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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镜花缘蔓双方努力

“你说呢?”言则鸩冷冷的盯着他,他才想起言则鸩的父亲很早就死于自己的毒手,他忙失措的道了歉,但这虚伪的歉意,只遭到了言则鸩的白眼。

“我的父母把你父亲送到最好的学校,穿着最好的衣服,有任何东西都是偏他先来。而我被送到了寄宿学校。”燕斋全抹抹眼角,他的眼里已经闪烁着泪光:“孩子,你还小,经历的也不多,不知道那种感觉,其实没有父母也挺好的。”

“所以,因为嫉妒,你害死了我的父亲?”言则鸩一招手,侍应生走了过来,微微一躬身:“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二十年的法国红酒两瓶,这位先生付账。”侍应生醒好了红酒,言则鸩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燕斋全望着那开着口的酒瓶,抓起来咕咚咕咚的吞了几口,他一抹嘴儿:“我十二岁的时候,就从家里逃了出去,我加入了军校,我拼命的训练,什么事都争做第一,我做到了,但有什么用?”他狠狠的咬咬牙齿,像一条对猎物龇牙的野狼。

“后来我们都来到了中国,在同一位长官的手下做事。又一次我看到了他的简历,才知道他就是我的亲弟弟,我就假作和他闲聊,我问他有几个亲人,他说两个。”燕斋全捂住了眼睛,他抽泣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孩子,两个,你知道什么叫两个吗?就是爹和娘。”

“我问他,你就没个哥哥弟弟?”

言则鸩静静的望着他:“我父亲怎么说?”

燕斋全抬起头,认真的望着言则鸩,一字一句的说道:“他说,他原来有一个哥哥,爹妈说过,他死了。”

言则鸩愕然,他默默的望着燕斋全,伸手去端桌上的酒杯,燕斋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所以我当时就想杀了他,并且我说道做到了。”

“你父亲死后,我回了美国,我找到了我的父母,我告诉他们,我就他们的儿子,我还活着,他们的反应很淡,就像每天放学回家一样,他们做了一顿家常饭,”燕斋全苦笑道:“说实话,我很失望,我以为我的出现会让他们欣喜若狂,但他们完全不记得,我回去的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

“然后我告诉他们,你父亲的死讯。并且我告诉他们,我会供养他们的下半生。”燕斋全平静的说道:“当天夜里,你的奶奶,直挺挺的死了,你的爷爷头发全白,他疯了。”

言则鸩咽了口唾沫,他发觉自己的手正在颤抖,他努力的克制,但只能让它们颤抖的更厉害。

“这是你的报应。”言则鸩满眼血色,他恨恨的骂道:“像你这样的疯子,无论有什么样的下场都是应该应分的。”

“看来你不明白,”燕斋全淡淡的笑道:“他们早就放弃了我,就在我八岁的那年,就因为医生的一句话。”

“我的祖父母还是太心慈手软了,”言则鸩恨恨咬着牙齿,他恨不得把对面这个侃侃而谈的男人一口口咬死:“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早早掐死,留着你只会祸害别人。”

“我当年走私鸦片,发了一笔财,后来你的父亲发现了,他太不懂规矩了,用枪指着我的头,威胁我,如果不停下来,就去赵理合面前告发我。”燕斋全那惯有的诡谲的神情又回到他的脸上:“你怪不得我,那事儿在七年前,一旦被抓到就是死罪,是你的亲爹要杀我!孩子,要是有人要杀你,你还会顾忌什么手足亲情吗?”

“你走私鸦片,荼毒百姓,你本来就该死,若我是我父亲,我也会告发你。”言则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是啊,正赶上日本人在北安城附近探古墓,有几个土夫子先找到了,在他们正准备盗墓的时候,被你爹的人一网打尽,带到了赵理合的面前,赵理合动了心思,便要你爹带着一支队伍,和五个考古博士连夜赶往北安城。”

“我父亲是怎么死的?”言则鸩问道。

燕斋全摇摇头,他又端起酒瓶饮了几口:“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当时我给了刘昭兮五万美金,他手下全是些地痞黑帮,当时很有权势。我让他趁夜里跟踪到你父母驻扎的营地,不管是枪杀还是投毒,要把他们都杀了。但刘昭兮的手下都是些见利忘义的蛀虫,他们听说考古能得到值钱的玩意儿,有几个便先开始偷东西,其他人怕下手晚了,也跟着偷,他们看每个人都有一个大背包,便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掏,十分钟后,就被发现了,他们抱着东西就跑,根本没顾得上杀人。”

言则鸩倒吸了一口冷气,他错愕的望着燕斋全,问道:“他们偷了什么?”

