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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起波澜(3.2)

赶车人身着锦衣卫服饰,身旁一对银锤在月光下微微泛光。岑恪眉头紧皱暗道秦守义怎么也回京城了,莫不是在江州有了收获。想了想,悄悄掠下大树,走到施磷身边时发现他竟然背靠大树酣然入睡,苦笑一下拍拍他的脸,见无反应便将他扶起回去。

“你说是秦守义?”常译听完岑恪禀报,不解地说:“圣上申斥蓟刚,责令他追缴青龙寨余孽。按理说秦守义应该呆在江州才对,此时他急匆匆回来,难道是有什么收获?”

岑恪点头道:“也不知马车中是什么人,秦守义既然亲自押送,想必也极为紧要。我们在江州所为毕竟有迹可寻,要是被他窥得一点半点,很容易被蓟刚顺藤摸瓜查处漏洞来。您看,要不属下去查探一下?”

“你小心,秦怀义身手不弱,最好不要正面与之对抗。”

“属下遵命。”岑恪说罢悄然离去。

金平镇位于京郊西北,偏离官道十余里,因为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倒是有许多京官退居此地。仪冬是前太医院太医宗林的孙子,自小父母早逝,由祖父一手养大。在金平镇安闲度日多年,倒是远离了世事纷争。早起刚刚将院子打扫干净,院门就被人叩响,以为是乡邻来访,仪冬将院门打开,见门口竟是一个锦衣卫,战战兢兢想将人引进屋中。

秦守义并不挪步,只问道:“宗太医何在?”

“祖父早起出门散步,大约一刻钟才会回来。”仪冬不知他来意,耳闻目濡锦衣卫行事作风,倒是半点也未隐瞒。

“你收拾好药箱,与我一同出去寻他。如果半个时辰未找到,”秦守义未再说下去,脚尖在地上轻辗,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块竟被捻为齑粉。仪冬心下骇然,急急忙忙跑回屋中收拾东西。

“老夫一介村野之人,不知犯了何罪,要劳锦衣卫亲自登门?”仪冬背了药箱出门,见自家祖父已经回来,在门口与秦守义分庭对抗道。

“秦某有一事相请,宗太医,请!”

“且慢,”宗林抚了抚白须道:“老夫不过乡野之人,您怕是找错人了吧。”

秦守义觑了一眼仪冬,冷冷道:“宗太医医术精湛,秦某早有耳闻,今日既是登门,便容不得你推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宗太医救活了我手上重犯的命,便也救活了你和你孙子的命。一举数得,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

“你!”宗林气得吹胡子瞪眼,朝仪冬喝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回屋好生看好门户,我去去就回。”

“是。”仪冬答道,看宗林背起药箱跟在秦守义后面离开,一脸忧虑难掩。

小小的客房内,一名女子脸色灰暗躺在床上。把脉片刻,宗林看了秦守义一眼道:“内腑受伤没有及时救治,气血紊乱有性命之危,我要为她施针,请大人回避。”

秦守义闻言退出房间,宗林叹了口气,打开药箱进行救治。半个时辰后,莫维维呼吸绵长脉搏稳健许多,宗林长吁一口气道:“落在锦衣卫手中,我也不知道救你是不是在害你,唉。”

走出房门,秦守义身如巨塔屹立不动,宗林抱拳道:“药方在桌上,一日三次连用三日,可保进京无虞,老夫告退。”

“嗯。”秦守义挥手示意他离开,唤了小二按药方抓药煎药,一番折腾后已是傍晚时分。

天光微亮伊始,莫维维咳嗽着醒来,身体仍是虚弱得厉害,眸眼半睁间看见一人靠墙和衣而卧。或许是被她的动静吵醒,起身径直走到床前,居高临下问:“醒了?”

莫维维不答话,秦守义也不以为意,出门唤了小二进屋,喂莫维维喝下一碗浓黑苦涩的药汁,依旧用披风将她裹着扛到了外面马车上。随着马车摇摇晃晃,莫维维心中哀叹:时隔两年有余,竟然再一次被这个人抓住了。行了半晌回到官道,莫维维仍旧没有想出一个脱身之法,眼看离京城越来越近,不禁双手合十祈盼满天神佛能大发慈悲为自己指出一条生路来。

夏日的雨说下就下,就在京城遥遥在望时,一阵瓢泼大雨突然浇湿路上来不及躲避的一切。其他的车马客商都挤着躲到了路边的各色茶寮歇脚店中,先前人来人往的大道上瞬间空空如也,秦守义仍旧驾着马车在路上缓缓行着。莫维维正在感叹秦守义此人偏执得可怕,马车忽然一歪停了下来。

秦守义冒雨下车查看,见一个车轮陷在了泥坑中,挽起衣袖开始抬车,车辆却甚是沉重,几次都没有抬出泥坑。马儿不安地原地跺脚,秦守义心中恼火,呼啦一下掀开车帘,连拖带拽将莫维维拎出车厢,砍断车辕上的绳子将她捆在马匹身上。大雨很快淋湿衣衫,莫维维重伤未愈之下冷得瑟瑟发抖,唇色亦变得青紫。秦守义瞥了她一眼,抚开脸上雨水跃上马背,提缰意欲离开。抬眼见雨幕中迎面行来一匹黑马,马上一人身披蓑衣帽檐压得很低,不偏不倚就横立在大道中央。

心知来者不善,手中女犯又重伤将死,秦守义出声喝道:“锦衣卫办案,何人竟敢拦路?”

