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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情天恨海如烟往事不复来

一花前月下

二师兄鲁中原拉了他一把:“你看他们披的都是黑色斗篷,衣袖上绣着伏曦的像,这是神农帮的弟子,咱们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大师兄冯开岚道:“你们走吧,我们不难为你。”

其中一个矮个子黑衣人道:“笑话,我们几个就凭你一句话就打发得了的吗?咱们要在兵刃上见个高低。”一摆神农分水刺戳向冯开岚的右胸。

冯开岚侧身闪过,右手去刁那人矮子的手腕。那矮子冷哼一声,左手的神农分水刺划向他的咽喉。转眼之间两个人拆了十余招。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独斗诸葛仙游,另外三个黑衣蒙面人独战鲁中原。

别看这三个师兄弟手中没有兵刃,这三人的天雷掌却已练得出神入化,三十招之后那五人已渐落下风,师兄弟三人越战越勇,展开天雷掌,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冯开岚长啸一声,两掌分别击在两个黑衣蒙面人的后背,两个飞出去两丈多远趴在地上。

鲁中原把两个人打趴在地,那为首的黑衣蒙面人虚晃一招躲开诸葛仙游的一掌跳出圈外:“好啦,今天我们神农五侠认栽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若要相遇定然报今日之仇。”他拉起四位黑色蒙面人互相搀扶着,慢慢地走出幽谷寒潭。

诸葛仙游来到那女子面前,见他面色红润,牙关紧咬,昏迷不醒,冯开岚掏出一包金创药,撒在她的伤口上,止住了血,又撕下一块袍布替那女子裹上了伤口,扒开她的嘴,把三粒九转还魂丹塞进她口中。扶她坐定,双掌抵在她的后心上,缓缓地把真气输出她的体内,一盏热茶的功夫,那女子嘤咛一声醒了过来。有气无力地道:“多谢你们救命之恩,我这是到了哪里?”诸葛仙游道:“这是天师道总坛,没事了,没人能伤害你了,你在这里安心养伤吧!”

二师兄鲁中原道:“那五个黑衣人被我们打伤逃跑了,你因何得罪了神农帮。”那女孩子好似很难受的样子,弱弱地喘着气,闭目不答,大师兄冯开岚挥掌打折了两棵小树,去掉枝丫,树叶,搓了几根草绳,做了一副担架,把她抬到天师道总坛。

几月之后,那女孩子伤渐渐地好了起来,略一打扮光鲜照人,全身散发着浓郁的青春的香气,天师道都是男教徒,历来没有女子,从此之后天师道总坛充满了欢声笑语。三个师兄弟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她叫姜采微,是神农帮商贾堂的一个副堂主,由于犯了帮规被神农帮帮主下了追杀令,神农五侠发现了她的踪迹,一路追杀到此。三个师兄弟都对姜采微有好感,师傅多次让他们送采微下山,都被三兄弟劝阻。到后来三个人都觉得,一日不见采微就度日如年,他们竟同时爱上了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丽女子。

大师兄稳重端庄,采微很是喜欢他,总是和他在一起。两位师弟,因爱生恨对大师兄颇有不满,日久生情,冯开岚也没有躲得开一个情字,他终于把持不住,和姜采微突破了最后的防线,偷尝了禁果,从此之后二人常常在紫霞洞中幽会。日子一长,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风言风语的,怪话就传到了师傅的耳中。

师傅悖然大怒,狠狠地斥责了冯开岚一顿,并严令和姜采微断绝来往,否则这掌门之位就不传给他。冯开岚虽有不舍却是命难为,他也抛不下掌门宝座的诱惑,把姜采微赶下山去。

过了一年之后,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神农帮大举进犯天师道总坛。这些人似乎是轻车熟路,一路势如破竹,一举攻破了天师道总坛。

原来姜采微就是神帮帮主的女儿。神农帮帮主为了灭掉天师道定下了一条苦肉计,让神农五侠追杀姜采微,被天师三杰救下,留在天师道做内应,她对天师道的地形、武功、人员以及各个隘口的详细情况了如指掌。神农帮帮主制定了详细地进攻计划,直到时机成熟,一举发难,消灭天师道。

