管生活多苦,你爸妈怎么虐待你,都是在我的面前微笑面对,虽然我知道你更多的是藏在微笑下面的眼泪和忧伤,可总是在我面前倔强地表现着你的乐观和坚强,那样的你,那时的你从来都没有在课堂上分神过一分一秒,在学习里懈怠过一丝一毫。而现在的你,走神了,在课堂上走神了,要是以前的你绝对不会原谅这样的自己,可现在的你,走神了。是因为鼓足勇气的一次轻生已经让你卸去了所有坚强的伪装吗?是这样吗?还是因为已经彻底破碎的心就此无度地放纵,放纵你再也承受不了的痛苦和悲伤,是吗?燕清,燕清,告诉我,告诉我,我该怎样去帮你,怎样帮你,让你,继续活下去,有期望地活下去……”

一样的忧心,不一样的思绪!

这是一个无声的世界,只有一个娇弱瘦小的女孩,看不清的脸面,微微耸动的肩头,喊不出的哭求却是砸不开紧锁的大门,痴痴地等待不过是痴痴地等待,温暖的阳光,在转身的那一刻变成了严冬的雪花,落白了地面,颤抖的脚步,不是寒风吹过,只是因为受伤的身躯,无法平衡打着石膏的左手,抱满书籍的右手,却只能向前,一步一瘸,一步一印,一步,一步,消失在模糊的视线……

如诗的画面,也如诗一般的忧伤!

飘飞的思绪,像是飞走的纸鸢,消失在天边,却坠落在心头!

缓缓收起看向远处柳林的目光,乔蝶雨轻轻地从课桌里拿出一个封面精美的写作本,慢慢地打开。

这个写作本是丁兰送的,是平时乔蝶雨拿来写日记、随感、文章等等的,只是从他父母被害的那天开始就没有再写过什么,现在拿出来也不知要做些什么,只见他从第一页开始,慢慢地翻过,从开始的静如止水,到后来的眼光闪动,之后便是已丛丛闪躲逃避的忧伤,最后再次归于平静。

待乔蝶雨已经翻到空白的页面时,居然看着空白的页面开始发起了呆,却是时间不长,随后拿起手边满是回忆的钢笔,轻轻地落下……

“哎!新闻,新闻,特别新闻,值得一听的大新闻呀!”

午间,闷热的教室里,一眼望去满是黑压压的人头,除了四个吊扇吱吱呀呀嘈杂的噪音外,寂静的气氛针落可闻,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喊声打破了教室里原有的默契。

正在温习英语单词的陈珍珍眉头一皱,随即无奈地一脸苦笑,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讲台旁一边擦着满头大汗一边独自傻笑的包苟同,深深地叹了口气道:

“哎!苟仔,我还真是服了你了,这么热的天你到处跑不累吗?有什么新闻赶紧说吧,你没看到同学们都在拼命地为期中考试磨刀备战吗?现在没人陪你玩‘三断语’的游戏,来增加新闻的吸引力。真不知道你那颗狗头里装的是些什么奇葩的玩意儿,还有半个月就考试了,你看,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在这个时间段里到处跑来跑去的,哦!不,还有那个人不在,不过人家是特例,你要是有他一半的能耐也没人说你什么,可,你不是!包苟同同学,我们六班可是火箭班级,不要因为你一个人的原因而拉低了整个班级的水平,所以,有屁快放,别在那儿墨迹了,小心成了全班公敌,到时候,嘿嘿!你懂得!”

陈珍珍一番直言不讳的话语,连消带打,又是勉励又是威胁的让脸厚无比的包苟同也不禁脸上一躁。其实他也是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好好备战是第一要务,只是刚才课间时分去上厕所的时候看见楼下停着两辆从未见过的崭新的豪华小车十分招眼,随即从车里下来的四五个西装革履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上楼后朝校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更是如猫爪般撩动着他的心弦,以他敏感的新闻触觉自然而然地想到此间会有不小的新闻事件,如是在心不在焉熬过两节课后,终究还是忍不住诱惑,匆匆吃完午饭后便厚着脸皮地跑到老包那里去打听消息了。

“哎!那个我自然知道啦!只是没办法,我就是忍不住!不过还是要谢谢珍珍姐的关心,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拖大家的后腿的!”包苟同随手抹去脸颊上的那一丝躁羞,随后堆上一脸滑稽的笑容,冲陈珍珍咧嘴笑道,而陈珍珍却回给他一个满是嫌

弃的白眼,颇有些不耐烦。

“得!别叫姐,跟你同桌已经是我的耻辱了,我可不想再和你扯上半点其它的关系!快点说吧,有什么新闻赶紧说,别再打扰大家学习的时间了,话说,要不是念在同桌一场的份儿上,真懒得搭理你,再者如果不让你说出来我怕真会把你憋死,所以,快——放!”

