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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汴梁校场 第九节

“难怪洪大哥能将中都丐帮统领的这般兴旺!”思玉瞥了一眼捧着酒坛呆呆发怔的宇文远,看着洪无水背影赞道:“金银财宝,非丐帮所求,便弃之粪土。非我之恩仇,便去而不留,倒是活的快意洒脱!”宇文远情知思玉这番话乃是讲给自己听,如今淳于中已死,手中线索已断,倒是自己师父下落,才是真正紧要之事,若在此地此事上彷徨忧虑,心结不解,难免便不如洪无水那般“去而不留”,只觉如今父仇难报,师父下落不明,自己又无计可施,不免心中一阵酸楚苦悲,捧起那坛酒来,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往地上一扔,摔的粉碎,大笑出门,只这笑声中,尽是凄惨悲凉之意。

众人到得丐帮那关帝庙内,已是正午,只因今日群豪毕至,丐帮也是不敢怠慢,早已备下酒宴,不过中都丐帮仍是谨守丐帮向来法度,说是酒宴,仍是将酒肉铺排在庙中地上,席地而坐,不失丐帮本色,只因今日来客尚多,也只是在地上多铺几片草席罢了,好在武林中人也多是知晓丐帮这规矩,自然也都入乡随俗,席地而坐,席间不免对宇文远多加吹捧,大加赞誉,几乎说成是武林中古往今来的不世出之人。

宇文远自幼在庖丁楼长大,从小便是在这庖丁楼中跑前跑后,招待客人,从未被人如此看重,就算后来渐明自己身世,所交往之人,不是武林中名门望家家主,便是一代隐逸,从来都是自抑身份,不敢稍有逾越,今日被这许多人交口称赞,初时还尚且谦逊几句,到得后来,众人又是纷纷上前敬酒,将一个本来酒量便不甚宏的宇文远,也是灌的也是有些飘飘然起来。

“洪大哥……”思玉见宇文远被江湖群豪簇拥,一副志得意满之态,颇有些指点江山之意,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师父现下落在叶知秋手中,如今也不知带往何处,还请洪大哥帮忙留意!”洪无水也是瞧着宇文远同众人觥筹交错,攘臂扬眉,摇了摇头,同何世异碰了一碗酒,微微笑道:“此事你不用忧心,我自会命人四下查探,只是远哥儿今日,只怕有些说的多了!”何世异却是笑道:“说他作甚,我这四弟,向来为人敦厚实在,若不是心中有事,也不会这般放浪形骸,任由他狂放一次罢了!”

“宇文兄弟,你这一身功夫,的确令哥哥钦佩,那是心服口服,五体投地!”莫巽已然喝的醉意熏然,他此番死里逃生,甚是感激宇文远相救之恩,这宇文远又是他兄弟二人带入黑风庄,因此在众人面前也是极有面子,此时却是过来端着一碗酒道:“不过哥哥有些诧异,你年纪不大,这一身功夫怎地如此了得?莫不是又甚么神功妙法?何不给咱们兄弟指点一二,也好让咱们兄弟这粗浅功夫受些裨益?”

“兄弟我有甚神功妙法!”宇文远也是醉醺醺摇着头道:“不过兄弟我倒是的确有些心得,还望哥哥一同参酌参酌!”他这一句出来,原本吵吵嚷嚷的庙中顿时有如退潮一般寂静下来,众人都是诧异他一身功夫了得,现如今见他要说心得,众人如何不去细听?若是宇文远趁醉说出些玄妙来,众人岂不是受益匪浅?

“其实这功夫么……”宇文远见众人都是眼色期盼望着自己,醉意盎然的脸上不免得意一笑道:“无非便是内功、外功……这外功便是招式,其实都是些皮毛……不足一提,不足一提……这内功才是武学之基,但要这内劲到了,无论甚么功夫,那都是得心应手,那个手到擒来……兄弟我……便是有些造化,得了些意外内劲罢了……”

他这话说的众人都是有些面面相觑,照如此说,这习武之人,全然可以将这外功,招数之类尽数抛却,精勤于内力一道,只要这内力造诣到了,这功夫自然便有所成,如此说来,这外家功夫便可全然不学,只将这内劲作为武学根基便可!其间已是有人缓缓点头,甚是觉得宇文远说的有理,洪无水却是摇了摇头,他虽心中不以为然,倒也不能反驳,毕竟宇文远一身功夫众人都是亲眼所见。

“放屁!”

