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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坐井观天 第六节

“你们将那乞丐怎么了?”宇文远同思玉见他说及洪无水之时,脸上微露惧意,言语含糊不清,都是心中一沉,异口同声喝问到,那人登时被吓得身形一晃,面色煞白,连连摆手道:“少侠……少侠……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啊!是那两个来接那和尚的人,说那乞丐反正也活……活不长了,就命我们……我们扔在……扔在半途上了……”

“远哥!”思玉见那人话音一落,宇文远手掌一翻就要上前,赶忙叫了一声,翻身下马扯住宇文远衣袖,忍着怒气看着那领头之人道:“你们将那乞丐扔在何处?甚么时候扔下的?”

那人原本见宇文远提掌上前,早已吓的三魂之中走了两魂,见思玉拦住宇文远,赶忙退后几步惨声叫道:“不是我们要扔……下的,少侠你要明断事理啊!是那两个托镖之人吩咐下来的!就在……就在……前头路上,大约三四十里那个山坳里……不过……不过现今已然……已然两天……只怕……只怕……”他话未说完,见思玉脸色都变的一片峻冷,宇文远更是双掌微颤,如今这北地天寒地冻,洪无水又身负重伤,被人抛在荒野两日,就算不被冻死,夜间也必是做了这荒郊野外饿狼口中之食。他二人虽是与洪无水相交不久,但此人慷慨豪迈,洒脱不羁,虽是丐帮中人,自有一分英风豪气,不料为了自己两人之事,今日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明断事理?!”思玉已是觉得宇文远气的有些双手发抖,只是这几人并非元凶首恶,只是被人驱使之徒,现下就算毙了这几人,也是无济于事,再者此次来乃是为了自己师父,万事都待救了自己师父再说,扯着宇文远道:“我家远哥若是不明事理,就凭你们半路设伏,居心叵测,便将你们尽数毙于掌底了,你们且回去中都等候罢,若是那乞丐就此丧命,到时候我远哥自会来寻你们说个公道!还不快滚?”那几人见思玉竟然肯放他们走,已是大为诧异,哪里还敢停留,生怕宇文远怒火一发,到时候自己这几个人连人家一根指头都抵挡不住,一个个连扑带爬,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来。

“洪舵主一身功夫不错,只怕这两夜还能支撑的下来,咱们还是赶紧赶路!”思玉见宇文远一脸怒气看着那几人,却是赶忙牵了马匹过来道:“若那几人说的不错,洪舵主或还有救!”她虽是如此说,也不过是略略宽慰宇文远罢了,到底心中不敢存着几分奢望,只是现下最为要紧之事,乃是先找见洪无水所在。宇文远心中虽是愤恨,也知当下事情紧急,看着那几人狼狈之意,翻身上马道:“若是洪大哥有所不幸,我定当让他几人偿命!”

两人这一番上马,急匆匆向着那几人所说山坳而来,只是到了那里,寻了半晌,并无半个人影,到底是思玉眼尖,在哪山坳背风之处,一堆低矮乱树枝上,瞧见几缕破布,似乎是被树枝挂破留下来的,再细细查勘,周围好像有呕血迹象,更有几处狼粪触目惊心,显见是狼群曾到过此处,可这四下里并无尸骸,就算狼群吃的干净,也该留下些踪迹,若是洪无水自行离去,以他伤重之躯,何以不曾留下一丝脚踪?两人唯恐有差,将这四周数十丈都细细看了一遍,仍是没有半点头绪!

“难道……是被人救走不成?”思玉瞧了这半晌,见宇文远也是一脸茫然,自己也是喃喃到,只是这荒山野岭,洪无水又是被何人所救?宇文远站在一处高坡上,向着远处瞭望半晌,也是缓缓道:“或许真是被人所救,前面那座小城,料来便该是五国城了罢!”思玉闻言也是赶忙奔了上来,向着宇文远所瞧之处极目远眺,瞧了半晌,才在这阴云四合,天色昏暗之下,瞧见远处隐约有些城池模样,只是那城池甚小,若不是宇文远现下目力过人,只怕也发现不了!

“此处四处都是荒芜人烟,若洪大哥为人所救,必是那边!”思玉又转头向着四面瞧了瞧道,现下其他各处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茫茫荒野,此处又极为荒凉,人烟稀少,就算是长途赶买卖的商贩旅人,也定然歇宿在那城内,当下两人再不怠慢,打马往那城池而去!

