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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以命相阻

新眉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乐呵呵地走在长廊上,她走到寝殿轻叩三下门,里面传来奴儿慵懒的声音:“进来。”

“娘娘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新眉走到梳妆台前,拿起玉梳蘸了蘸新打来的栀子花水,轻轻地为奴儿梳发。奴儿看着镜中越发明艳的女子,恍惚间有些陌生,她微微蹙眉:“梁王尚未找到,一切还未有定数,我又如何安眠?”

是了,梁王这一失踪就是三天。

接连三天音讯全无。几方人马就差将那城关翻了遍。

“娘娘,白姨邀您午时三刻于醉霄楼相见。”南霜对奴儿耳语道。

奴儿微微点头,随即扬声问:“殿下去哪儿了?”

“回娘娘,殿下上朝去了。”底下的侍女答道。

奴儿在心里盘算一下,吩咐道:“本宫记得太子殿下一贯喜欢清蒸鲈鱼这道菜,听闻醉霄楼是盛京最好的酒楼,今日咱们就便装出行,给殿下选几道菜回来。”

新眉看了一眼奴儿,立刻会意,对着底下的侍卫们斥道:“娘娘今日要去醉霄楼,都聋了吗?还不快去准备!”

此刻的城关外。

“你们是谁!”梁王穿着一身农家衣裳从一个破旧的草屋中出来。

黑衣人齐刷刷跪倒一片:“殿下,属下奉命前来带您回京!”

“奉何人之命?”梁王警惕。

黑衣人毫不犹豫地答:“太后。”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一群鸟燕惊得从林中飞出。黑衣人立刻反应过来:“你们快将梁王带走!”

话音刚落马蹄声戛然而止,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响起:“一个不留,给我杀!”

几乎是同时,两边的领头人都抓来心腹:“立刻速速回京禀报!”

只是末了,骑马的领头人多说了一句:“速派援军!”

接着便是刀光剑影,血肉翻飞的打斗。双方打得你死我活,混乱之中梁王早已趁乱逃跑。

香车行至醉霄楼门口停下,奴儿白纱覆面,款款下车。店小二一见来人立刻会意,连忙上前引路,从隐蔽处上至三楼。

“小姐。”白双眉头紧蹙,显然很是忧虑。

“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已经三天了,我担心,梁王他已经……”白双不确定地猜测道。

“不可能。”奴儿否决,她继续道:“我们的人不眠不休找了三天,梁王若是死了,尸首也早该找到。白姨,没有音讯就说明他还活着。”

“白掌柜!”

一个黑衣人破窗而入,他看上去很虚弱,好像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他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道:“梁王,找到了。太子的人来截,现,现在人在我们手里。”

“太子可得知消息了?”奴儿急急发问。

黑衣人摇头:“我与那人同时进京。我,我只知他朝东宫赶了去。”

“真是天助我也!”奴儿嫣然一笑:“新眉,快!速速赶去宫门口,就说我在醉霄楼遇刺重伤,让太子速速过来。务必要抢在报信的人前头拦住太子。快去!”

白双不解:“小姐是想拖延时间?”

奴儿点头:“太子的人赶来通风报信必然是人手有缺,否则必定会先拿人再复命。但是他们之间没有互相调动的权利。此事又是皇家机密,要想调人只能通过太子。只要抢先引得太子过来,就会延误他们的时机,我们的人才能将梁王安安全全地送到太后手里。”

“至于遇刺……”奴儿看一眼地上的黑衣人:“刚刚不是有人破窗而入么?等太子赶到,贼人早就跑没了。”奴儿的视线移到黑衣人身上:“你很不错,下去好好休息领赏罢。”

黑衣人没说话,只是艰难地起身,冲奴儿恭敬地抱礼之后便要退下。

“等等。”

黑衣人停下。

奴儿走上前,抽了他腰间的短剑将剑柄递到黑衣人面前:“心下一寸,刺得准吗?”

黑衣人懵了,但白双却反应过来,她一把上前摁住奴儿的手:“不行!”

“我不受伤,太子来了又该如何圆说重伤的谎?白姨,你放心吧,心下一寸,只是看着吓人,死不了的。”奴儿拍拍她的手,遂将目光移到黑衣人身上。

见白双没有阻止,黑衣人接过短剑,冲奴儿点点头。

白双忧心:“你可看准了。”

“来吧。”奴儿目光坚定。黑衣人的心中震了震,他杀人无数,能如此坦然面对刀剑的男子都少有,这样的女子更是生平第一回见。可真狠啊,连自己都下得了手。

嗖。

短剑刺心,奴儿眉头轻皱,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下去。

疼。

奴儿捂着流血的伤口,嘴角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虽然疼,但是值得。

白双心疼的抱住奴儿,奴儿按按她的手背:“记住了,我要的是清蒸鲈鱼、桂花糖糕、玉带烩汤。”

这番,东里弈刚刚跨出宫门,报信儿的人立刻冲上去:“殿下,有急事要报!”