众人正在咀嚼宇文远所说之话,就听人群中有人骂了一声,这声音虽是不高,却也清晰入耳,听的众人都是一愣,纷纷四下寻找,不知是那个不知死活之人,竟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宇文远也是听的脸色一变,板着脸看了一圈众人道:“哪位哥哥不服?若是觉得我所说不对,便请赐教一二!”

“放狗屁!!!”

谁知宇文远一句话落,那声音又是响起,这番声音比刚才那一声还要大些,还多加了一个狗字!只是众人都不知是何人所发,四下乱瞧。倒是宇文远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依稀哪里听过一般,转过头看着洪无水道:“洪大哥,这中都城外,可有一位一刀震九州屠各屠老丈么?”洪无水自听见那两声“放屁,放狗屁”,已是瞧了一圈,忽听宇文远问出这个名字,却是一脸愕然,在场之人多有这中都近前的,也是一脸的讶异,倒是思玉一脸平静道:“远哥,你今日喝多了,屠各老先生,乃是一代逸士高人,今日之人怎会知道?”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驼背屠子!”莫巽却是一脸讥笑,将这院中之人一一瞧了一遍道:“昨夜到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说自己是什么一刀震九州,说了半晌,原来是这中都城外一个杀猪的,我看震九州就未必,震九猪倒是说的上!”众人顿时都是哄堂大笑,便有人附和道:“莫三哥说的不错,一刀震九猪,想来这生意也是红火的紧吶,难怪一个屠子,也敢赴昨夜之会,必是杀猪赚了不少!”

“莫三哥!屠各老先生一身武功,非你我能知,但他的确乃是世外高人,还是敬畏些的好!”思玉见莫巽如此嬉笑,却是一脸正色道:“或许他老人家不愿以真名示人,因此故意说了个一刀震九州的话头来,不过是随口掩饰之语罢了!”

宇文远此时虽是有些醉意,听着思玉之话倒是有些奇怪,这屠各跟自己和思玉,不过一面之缘,怎地思玉现下对此人颇有几分回护之意?只是这时分自己也是喝了不少酒,只觉头中晕晕乎乎,十分想不明白事情,忍不住伸手拍打了几下,突的心中一亮,众人昨夜都着了青狼那杯底涂毒之法,瘫软在座,只有自己和思玉是丝毫无碍,只是思玉乃是滴酒未沾,因此不曾着了青狼的道儿,自己却是喝了几杯,怎地也是无事?再细想那屠各曾给过自己一杯酒喝,难不成那杯酒里预先放了解药?

“屠前辈可再此处么?”宇文远心中这一激灵,已是去了不少酒意,起身向着院中问到,众人哪里知道甚么一刀震九州,都是瞧着自己身边,并无异样之人,莫巽也是瞧了瞧,呵呵一笑道:“宇文兄弟找他作甚?人家既然是一刀震九猪,那生意自然也是撂不下,想必不曾跟来,赶早回去一刀震九……”他那一个一刀震九猪的猪字还未出口,只觉嘴里陡然多了一物,气息一滞,险些囫囵吞了下去!一阵手忙脚乱从口中将那物事挖了出来,远来却是一个酒杯!脸上不觉大怒道:“是谁作弄老子?有胆的给老子站出来?”

“是你老子我!你待怎样?”忽地一个角落里一声传出,众人都是面色一震,纷纷转头去看,就见墙角灯火不到之处,一人独坐于此,有人连忙扯过火把来一照,就见一个驼背老者,手中执着一把酒壶,酒杯却不在手中,看来莫巽口中那酒杯,便是他的了!

“他奶奶的,你活腻味了么?”莫巽脾气暴躁,此刻更是暴跳如雷道,立时便将自己那鞭杆拿在手中,一指那驼背老者道:“你他娘的便是那一刀震九州?来来来,莫三爷便陪你走三百回合,看你如何震九州?”思玉见这老者现身,也是连忙站起,向着莫巽冷冷道:“莫三哥,妹子劝你一句,还是不要跟这位老人家放对的好,莫说三百招,便是三招,只怕也难!”说着却是看向宇文远叹了一口气道:“远哥,你可知这屠各其实便是……”

“哎,姑娘你急什么!”那老者却是拦住思玉话头道:“宇文少侠年纪轻轻便神功盖世,按说乃是这武林中一大异事,不过这内外之言,却是有失偏颇,未免有些顾此失彼之意,因此老夫才说是放屁,放狗屁之语,便是说这话乃是狗屁不通,不值一听,也是矫正宇文少侠的一番好意,至于这位莫三朋友么……你想跟我一刀震九州过三百招?倒也当真不自量力的可以!方才这位姑娘说三招,依我看,三招都多,一招便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