“站住!甚么人?”两人距那城门不远,就听有人以女真话高声厉喝,宇文远不懂何意,只是听着声音甚是严厉,城墙上也是五六张劲弓扯满,门口一个武将打扮之人站在城门下,手按腰刀,身旁两队兵丁也都是蓄势待发,思玉在金国呆的时日颇久,倒是跟麦长云学过几句女真话来,赶忙示意宇文远,两人都是勒住马头,思玉这才笑吟吟道:“这位大哥,咱远路而来,错了宿头,想要进城寻个客栈借宿一晚……”

“走走走”那武将打扮之人甚是耐烦道:“这城中不留外人借宿,也没甚客栈,快走!”宇文远见那人一脸怒气,像是要赶自己二人离去之意,刚要上前,思玉连忙拦住,翻身下马,到了那武将身边,悄悄摸出一锭大银道:“官爷,多少行个方便,谁人出门也不曾顶着房子走路哩,再说这片刻间便要天黑,让我们兄妹二人何处去找宿头,您便行行好!”那武将看着思玉手中大银,又细细将宇文远打量一番,见他年纪尚轻,想必也无甚本事,却是一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晓事,也罢,本官便容你们进城,只是你们记住了,这城中你们只可寻那车马客栈,决不可到城中那户人家去,若是被人发觉,休说本官到时候不认放你们进城,到时候统军大将定你们个擅闯禁地的罪名,枉自送了性命!只是本官这上下不少兄弟,这一锭银子么……”思玉当下意会,赶忙又从马背上褡裢中掏出三四锭银子递了过来,那武官笑吟吟受了,这才挥手示意,上下兵丁这才放开一条路来。

“师姐,方才那将官说的甚来?”宇文远同思玉缓缓进城,却是悄声问到,思玉头也不回道:“等寻下住处再说罢,此地不是说话处!”宇文远当下也是闭口不言,只是这城中甚是狭小,街道十分狭窄,虽有些酒家车马店,来往也多是兵丁打扮之人,只是这城中之人跟那把门军士截然不同,尽都不说金国之话,听那口音,多是中原之人,两人在城中寻了良久,才有一个酒家略显洁净,便就在此歇了!

“远哥,你说这城中那户人家住的是甚么人?”思玉喝了两碗热酒,这才略略觉出些暖意来,见四下无人,掌柜同小二也是躲在柜后烤火取暖,却是低声问到,宇文远倒是一愣,有些茫然道:“我都不知方才那带兵官跟你说了些甚么,怎么知道这城中住了何人?”思玉不免莞尔一笑,这才将方才之话低声给宇文远复述一遍,听的宇文远也是脸上一惊道:“难不成便是那……”

“嘘……”思玉见门口几个兵丁进来打酒,连忙止住宇文远道:“是与不是,咱们今夜去探一探便知!”宇文远见那几个兵丁打了酒便走,面带几分失落道:“探他作甚,咱们此番来是找师父的,现下连师父下落也不知道,哪还有心思去探此事!”思玉见他有些心中不乐,知道也是牵挂癞和尚安危,又无处抓摸,自也叹了一口气,眼神却不由自主往门外那城中瞧了瞧。

“我原以为这五国城甚大,现下看来,这城池狭小,决然容不下一个万山庄来!”宇文远同思玉用过酒饭,到了房中,这才坐在椅上长叹一口气道:“莫不是咱们找错地方了么?方才那城门上也不曾写个名字,或许此地并非是五国城所在?”思玉却是若有所思道:“是与不是,只去那城中人家一探便知,若当真就是那人,此地便就是五国城,若不是那人,咱们便是找错地方了!可你又不愿去!”

“那就依你,咱们索性去看个明白!”宇文远豁然而起道:“既然来了,索性探个明白,若然不是,咱们明日还得尽早赶路,找出师父下落为是,如今连洪大哥下落都是不明,真真是烦心的紧!”思玉见他仍是一脸愁容,却是倒了一杯热茶端过来道:“此事急不得,如今已是抽丝剥茧之势,比起前两日不知下落,现如今咱们起码不曾跟师父错过,不曾扑空了,慢慢寻来,这地方地广人稀,我就不信他们能在这荒郊野外过夜,但有行迹,咱们必能追到!”

宇文远接过那杯茶来,脸上也是露出一丝苦笑道:“话虽不错,可我只是放心不下,也不知独孤先生他们是不是还在这里……”思玉闻言也是眼光一黯,正要说话,忽听门口一响,正要开口询问,却又无人进来,连忙走过去,拉开门时,不觉脸上大惊,宇文远见她神色一变,也是急忙过来,这才瞧见房门上一截纸条软软垂下,竟是被人以极深内力插入木板之内,看来必是高人所为,急忙放眼看时,门外并无一人,赶忙将那纸片取下细细端详,好似是从什么书本上撕下来的一般,上面只有四字,写的甚是潦草:“洪在城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