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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胁迫

白劲雄叹了口气,满是沮丧:“文儿,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但这一切和你的母亲无关,你要恨也该恨我,千万别迁怒于你的母亲。你不知道你刚生下来是时候,很小,身体很弱,你母亲自己已经很虚弱了,却还抱着你不松手,不肯让旁人喂养你,你是吃过你母亲的奶水的。”

“嗯。”文清淡淡的应了一声,她讽笑道:“我自然懂得,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要感谢,也不会谢你。”

“是,是是,”白劲雄连连应了,他忽然笑道:“说起来我还真的要好好谢谢这个卫兄,若不是他把你视如己出,你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优秀。”

“嗯。”文清应了一声,并使劲儿点了点头,复问道:“是啊,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劲雄颓然,他沉默了半晌,似有些悲暮之感,他扬天长叹一声:“文儿,你可以恨我,但我是你的父亲,这不可否认,我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你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人了。”

文清原准备无视他这番无病*,但白劲雄的语气很奇怪,多年特务生涯的警觉让她立敏感的反应出了白劲雄的意思。文清有点怀疑,难不成,白御城的事儿他早就知道了?她心里暗暗惊诧,这个白劲雄的心,到底有多硬?他早就知道,却仍旧一副疼爱的样子,替那个人娶妻,为他的一切不合理的要求埋单。

文清狐疑的望着白劲雄,但白劲雄却合上眼,无奈的点点头,他竟从文清面上这一细微变化察觉出了文清的心思?

“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你是谍者中的佼佼者,这样的事儿你应该头一个儿知道的。”

文清扁扁嘴,微一颔首,理了理发上一丝杂乱支出的发丝,应了一声。白劲雄见她这样,不由得笑道:“你这点儿傲慢,真像我当年的样子。”

“我是来求你的,因为我知道这事儿只有你能帮我,你们那个小言处长,他的妻子是方家的那个独生女儿,这总是不可靠的。”白劲雄含笑把文清茶杯中的冷茶泼去,换了一杯温热的:“我知道你也早查这件事儿,可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文清回答道干脆利落,她是想查清这个假扮白御城的日本人到底有什么背景,但她不想跟白劲雄合作,更不想把自己的工作和帮助他画上等号。

白劲雄咯咯的笑了起来,他站起身,在这座灯光略显昏暗的房间里踱步,他的手掌忽然拍在一座博古架上笑道:“你夜入藏宝阁,夜入白府盗窃钱财的事儿该怎么算呢?”

文清被他厚颜无耻的态度逗笑了,这个人真的是把无耻二字演绎的淋漓尽致,他若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刚才还是什么亲情父子,见文清不为所动,变脸便比翻书还快。

文清本想抢白一句,但见他这般,一时又气又笑,连脾气也没有了,半晌,才无奈的点点头,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白劲雄颔首笑道:“文儿,你还不明白?我这把年纪,就再也不会有儿女,你是我唯一的骨血,如果你愿意,我这偌大的家业将来都是你的,你何必把这到手的好事生生推出去?”

“这么说,如果我不帮你查他,你就在叶传一的面前把我卖了?”文清愕然望着他:“是这样理解吧?”

白劲雄垂下眼睑,文清这话说的坦白,他点点头,这便应了。

“好!好好好。”文清讪笑着站起来斜睨着白劲雄,讽刺的替他鼓了几下掌,问道:“白长官,这是您第二次威胁我了,第一次是为了什么来着?”文清假意想了许久,道:“哦,对了,是为了掩盖你杀死二姨太太的罪行。”其实这事儿文清记得很清楚,那是她平生做的最昧着良心的一件事。

“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威胁你呢?”他忽然露出慈父一般的笑容:“爸爸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爸爸爱你。”

文清暗自吞了口唾沫。

“你这种人,早晚死的很难看。”文清指着白劲雄的脸,忿忿的骂道。

谁知白劲雄并不生气,反而朗声笑了起来:“哪有人死的时候是美的呢?”