“说。”报信人跟在他身旁刚想开口就被新眉的一声“殿下!”给打断了。新眉跑断了腿,神色慌张。东里弈心下一沉,必定是她出事了。

果然,新眉趁着喘气的工夫说道:“娘娘在醉霄楼遇刺,重伤!殿下快救救娘娘吧!”

新眉的话还没说完,东里弈已经一个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殿下!还有要事!”被落下的报信人大呼一声,然则东里弈早已走远,怎能听得见他的喊声。

新眉见任务完成顿时放松,她长舒一口气,得意地看一眼报信人:“要什么事!什么事能重要过我们娘娘?”说罢,新眉便头也不回地疾步往醉霄楼处赶。

“喂!”报信人喊住新眉,他取下面巾,一脸恼怒地走过去:“你家娘娘根本没事吧?”

新眉像被戳中短处,立刻反驳:“你胡说些什么,我家娘娘遇刺,伤的可重了。”

“你家娘娘若真是重伤,你此刻不是早该跑着回去,而不是在这里闲庭若步。”报信人气冲冲地撞开新眉,留下一个英俊潇洒的背影。

“大夫,她伤得如何?”

醉霄楼内,东里弈焦急地等在门外,见到大夫出来就像是见了救星,立刻冲上前询问。

“殿下放心。”大夫恭恭敬敬地抱礼,不急不缓地说道:“所幸娘娘伤在心下一寸,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只要好好静养两月,便能无碍。”

“竹清,送大夫下去开药。”东里弈吩咐一句,便立刻进了里屋。

这儿是醉霄楼最好的客房,房间里一层一层的垂幔落下,混着淡淡的香味。一面屏风恰到好处地隔断在床榻之前,映出美人卧榻的身影。

“咳咳。”

屏风后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

东里弈倒了一杯热水,绕开屏风走向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奴儿。奴儿只着了一件白色的轻衫,黑发如瀑,更显得脸色苍白。眉目低垂,黑发垂落在她的脖颈间,东里弈这才发现书中所写的若弱柳扶风的病美人原是真实存在的。

“殿下。”奴儿挣扎着起身,东里弈连忙上前扶住她仿佛随时会倒下的身子。

“你先好好休息,迟些孤带你回东宫。”语气间的温柔连东里弈自己都未曾察觉,奴儿偎在他怀中,乖巧地点头:“今日本是想给殿下捎几道菜回去,不想却遇到刺客。”

“你是太子妃,挡了不少人的路。是我不好,下回我再多派些侍卫过来保护你。”东里弈拍拍奴儿的手,柔声宽慰。

“太子殿下,竹清有事要禀。”

奴儿识时务地移开身子,接过东里弈手里的热水,“臣妾已无大碍,殿下先去忙吧。”

东里弈不放心地看一眼奴儿:“我马上就回来。”

东里弈前脚刚走,新眉后脚就端着药进来。她朝奴儿微微点头,奴儿便知事情已成。但当得知报信人先一步找到东里弈时,她的心 不禁提到嗓子眼。

她做梦也没想到,东里弈在明知城郊出事的情况下,竟然还是来了。

东里弈也同样没想到她竟肯用这样的方法来阻止他。以至于在听竹清汇报完后,面色阴沉得有些可怕。竹清打了个冷颤,识趣地退下。

门被推开。东里弈沉着脸进来。

“你先出去。”奴儿吩咐新眉。她一直知道东里弈身为太子眼线遍布盛京,她也从没想过今天临时起意这一出戏能够瞒过他。只是未曾想到他居然能这么快知道。

“何事惹殿下忧心了?”奴儿明知故问。

东里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箭步上前,狠狠地捏住奴儿的下颚:“孤记得曾与你说过,孤的东西旁人动不得损伤不得,包括你自己!”

东里弈很生气,气她利用自己引他过来,气她不肯说实话,气她到现在还不信任他。他的心就像被塞进一块巨大的石头,堵得他喘不上气。

藏在被褥下的手狠狠地掐自己一把,一滴温润的泪落到东里弈手上。他愣了,看着泪眼朦胧,脸色苍白的她,他一下子不知所措。

“阿凛,是我错了。”

如若说那滴眼泪让东里弈的心动摇了,那这声阿凛便是彻彻底底让他心软。

“奴儿。”东里弈唤她,接着是声微不可寻的叹息,他轻轻抚上她的脸:“你究竟想做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阿凛会帮我吗?”奴儿仰头。

“会。”东里弈斩钉截铁地回答:“只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

“好。”

奴儿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轻轻靠在她坚实的胸膛上,那双噙着泪的眼睛微微弯起,带着一次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