“嗯!嗯!珍珍姐,你真好!我都……”说着,包苟同居然有些泪眼汪汪地深情地看着陈珍珍,似是被感动了一般。

“你,苟仔,想死还是想活!”都到这点上了,包苟同还不知死活的作怪行为让陈珍珍大为光火,不禁握紧的拳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而这声音却如冬天刺骨的寒风一般顷刻间冻僵了包苟同动情的眼眸。

“那个!嗯!想活,想活!”包苟同僵硬的脸庞让声音也变得僵硬。

“想活,那还在这墨迹!”

包苟同看了看处于爆发边缘的陈珍珍,咽了咽口水,用手搓了搓已经失去温度的脸颊,这才急忙开口道:

“这次和上次那个大事件有关,不过是关于校长的。你们不知道吧,上午学校里来了五个上级领导,他们一下车就直接去了校长的办公室,只待了个把小时就走了,而他们来的目的就是处理关于上次张燕清跳楼轻生的事情,听说校长为这件事背负起了所有的责任,因此也被教育局记上了一次大过,等上面正式的文书下来后就要留职查看一年,如果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再有什么过失的话,不论大小,都会被直接撤去校长的职务!”

“哦!这样的吗?那校长还真是有点够冤的,这样的处罚未免有点太重了吧!不过,为什么张燕清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上面去了?”

听到这新闻,陈珍珍开口替校长抱不平到,随即又是疑惑,而包苟同也是同样一脸不忿的表情。

“这个,其实你也肯定猜到了,这中间是有人在搬弄是非,从中作梗,所以教育局才这么快就来人了,而始作俑者你应该有听说过的——段无瑕,小学部的主任。她,郭副校长,还有肖校长那会儿为了校长的职位明争暗斗,各出奇招,那叫一个热闹!现在肖校长摊上这么个事,她自然要落井下石,冲上来踩上两脚了!”

“是啊!他们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和和气气的,可背后却各用手段。哎!大人们的世界真是太复杂了,这不是我们现在就能明白的。不过,苟仔,不得不佩服你的狗胆,连校长主任们的新闻你都敢到处传,你就不怕校长一怒将你和你们家老包一起给撵出校门啊!”

看着包苟同一脸唏嘘地装着成熟,陈珍珍不禁美目一挑,斜眸侧视,口中揶揄挖苦道。

“呵呵!不怕,不怕,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胡编乱造的,我所报道地都是最真实的事实,如果真地要开除我的学籍那我也没什么好申辩的,这是作为一个记者该有的思想觉悟,不畏强权就是一名记者最核心的基础品质!”

“呵呵!不畏强权?!嗯,值得褒奖!只是不知道你怕不怕你们家老包的皮带?他能容忍你平时的胡闹是因为父爱和修养的原因,但如果你考了个垫底,不知道是不是会触碰到他尊严最后的底线?呵呵!呵呵!”

面对陈珍珍毫不客气地挖苦之词,包苟同脸色一正,顷刻间从身上散发出一种宏大的人性光辉,只是他这严肃的表情却给人一种强烈的突兀感,实在是因为他滑稽的面容完全撑不起这种成熟稳重的气质,适合他只有诙谐与搞怪了。果不其然,就在陈珍珍几声冷笑过后,包苟同的脸色就如同冰消雪融般由严肃变为滑稽,然后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借此掩饰他窘迫的心态。

“嘿嘿!那个,子以父为纲,孝道是为人的第一品质,我就算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做出忤逆我们家老包的事情嘛!所以珍珍姐教训的是,我这就坐下好好学习,好好学习!”

说罢,包苟同就一脸讪讪的样子,快速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冲着陈珍珍来了个滑稽又猥琐的微笑便埋头在书本里了。

“小样儿!哼哼!原来你还是怕你们家老包的呀!”陈珍珍丢了包苟同一个蔑视的白眼,看他已经进入了学习状态便没有继续调侃下去,稍稍收拾收拾了下心神就再次埋头,全心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