文清不愿跟他多费口舌,夺门而去,迎着漫天大雨,撑开雨伞,身后是白家那个憨厚管家叫她的声音,但她连头也不回,白家的人和事,她真的懒得一眼。

文清把车子开得飞快,飞扬的水花溅起,夹杂着泥浆,把乌黑的车底染得焦黄一片。她全部在意,只想快点儿逃离这个地方。

白劲雄和自己的关系,他怕是早就知道了。文清这才明白,自己回到屏城以后,几次三番和白劲雄的明争暗斗,不过是白劲雄用来试探自己本事的一种方法,他早就知道他的儿子有问题,或许可以说他老谋深算,也可以称之为胆怯,他没有说。

不知开了多久,文清才把车子停在路边,她撑开伞,走进一个孤立在雨中的小电话亭,她把雨伞立在一旁,拿起电话听筒,指尖在转盘上拨了几圈,听筒里穿来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

“请把电话接到安齐街,四十三号。”文清说的有气无力。这个地址是徐广立的私人住所,他的儿子徐文应住在这里。

徐文应接电话的时候,正在看一本书,德文的《资本论》,他的心思都落在这本书上, 懒洋洋的伸出手把电话听筒提了起来,他轻轻问了一声:“您好,请问哪位?”

“是我,卫文清,我有急事找你。”

徐文应一听是文清的声音,便提起精神,来问道:“怎么了?要不你到我家来,咱们慢慢说?”

“别慢慢说了,”文清急不可耐的打断他:“上次,你带来的那个老人,他在哪儿,我急着见他。”

徐文应本以为文清是来找他谈心谈理想,没成想话锋一转,转到他的组织内部上去了,他一时有些紧张,不论他们之间的关系多么好,毕竟阶级的对立的,他不得不怀疑。

“怎么忽然想见他?有什么事儿我不能说吗?”

文清心思活络,她自然懂得徐文应是在防着他,她也不介意,只是压低声音道:“我想问白御城的事儿。”

徐文应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复问道:“真的只是为了这事儿?”

文清决然答了声是,徐文应便不再怀疑,直说道:“既然这样,你来我家里好了。”

文清冷笑一声,她忽然觉得徐文应还是不够老辣,他防天防地防文清,就是没学会防他的那个铁腕的父亲,文清也不好说,说了便是挑拨父子关系,只道:“还是你出来吧,我在百戏楼等你,老地方,不见不散。”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百戏楼的好戏已散了场,晚间不过是些老生老旦的戏,咿咿呀呀听的人昏昏欲睡。

文清头一次这个时候来,而且是去了又来,这让玉嶙峋有些意外,但他还是把文清迎了进来,他捧了一个戏本子笑道:“这会儿没什么好听的了,你喜欢什么戏,尽管点,我给你换戏就是。”

台上一个身材偏胖的老旦正唱着一处打龙袍,文清对这种戏没什么兴致,但她本不是来听戏的,便摇摇头,道:“您别忙了,就这出儿挺好的。”

玉嶙峋心思细腻,是个比女人还要柔情的男人,他缓缓坐在文清旁边的椅子上,温然笑道:“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不大对劲儿?”

文清摇摇头,笑道:“没什么,不过是约见几个朋友,想来是裕老板这个地方最妥当,就到这儿来了。”

“我看不是的,”玉嶙峋微微指了指文清的脸色,轻声道:“你这样子,我情愿相信你是刚跟人打了架的。”

“差不多吧,棋逢对手,谁也不肯让谁,都下杀招,”文清随口一说,继而端起茶饮了一口:“还是你裕老板这里好,除了戏,没有半点儿波澜。”

玉嶙峋听见文清最后一句话的语调有些怪异,知道她的暗自告诫,不要把自己的事儿说给卫卫设,否则就是平添波澜,若是百戏楼多了一件戏以外的东西,那这儿也就好不了了。他只是微笑着垂下眼睑,一打扇子自顾扇了扇风,反问道:“这盘棋这么激烈,总得有个输赢吧?”

“输赢还没定,就看关键的一颗子了。”文清正说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推门进了包厢。玉嶙峋忙起身相迎。玉嶙峋一见这张脸,着实一愣,他认得这个人,是屏城数一数二的人物,徐广立。

“来了?”文清和文应原不讲虚礼客套,因而也没站起来,头也不回的问道。

“来了。”徐广立的声音浑厚如钟,他一开口,文清心里咯噔一声,一激灵站起身来。

徐广立恬然摘下礼帽,像一个英国绅士那般对文清微微一欠身:“久等了吧?”

文清心下一紧,怔怔的望着徐广立,他来的甚是突兀,但想来却在情理之中。文清心里暗笑,她千怕万怕,就怕徐广立在别墅安装窃听器,现在他比徐文应还先到一步,说明这窃听器正正装在电话里,文清和徐文应的对话,他毫无疑问的听到了。

“徐长官?您怎么来了?”文清向玉嶙峋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微微一颔首,退出了包厢。

“我怎么不能来?我听说你是着百戏楼的常客,”他说着便坐在了那个给徐文应留的座位上,往台下望去,笑道:“你竟然喜欢听老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