那人不说话,周遭却突然多出十来个黑衣人,手持箭弩直直指着秦守义。皱皱眉头,秦守义再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人仍不答话,秦守义怒而飞掷出双锤,却见那人身形忽动,足尖在马首上轻点,似一支利箭直直飞来。半途中双手灌力,全力将银锤击落地上,原本坚不可摧的银锤竟被击出一个深坑。秦守义大惊,没想到竟然遇上如此硬茬子,立即握拳挥向已经近前的黑衣人。黑衣人化拳为掌,如清风般拂过秦守义拳头,悠忽反手持住秦守义手腕。秦守义双手被制,猛喝一声,双腿连环踢向黑衣人胸前。那人猛力将他的手挥开,双手卡住秦守义左腿,力贯双手猛地一折,秦守义只觉小腿传来钻心疼痛。低头一看,原来那人竟将他的小腿折断,半截白骨斜露在外面。

秦守义拖着残腿退后几步,抹去脸上雨水,恨恨道:“你究竟是何人?”

“不必多言,受死吧!”那人终于出声,随即利剑出鞘,欺近秦守义与之激战。毕竟受伤在前,手上又没有趁手的武器,不一会儿功夫,秦守义眉心多出一个血洞倒在泥水里,双眼圆睁瞪着暗沉沉的天空,嘴中喃喃道:“不可能······”

黑衣人利剑入鞘,踏着没过脚踝的泥水走到拴在车辕上的马匹身边。轻轻拂开莫维维低垂的脸上杂乱的头发,轻轻叹口气道:“再次见面你竟如此狼狈······”

“世子。”岑恪跑近道:“人伤得很重,现在进城吗?”

“去鸣山寺吧。”常译将莫维维从马背上抱下来,脱下身上蓑衣将她裹好,抱在怀中大踏步走到坐骑边,利落飞身上马,随行众人亦打马跟随,身影迅速消失在越加黑暗的无边雨幕中。

鸣山寺坐落在京城西南面风鸣山顶上,此处地势险峻,香客甚少。常译将莫维维安置在禅院后面厢房内,闭眼为她脱下湿衣,换上寺中僧侣中衣。了慈大师为莫维维把完脉,语气微沉道:“旧伤未愈,寒气入体,恐怕是无力回天了。”

“这,”常译惊道:“就凭师父您也不能救吗?”

了慈大师摇摇头道:“明渊,寺中药材不齐,这位女施主内腑受伤颇重,我看先前所用的药就很对症,可以继续服用。为师待会儿为她输入真气护住心脉,你快去寻那位大夫要紧。”

常译闻言点点头,踏出厢房唤来岑恪,“你在此地好生看护着她,我去找宗太医。”

“世子,天色已暗,雨这么大,如果很要紧的话还是属下去吧。”

“不用。我总得做点什么。”最后一句话太小声,岑恪未听清楚,疑惑地问:“世子,您说什么?”

“没事,你在此地我很放心。”说罢穿上蓑衣走进雨中,来到养马处,轻轻抚着黑色坐骑的马头道:“绿耳,我要找人来救她,你可不怕辛劳?”

黑马抬头,一双马眼澄澈清明,上下摆头似在说愿随你风雨无阻。常译颔首,继而翻身上马,一人一骑冲进雨中。绿耳疾驰奔跃,马蹄过处泥水纷飞,常译心中暗暗祈祷:陌薇可千万挺住啊,不愿在鸣山寺苦等,是怕天意难测,自己不愿眼睁睁看她如花般凋零,而自己此生,亦又重堕冰冷无情人世。

厢房内,了慈大师为莫维维运气疗伤后疲累无比,由小沙弥扶着退出厢房。岑恪在门口恭敬施礼:“有劳大师了。”

摆摆手,了慈大师问:“明渊亲自去了?”

“是,世子已经启程,吩咐我等听候大师差遣。”

“女施主的伤暂时已经控制住,我已吩咐无觉在熬汤药,待会儿你们给她喂下。”了慈大师虚弱地道。岑恪满心担忧,点头称是,吩咐小沙弥好生扶稳了慈大师,师徒俩双手合十与他告别,缓缓离开。

常寿的身影从拐角处出现,手上端了熬好的汤药,两人进屋喂莫维维喝下。岑恪见常寿手脚轻柔颇为细致,问道:“你也认识她?”

常寿将碗放在桌上,回身道:“两年前我随世子去青州抗狄,那时候认识的,人很聪明,为世子解决过烦心事。现在看来眉眼有些变了,或许世子仍念旧情吧。”

“这个旧情有些不一般。”岑恪打量莫维维眉眼,摸着下颌道:“世子从来对女人不假辞色,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为一个女子着紧呢。”

“是啊,”常寿拍拍他的肩说:“所以我们要好好看护她,直到世子回来。”

“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