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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镜花缘蔓最后准备

哔哔啵啵的鞭炮声时而响起,还有时不时的一星一点儿的单响炮在街头巷尾炸响,年根儿真的愈来愈近,走进小胡同里,动辄闻见酒香肉味儿,这些人攒了一年舍不得花的钱币在这一时间全都拿了出来。

生活嘛,有紧有松,有苦有甜。

军部通讯室里各种设备响成一片,杂乱的犹如刚煮沸的水。这间房间里没有暖气,为的是不让人身上暖和,暖融融的容易犯困。

“局座,探子回报,燕斋全已经带人往古墓去了,预计今天下午三点就能到达具体位置。”一个通讯兵摘下耳机,把刚受到的密电破解后,交到王云羽的手中。

王云羽接过来,瞥了一眼,随手把本子扔在了桌子上:“找死。”

他一指方才的发报机:“待命。”

他说完转身出了通讯室,杨建时正等在门口,一件王云羽出来,他便迎了上去:“局座,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对燕斋全的反击?”

王云羽凝望着杨建时,细细回想着杨建时的性情和能力,半晌,他在杨建时结实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你不用着急,这一次你不参加。”

杨建时刚要还口,王云羽继续说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是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一件事。要你去做,只有你能去做。”

杨建时点点头:“局座你放心,什么艰难的任务,只要你吩咐,我会去做好。”

王云羽双手在他肩上使劲儿拍了两巴掌,杨建时的肌肉很结实,像是个能扛起重担的人物。王云羽凝视着他的眼睛,半晌,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听好了,我要在日本人的轰炸过后,守住北安城,至少坚守四十八个小时。”

“您放心,我……”杨建时话还未说完,王云羽已经把一根食指压在唇上,嘘了一声:“你听好,这个宏愿不是随口说说,你的背后是全城百姓,四十八小时里,你能用的军队,只有警察局的警备队,还有我们的新兵营。”

杨建时粗略算了算,这加在一起不到一个营的兵力。让他抗住四十八小时,着实是难为他的。换做别人或许就退缩了,可他是杨建时,他的脑袋里就没有退缩两个字。

“我能。”杨建时坚定的望着王云羽,一股视死如归的劲头让王云羽感到悲壮。

王云羽默然替杨建时正正衣冠,并从口袋里取出一把枪和一张盖了章的空白军令:“这是给你的,万不得已,你可以当机立断。卫文清曾经对我说过,花水桥以内是我们的内城,也就是老百姓住的聚集区。而花水桥外,不是外国人,就是日本人和汉奸走狗。花水桥的桥墩上,她已经藏好了*,一旦有失,需要退居内城,就把它炸了,至少还能拖延一阵。”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杨建时收了王云羽递给自己的东西,望着王云羽,端端正正的向他敬了个军礼:“局座放心,杨建时必然坚守四十八小时。”

杨建时一转身,他望见言则鸩正望着自己,他忽然感到悲壮,不知出了这个门,兄弟还有没有再见的一天,不知道这样一个习惯了厮杀和掠夺的时代,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言则鸩紧紧咬著牙齿,鼻子有些发酸,但他强忍着了眼泪,男人的眼里不会轻易流淌,尤其是面对生死的时候,他快步走向杨建时,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兄弟,保重。”

杨建时也感喟不已,他抿住嘴唇,在言则鸩背上拍了两把:“放心。”他说完便松开兄弟的手,毅然走出军部,消失在言则鸩的视野里。

言则鸩回过头,望着王云羽:“局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王云羽用两根手指揉揉眼睛,尽管他竭力伪装,但言则鸩还是看得出来,这个在自己面前坚强了一辈子的男人,落泪了。言则鸩默默垂下头,他没有揭穿这个男人,因为他们都是男人,知道尊严和坚强对于一个男人的重要。

王云羽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假作放松的说道:“探子的回报来说,燕斋全已经出发,预计下午三点钟会到达鬼神坡儿。”他说着把言则鸩拉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这事儿你不懂,要多听少决断,那个崔珏是做了一辈子倒斗生意的,你要多听取她的建议,记住没?”

言则鸩温然一笑,点点头:“局座那我们下午就要出发了,这北安城,就交给您和建时了。”

王云羽也笑了,在言则鸩脸上轻轻一拍:“怎么,你嫌我老了?觉得我不中用了,还需要你嘱咐?”

言则鸩笑着摇摇头,他渐渐收敛了笑意,有意无意的问到:“局座,我有件事憋在心里很多年了,一直不得其解,您能告诉我吗?”

