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红药当然可以等，她并不在意这些小事，总归那些人总不敢饿着自己。福晋这个人吧，公平是真公平，是以底下的人断然不敢做得太过。
可就是这样的太公平，有时候想要做些手脚，都是不容易。
因为红药知道，福晋的公平，不会只有内院的这些人看得出来，四阿哥只会更清楚明白。
然而正因为如此，许多手段想要施展怕是困难重重。
当初德妃把红药绿芍送过来的时候，是挑着正是花骨朵的年纪送过来的，比宋氏小上一些，可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了。
红药知道自己能图谋的也有四五年的时光。
“姑娘，奴婢，奴婢去告诉青衣姐姐吧。”云朵小声说道。
她这样说是有根据的。
青衣和绿芍之间的那些旧仇，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会少，云朵自然是清楚里面的门道。
要是青衣肯出手，少不得刘姑娘身边的丫鬟要被教训一通。
这也算是狠出了一口恶气。
云朵是没敢想太多，还没理所当然的以为这点芝麻蒜皮的小事会影响到刘姑娘，但是一个丫鬟呢？
“云朵，跟着我，你是不是很委屈。”红药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丫鬟。
她的眼神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
云朵却是心尖一跳，埋下头来。
红药轻声细语地说道：“我和绿芍也是多年的姐妹了。你若是愿意，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会愿意收下你的。”至于能不能得到重用，就得靠云朵自己的心性了。
但是……太难。
红药在心里摇了摇头，云朵却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奴婢，奴婢哪里也不去，奴婢就只认姑娘是主子。”
红药不语。
云朵吓得眼泪簌簌落下，语无伦次地说道：“姑娘，奴婢错了。不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双手轻轻伸到云朵面前，把她扶了起来，红药无奈地看着她：“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只是怕委屈了你而已。”
云朵小声啜泣着。
“以后这样的情况，怕是也不少。她们是不敢当着面对我如何，可就是你……少不得要被欺负上几次。而我想帮着你，一次两次，可也不能次次都护着。刘姑娘，我也算是了解，你若是过去了，能不能得到重用不好说，可要是她日子好过，做她的丫鬟也不会太差。”
“奴婢，奴婢不去，奴婢就守着姑娘您。”云朵说着咬了咬嘴唇：“奴婢不怕委屈，姑娘不要赶走奴婢。”
“傻瓜，你若是不走，我怎么舍得赶你走呢？”红药拍了拍她的手，指着屏风后面：“去拿块干净的帕子洗个脸，再去趟小厨房吧，这个时候想来那边也是准备好了。”
云朵低低地应了是，进去洗了脸，才走出去，不过她没直接去小厨房，而是先回自己住的屋子，拿着十文钱一盒从外面采买过来的劣质脂粉轻轻扫了眼睛一圈，勉强让人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红药站在窗户边，看着云朵走向小厨房，才转过头去看绿芍住着的方向。
群芳阁就那么大，也就这么多人，发生跟红顶白的事情，绿芍和青衣都会知道。绿芍不吭声，想必是自觉问心无愧，觉得不是她主动挑事，可有时候默认反而助长别人的罪行。
至于青衣，她必然也是一清二楚。
说不得，就等着自己这边有人上门。
只是红药又怎么会白白给人机会，而且她看出来，青衣只会比她更着急，至于绿芍这边，她也不会让底下的人做得太过。
受一点委屈没什么，只要让福晋知道她的委屈就行。
福晋这人就是太公平了。
红药就需要这个公平。
至于云朵，她方才说的话却是真心话，她要是有一丝犹豫，这样的丫鬟自然要摒弃掉。
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红药却是宁可暂时无人可用，也好过是个会生出异心亦或是不听话擅自行动的丫鬟。
小厨房那边也不敢真的得罪了红药。
这一位虽然容貌差一点，可心性也是不错。
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前途。
所以哪怕是借机给绿芍卖好，她们也只会做底线以内的事情，超出了是绝对不会错的。
这一日，四阿哥难得在家中休息。
于是就想起正院里面小福晋……手中的两条狗。
苏培盛过来的时候，香荭得知来意笑眯眯地说道：“这种小事，你说一声，让小关子送去就好了，哪值当你亲自过来。如今可听说你是大忙人了。”
跟着四阿哥进进出出的，户部、丰台大营又是宫中，虽说就是个伺候人的太监，可也是有不少人追捧。
说是大忙人，倒不如说是大红人才是。
就是那绿芍，也是几处找人求到苏培盛面前，否则别说汤水送进书房了，就是送到外院都是不容易的。
“哪里哪里。”苏培盛笑笑，往正房那里探头：“福晋在吗？奴才去请个安？”
“你来迟了，福晋刚歇下。”就是不知道睡下了没有，不过香荭总不会去把人叫起来就是了。
苏培盛也不会为了请个安打扰到福晋休息。
等小关子提来狗窝，看着里面的两条狗祖宗。
苏培盛脸上飞起笑容，走之前，小声嘀咕道：“咱家可得早点走，爷现在虽说夜宵都是在外厨房那边吃的，可白日里，也不知道那些人记不记得。”
话落，人就走远了。
香荭听了一耳朵，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跑去找香蒲。
“你干吗？神神秘秘的。”香蒲被她拉到角落说话，不由得拍了拍香荭的脸颊。
“说正事呢。”香荭指了指群芳阁方向：“那位不是天天送汤水吗，我跟你说，没戏，爷根本就没用。”
“你怎么知道？”不是说都送进去了吗。
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苏培盛说的啊。”香荭先是说了苏培盛的自言自语，又道:“之前爷不在家里吃，也就是夜宵需要外厨房准备了。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可苏培盛偏偏特意这么一说，显然就暗示了别的意思。”
这阵子可不就是绿芍送汤热闹一些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