“没什么值钱的,他们多数都是偷那个鼓鼓囊囊的包,但打开一看,就是几件油布似的衣服。”

“油布衣服?”言则鸩想起自己曾经在王云羽哪儿看到过的照片,日本水净化部队就曾经穿过那样的衣服,防护服?!言则鸩不由得张大嘴巴,崔珏曾经跟自己讲过,那座古墓的下面,有毒气,遇水就会弥漫得如同大雾,人一旦吸入,必死无疑。

“说到底,你父亲,也不是我杀的,他们在那样一座机关重重的墓葬里,万一中了什么机关利器,全军覆没了也说不定。”燕斋全叹了口气,摸摸自己浑圆的脑袋:“可怜我背了这么多年的恶名。”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言则鸩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不能放纵自己的情绪,出手打死他,燕斋全的手里还扣着文清,他必须等待。

“干什么?孩子,我是你的亲大伯!你说干什么?”燕斋全忽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他摊开两只手:“你父亲本来是要做这个北安城蓝衣社的上校局座的,但现在的收益者竟然是他王云羽,你不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儿?赵理合长官为了限制他,才要我做了这华北蓝衣社总部的局长,你不想想这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我信吗?”言则鸩站起身,他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像在审视一个小丑:“像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信度?满嘴跑火车,张嘴就骗人,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说辞,大概你在日本人面前会一口咬定,我父亲是你杀的吧?那样的燕斋全才是日本人脚下有用的狗。你自己还知道自己是谁吗?你以为你的一个悲惨故事,就能改变我养父培养我的事实?我言则鸩不是那么好骗的。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小丑,你在扮演谁,你还知道吗?”

言则鸩抓起衣服,愤然离席。

“喂!”身后燕斋全叫住了他:“明天早晨八点,如果你爽约,我就立刻杀了姓卫的。”

言则鸩转过身,冷冰冰的瞥了燕斋全一眼。他咬咬牙,按捺住想掏出枪的手,如果可以,他希望燕斋全的眉心正中一枪。

“他真这么说的?”王云羽听完言则鸩的叙述,他的眼里已经充满泪水。他的脑海里满是崔珏描述的画面,那种吸入毒气后的惨像,他感到头疼欲裂,他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七年了,言玉卿的音容笑貌还是不是的浮现在自己的眼前,这个救过自己性命的大哥,几乎影响了他的一生。

“这是什么毒药,难道解不了?”王云羽问道。

“崔前辈说,她根本拿不到药粉,哪里有解药?她还说,这种毒只有遇水的时候,才会会发出来,”言则鸩眨眨眼睛:“如果他们的人下了墓,岂不是?”

王云羽愕然:“你是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言则鸩点点头:“崔珏前辈早就找到了墓葬,镜花缘密码,我们其实压根儿用不着,到不如就给他们。”

王云羽从打开一个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个油纸小包裹,他细细的拆开,里面取出一袋石灰,和一方布帛,他展开那张布帛,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见,满篇数字旁潦草的写着三个大字:镜花缘。

“这就是你小时候,我从你的衣服夹层里发现的,这是你父亲的字迹。”王云羽叹了口气,望着那张布帛上的字迹,喃喃的祈祷:“玉卿兄,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我们。”

“会的。”言则鸩恨恨不已。王云羽望着他,不知他的眼神为何杀气腾腾。

言则鸩望了王云羽一眼,自信的一笑,他自然而然的保留了燕斋全是自己亲大伯的部分,这个身份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他永远不会相信,更不会承认。

“明年早晨八点,人手都安排好了吗?”王云羽把那方布帛重新包好,交到言则鸩的手上。

“安排好了,我一个人去,”言则鸩把油纸包裹小心翼翼的装进自己的口袋:“我已经让崔前辈去联系她的弟兄们,您坐镇中央,什么都不用管,什么不用问。”

七点钟不到,北安城法租界的警察局里已经点亮了灯光,大块头警察走进监狱,他使劲儿拍拍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喂,你,你可以出狱了!”大块头从口袋里取出一串儿要是,哗啦啦的打开大门。

文清双手带着镣铐,她默默的站起身,上下打量了这个大块头一番,他的肥肉很发达,肚子像一个被吹胖的气球,腰上挎着一把枪。他走起路来直不起背,走起路来时不时有一脚深,一脚浅的。

“今天不管饭,接你的人在外面。”大块头说道。

“警官阁下,你看起来,腰不太好啊。”文清忽然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