王云羽双手交叉握成一个拳状,他坐在自己的沙发椅上,欣然问道:“什么事?怎么弄得这么严肃?”

言则鸩踌躇半晌,才问道:“我父母不在了,我还有别的亲戚吗?”

王云羽被这话问的一愣,他登时直起腰身,脑袋想拨浪鼓一样左右摇摆了几圈:“谁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遇见了什么人不成?”

言则鸩见他的这副反应着实怪异,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偏着头望着王云羽:“您怎么了?”

王云羽站起身,绕着言则鸩转了一圈,最后划上了办公室的锁:“是不是有什么人找过你了?”

“谁该找我?”言则鸩警觉地望着王云羽,王云羽虽然什么也没有确认,但他这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云羽频繁的眨眨眼睛,他点燃一支烟幽幽的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一口烟雾:“我记得你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有一次发了很大的脾气……好像是为了一个什么人……”

……

言玉卿蓦然闯进了王云羽的宿舍里,王云羽正歪在床上,抱着半个西瓜乱啃,一见是言玉卿,一骨碌爬了起来,顾不得嚼碎,把嘴里的西瓜一仰脖儿吞了进去。

“言大哥,您怎么来了?!”王云羽一低头,自己还穿着一条松松垮垮的短裤,光着膀子,他瞥见言玉卿满是阴霾的神情,立刻从架子上抓起一件衬衫套上:“出什么事儿了?”

“你觉得燕斋全这个人怎么样?”言玉卿径直坐在王云羽房间里的沙发上,他端起桌上的热水杯,到了一满杯水,又拿起旁边的咖啡粉盒子,往水里加了两勺咖啡粉,搅匀,喝了一口。

“燕斋全?”王云羽从来没琢磨过这个人,听他一问,也下心思琢磨了半天,才回答道:“算是个能力很强的人吧,人品上,挺圆滑,挺会做人的,但给人感觉不太真。怎么,是他又和你顶起来了?”

“那我呢?”言玉卿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斩钉截铁的问道。

“您?跟他完全不一样的人,”王云羽挠挠头:“他又干什么缺德勾当了?”

言玉卿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不是他,是我的一个亲戚来了,那家伙早些年从家里跑了出去,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见过,现在又冷不丁冒出来。”

王云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凑到言玉卿面前问道:“他讹你钱?还是问你讨官做?你告诉兄弟,让我找人去办了他,”

言玉卿望着王云羽,淡淡的一笑,他微微一挑眉,把杯里的咖啡给王云羽倒了半杯,推倒王云羽面前,王云羽摇摇头没要。

“何必呢,人家现在也是混的有头有脸的,只不过我看他的样子不怀好意罢了,这小子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但他就是不说。”言玉卿无奈的摇摇头:“我写了家信回去,爹娘也是心狠,只回了一句话:就当他死了。小的时候我也不明白爹妈都是为什么这个态度,后来我见了他本人,我一瞬间就明白了,是他的心不善。”

……

王云羽的描述和燕斋全对自己阐述的基本上不谋而合,燕斋全是自己的亲大伯无疑,言则鸩满面阴云密布,王云羽看的不解,便问道:“怎么了?”

言则鸩摇摇头,搪塞道:“没什么,我该走了,我这就去找崔前辈商量。”

言则鸩回到别墅的时候,崔珏正和文清聊着什么,自从文清回到她的身边,她紧绷的神经就松弛下来。见言则鸩进来,文清站起身迎了上来:“怎么样?”

“他们已经出发了,预计下午三点就到达鬼神坡儿,”言则鸩镇定自若的问道:“崔前辈,水罐车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防护服也已经下发到个人手里了,枪支弹药还有电台等也都准备完毕,您看还有什么吩咐吗?”

“水泵。”崔珏斩钉截铁的说道:“咱不能光破坏不收拾残局不是?那古墓就算我们不下去,里面的金银铜器,丝织绣品,可是脆弱的很,光是地下水已经够受的了,要是我们来个水淹七军,那里面的东西,还能保存多久?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崔珏说完,言则鸩一点头:“是,崔前辈,再准备三辆水泵车,随时待命。”

崔珏微微一笑:“既然万事俱备,那我们也可以出发了。三点钟,他们若是聪明,八成会在山上找盗洞,若是他们愚蠢,八成是用炮弹炸封土,叫你的探子虽是保持联系,只要大部分人下了墓,我们就开始行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