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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爸爸我有点遗憾

叶秋鸣带着小小的叶云凡,坐上了返回小渔村的车子。车上,小小的叶云凡疲惫不堪,在叶秋鸣的怀里睡着了。叶秋鸣慈爱地抚摸着小云凡的头发,心里,却回忆起刚才的场景来

云凡,他确实是没有正儿八经练习过足球啊,只是在海边跟随着自己踢。没有人教,他就只是自己带着个足球玩儿。虽然孤独,但是他喜欢,叶秋鸣也就随着他去。海水涨潮的时候,皮球飞到海水中,漂远了,他就一个扑棱翻到水里,用力地游过去,把漂浮在海面上的足球拿回来。虽然只是四岁,小云凡的游泳水平,也已经在海边练得非常不错了。

说也奇怪,小云凡天天在海边踢球,光着脚丫子在沙滩上奔跑,按理说早应该被晒成黑炭一般。他在海边的一些小伙伴,一个两个身上都黑乎乎的,那便是被大太阳晒出来的结果。可是小云凡却始终是那么的白,就像是皮肤里没有黑色素一样,无论怎么晒,身体上也只会变红,晚上回到家,一会就变白了。这个特性,让小云凡的肤色显得特别的美型,就像那些电视剧里的美少年一样,唇红齿白,煞是动人。这一次参加这个白浪滩少年足球赛,向颖之所以那么喜欢云凡,或许跟他的这个美型的容颜极有关系。

他只不过是参加了一次比赛,一下子就获得了那么多的朋友。这是叶秋鸣最欣慰的地方。肖鹏,范彬,洪力,丘迷,还有几位水平高超的对手李翔,白亦,白央,刘武亚,还有沃赛阿卜杜拉,他们用自己漂亮的足球技艺,让小小的叶云凡开了眼界,知道了在小渔村的外面,还有那么多的出色的孩子。他们,或是成为他的朋友,或是成为他的对手,无论是哪个方面,都足以让小云凡好好地学习一番。最重要的是,云凡很快乐,看他熟睡的样子,嘴角边还露出甜甜的微笑,这让叶秋鸣最为感动。

“云凡,我真庆幸,带你来参加了这个比赛。不过,要说起来,云凡你有遗憾吗……”

叶秋鸣只是在心里这样默念着,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不过,恰好车辆一个颠簸,小云凡便醒了。

小云凡醒来后,看着他那慈爱的父亲,甜甜笑道:“爸爸,谢谢你。”

叶秋鸣微笑道:“呵呵,带我们家小云凡去玩儿,是爸爸喜欢做的事情啊。”

他伸出他的大手掌,轻轻地握住了云凡的脸。小小的云凡也伸出了嫩白的小手,握住了叶秋鸣的脸,说道:

“不过,爸爸,我还是感觉,心里多少有一点遗憾啊。”

小小的叶云凡,心里有点遗憾。做父亲的,最是明白儿子的心。他毕竟还是喜欢赢,他不喜欢输球,即便是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看到中国队跟别的国家队打比赛,小叶云凡也会拼命地叫喊:“中国队加油!中国队必胜!”当中国队最终由于技不如人终究还是输掉了比赛时,叶云凡总是会低下头,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书房的书桌前抽泣。即便不是自己参加的比赛,叶云凡也不喜欢输,更何况,这还是他自己亲自参加了的比赛?

这或许就是……一种战士之心吧。足球的战士,总是不喜欢输的。他会倾尽自己的所有,用日常的训练,用比赛时永不惜命的奔跑,用肆无忌惮的怒吼与力拔千钧的射门,来对抗输球的命运。就像他叶秋鸣自己那样,当中国队在终场前最后那一刹那,依然没有能够战胜韩国队,面临着小组即被淘汰的危难境地时,他会用自己的整个生命,去踢出那一记射门,尽管他看到了韩国队的守门员伸出来的脚,尽管他看到了那个解围,踢的方向是他的膝盖……他也不为所动,他宁可自己的膝盖就此废了,也不愿意输。

所以球进了,然后,叶秋鸣顶着英雄的名义,就此退役。

如今,在好几年之后,叶云凡在自己儿子的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身影。那个喜爱足球的少年,那个不愿意输球的少年,他的背影里,恍然便是当年的自己。即便是有那么一点遗憾,也不要紧,叶秋鸣相信,云凡心里所留下的遗憾,终究还是可以在他未来的生命中,弥补过来的。

小渔村,海滩。

叶秋鸣拿着一个足球,在手中抛起,又落下。他对眼前小小的叶云凡说:

“云凡,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足球,那么,爸爸就亲自来教你。不过,如果你真的开始学习足球了,以后就要一直努力地踢下去。你能够答应爸爸吗?”

小小的叶云凡抬起头来,整个肉嘟嘟的小脸上堆满了甜甜的笑。他的双眼,看着天空,看着天空方向上的爸爸,轻轻地说:“爸爸,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好好地踢球,不辜负你的期望。”

叶秋鸣抱起了小云凡,亲了一口,说:“那就好。我们家云凡,以后一定是中国足球的希望。”

日落日起,秋来秋去。几年过去了,叶云凡慢慢地长大,如今,他已经长到了七岁,到了该要上学的年龄了。

叶秋鸣带着叶云凡,来到了广西的首府南宁。他之所以选择了离开海边的小渔村,是因为他知道,叶云凡必须要面对更强的对手,赢下更多的比赛,才能在足球之路上越走越远。那个小渔村,虽然承载着他们父子二人的永远的回忆,而且……还有云凡的母亲的墓在那里,但是,为了云凡的未来,叶秋鸣知道,他必须带着云凡离开那里。

“云凡,你既然选择了足球的道路,那么,你就一定要面对更加艰苦的岁月。你要面对更多的,更强的对手,不能在昔日的白浪滩那里停下脚步。你要跟随着足球去旅行,去到拥有更伟大的对手的地方……”

“而且,你的文化课,可不能落下。如果没有了知识对你头脑的填补,你永远也不会踢出聪明的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