姜采微在天师道与三杰耳鬓厮磨,日久生情,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委身于冯开岚,神农帮帮主几次要攻打天师道总坛,被姜采微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没想道,姜采微身怀有孕,并且渐渐显怀,被天师道掌教教主凌宵子发现斥责了冯开岚一顿,把姜采微逐出天师道总坛。

姜采微回到神农帮后生有一子,取名冯天龙。神农帮帮主见女儿身受委屈,勃然大怒,带领神农帮帮众一举攻进天师道总坛。

凌宵子与神农帮帮主苦斗三个时辰,神农帮帮主见胜不了他,使出了本门的绝招“五香迷魂帕”将凌宵子迷倒,冯开岚和鲁中原、诸葛仙游抢出师傅,他已毒气攻心,把掌教之位传给了冯开岚,并赐道号云中子,毒发身亡。

云中子冯开岚大怒命令诸葛仙游启动九宫八卦阵,将神农帮帮主和孙伏龙等十大弟子困在阵中。两方面的人都杀红了眼,双方斗了一天还不罢手,神农帮帮主计划虽然周详,可他却没料到天师道有九宫八卦阵这一杀招。他和十个弟子累得筋疲力尽,身上多处受伤,血流不止,天师道的弟子也死伤无数,但是有人倒下了立刻就有人补上来。战到最后,只剩下神农帮帮主和孙伏龙。二人见实在是冲不出去了,与其被俘受辱还不如自我了断,师徒二人长啸一声,手挥宝剑就要自尽。

这时候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婴儿,披头散发地冲进阵中,他对云中子冯开岚道:“这是你的儿子,难道你忘了咱们两个在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亲亲我我,岚哥,那段时间咱们多*,为什么偏偏就为了一个虚妄的武林霸主而斗得你死我活呢?这是为了什么?岚哥,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吗?你虽然抛弃了我,我却一点也不恨你,我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给咱们的儿子取了个名子叫冯天龙,这是你的骨血啊?如今咱们是在自相残杀啊!”

一席话听得周围的人无不动容,有的人看到遍地的尸体,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岚哥,你放了我父亲和我的大师兄,我再你面前自刎谢罪。”说完把襁褓中的孩子递给了冯开岚,把宝剑横在了脖子上。

云中子道:“采微不可。”鲁中原也道:“采微姐姐不可。”

云中子看了看怀中的孩子,浓眉大眼甚是可爱,眉宇间有几分像自己,心中大痛,摆了摆手说:“你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今生今世也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

诸葛仙游大喝一声:“慢!大师兄,你现在是掌教教主,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你自命风流,作出这下贱之事,有违道德害死师傅,如今他老人家尸骨未寒,大仇在前你不报也就算了,还私放敌人离开,你枉为道德领袖,你还想领导群雄,哪个会服你。”

云中子抱着自己的儿子,脸红一阵白一阵,不知如何是好。姜采微啜泣道:“你们大家不要责怪他,岚哥是个好人,都怪我不好,我用我的命来洗刷你的耻辱。岚哥你要好生看待我们的孩子,再见了,岗哥,我先走一步,到了那边去等着你,等到来世我们也不要做什么武林中人,我们就做农夫,你耕我织恩恩爱爱。”说着话一转身就要拉那宝剑,躲在一旁的鲁中原早就暗恋采微已久,只是被大师兄抢了先机,只好默默地把爱深深地埋在心里,今天见她要自尽,伸手一掌打在她的曲尺穴上,姜采微手一麻,一哆嗦,剑掉在地上,脖子上破了一个口子,血涌了出来,神农帮帮主大叫一声昏了过去。鲁中原跳过去连点了她五大穴道,又敷上金疮药,血止住了。

掌教教主痴呆呆地立在那,不知怎么办才好,手下的弟子手中的剑都垂了下来。鲁中原大叫道:“你们这些魔鬼们还不快滚,等我们改变了主意就晚了。”

孙伏龙背起昏迷的师傅,拉着姜采微就向外走,诸葛仙游起身拦截,被鲁中原抱住。

诸葛仙游泣道:“大师兄,魔教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你就这样把大魔头放走了?”云中子不答。诸葛仙游道:“二师兄你放开我。”

鲁中原道:“这场浩劫给每个人留下的伤痛,还少吗?有道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还想咋样?”

诸葛仙游道:“咱们天师道遭到灭顶之灾,我已心灰意冷,离开这伤心之地,从此我要云游天下,四海为家。”他挣脱了鲁中原的手,头也不回向山外走去。

孙伏龙背着师傅和姜采微走到山外,失散的帮众渐渐聚拢来,有人雇了几辆大车,载着几个人回到神农帮。

神农帮帮主已经奄奄一息,他把帮主之位传给了孙伏龙,交待完后事,撒手而逝。

姜采微精神恍忽,时哭时笑,有时沉默寡言,有时又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成天叫着冯天龙的名字,满山乱跑。时值岭南五仙中的金中仙来访,他是神农帮帮主的结拜兄弟。

孙伏龙和金中仙一合计,二人偷偷地潜入了天师道总坛,偷出婴儿冯天龙,出来的时候正碰上八臂哪吒鲁中原,他悄悄地把二人送了出来。

姜采微见到自己的儿子万分高兴,精神大有好转,只是念念不忘云中子冯开岚,孩子三岁的时候,她在孩子的后背上刺伤了真武大帝的像,左肩上刺了一个阴阳鱼,在右肩上刺上一个冯字。

又过了半年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姜采微又疯了,在大雨中满山乱跑,最后失足跌下了深谷。雨过天晴,孙伏龙带领帮众下到谷底去找,只找到了一只鞋子,却连尸首都没找到,从此后她就像从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音讯。

云中子对金仙道:“这难道是我那苦命的儿子冯天龙?是谁杀了他?”金仙道:“他现在叫冯渊龙,当年公孙伏龙为他起了一卦,卦中有谶道:“龙兴于渊。”于是改天龙为渊龙,他是被慕容廆所杀。”

云中子道:“好一个道貌岸然的慕容廆,我见他是一个谦谦的君子,对他颇有好感,没成想他却狠心杀了我的儿子,这个仇我焉能不报?”

门帘一挑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面目狰狞,眉色漆黑的老妪,金中仙伸手一挡,那老妪大吼一声:“滚开,别挡老娘的路。”身子一滑,躲过他的阻拦,来到冯渊龙的尸体前撕开他的左肩,上面淡淡地刺着一个阴阳鱼,又撕开他的右肩,又是一个淡淡的冯字。

那老妇大叫一声:“儿子。”扑到冯渊龙的尸体上放声大哭。后面跟着进来的是八臂哪吒空空道人。

云中子道:“师弟,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空空道人不答,伸手扶摸着那老妪的后背:“鬼婆婆,你莫要悲伤,你死不能复生,你要看开些才是。”转过脸来对着云中子道:“大师兄,天师道的教主,我们都已经老了,这一辈子的恩恩怨怨给我们留下了无尽的伤痛,你知道鬼婆婆是谁吗?”

金中仙道:“鬼婆婆的名号响遍整个中原,杀五鬼,灭七妖,一夜之间力挑三大门派,她,她,她莫非是……”

空空道人道:“她就是姜采微,由是思念你过度,在一个雨夜跌下深谷,失了意,这两日间她有点清醒了,偶尔记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今天她看见你领着十大弟子飞驰过来,她似乎又记起了什么,也跟着过来,在帐外偷偷听了你们的谈话。的确,这个冯渊龙就是你们俩的儿子冯天龙。”

鬼婆婆哭泣了一阵子,猛然间转过头来:“慕容廆是谁?他在哪里,我这就去宰了他给我儿子报仇雪恨。”

金中仙见妙计已然奏效,心下暗喜:“这一回慕容廆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这些高手的围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