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父亲去世的那一刻，他就疯了……沉迷于医学，癫狂而痴迷，为了他心中的无上净土，他疯了……”
付伟的话有些颠倒，像是在打哑谜，尚且不知结果的人，都是皱眉不解。
“他做了什么？”陈默问。
看来除了莫忘初，就连陈默和胖哥都不知道付伟还有这样的背景。
“他，学医啊……”付伟狂笑起来，众人一吓，却见他突然停下笑容，把脸凑到与他最近的苏阳面前，用低哑诡谲的声音说——
“他勤奋刻苦，做了一次又一次实验，终于……他成功了……”
苏阳有些不自在，讨厌不熟悉的人与自己这么靠近，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被沈照生搂住。
“什么实验？”
付伟对苏阳的排斥并不介意，用一种天真的语气说，“人体实验啊。”
……
一片死寂。
苏阳联想到村里三百多口人，与当初的几百口人，心中一阵森寒。
难怪说“他”疯了。
“哈哈……”看见众人如出一辙的表情，付伟高兴得大笑，“你们当真了？”
沈照生皱眉，冷冰冰地看着付伟，又看了看莫忘初，莫忘初表示无需在意。
“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这村里人都是被他一个个解剖了！”夏冬瞪着付伟。
付伟却在瞬间收起笑容，“怎么，这有什么不可以吗？”
……
众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按照付伟话中的意思，若是第一任祭司真的做出这样的事，那么现在的三百多人就不只是因为他一人而造成的。
按照正常的繁衍更替，几百年间，从几百口人的村子演变成几千人的大村也完全有可能。这样的村子又不兴计划生育，对于耕种生活的人来说，孩子越多越好，没理由进行避孕或人流。
因此……第一任祭司之后，第二任，第三任，直到今天……难不成祭司还在用人体做实验？
可是他们做这种实验又是为了什么？
苏阳把问题一说出来，付伟就笑了。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续命。”
“续命？疯了吧这些人！”
“确实疯了。”
“当初第一任祭司还在世的时候，他就已经找到了续命的办法，你们说，到底是他太疯狂，还是这个世界已经疯了？若不然，为何大家明知道做这些事是会遭天谴的，他们还要去做？”
付伟的话，让大家注意到其中的一个关键词——“他们”？
“意思是……”
付伟笑得很诡异，“你们看过恐怖故事，或恐怖电影吗？那种人吃人的故事。”
众人心中大骇。
“第一任祭司把做完实验的尸体分解，熬成汤，做成肉包，炖成东坡肉，熬成粥，做成人肉宴……你们吃过吗？”
人……肉……宴！
一场，盛大的……美食……宴会？！！
苏阳一阵干呕，似乎想把刚才吃进去的饼干吐出来，似乎更想把在村子里吃的肉和饭菜全部吐干净。
其他人虽没有苏阳反应这么强烈，已然开始反胃，心中恶寒之余，也恶心得不行。
付伟明白苏阳心中所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放心，人肉可是上等美食，你们是吃不到的，那些啊，可都是小孩子的肉，鲜嫩多汁，肥美可口。”
“唔……”苏阳捂住嘴，瞪着付伟想让他别说了，他似乎更开心起来，大笑不止。
“村子里的人都吃人肉？他们吃的可是自己的亲人，难道他们没有良知吗？为了长寿就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胖哥大怒，对于这样的事他接受不了，在场的人，即使是付伟也同样接受不了！
“良知？”付伟嗤笑一声，“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早在他们同意第一任祭司用人体做实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他们为什么要答应拿活人做实验？难道他们不知道其中的危险性吗？一不小心实验对象就会有危险。”若桑是在场第二名女性，或许女性天生就比男性更加感性敏感些，她与苏阳的感受相同，愤慨之后，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那种看着别人因无知而导致悲剧的无力感。
“人都是有贪欲的，只要见识过死亡的可怕，他们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你们不是常说，人生在世，健康最重要吗？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不想死！同样的道理，他们在经历过疫病后，同样不想死。”
疫病？
“那场像死神侵袭一般的疫病，让村子里丧生了近半数的人，最终还是第一任祭司救了其他人的命。因为村内懂得医术的，只有他。”
“从此以后，他便真成为了村子里的神使，治病救命的事，他做过很多次，面对再生父母，他们一次次遵从他的要求。从第一次的伤心欲绝，到第二次的悲痛，次数一多，终究会变得麻木。”
“甚至，他们在尝到人肉带给他们的好处时，他们竟然开始期待，开始向往，长寿和无尽的生命……”
付伟嘲讽的看着每一个人，“人类就是这样一种自私自利的生物，你们知道，为什么本由成人去做的人体实验最终演变成了一个个的小孩子吗？”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年纪小的时候就离开，大人会不那么心痛！可不可笑！难道小孩子就不会痛吗？他们连痛苦都开始想方设法的减少，还不是自私？！！”
付伟的声音越来越高昂，情绪越来越激动。
莫忘初拉住他，“你冷静点。”
付伟才稍稍平复下来，“不好意思。”
“可他们是怎样判定该拿谁家的孩子做实验？”涛子冷声询问。
“每户人家的第一个孩子。”付伟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巡视一遍，“当然，每月举行一次，每家人一个孩子肯定不够，因此女人就是他们生孩子的工具，除了第二个孩子有幸能够活下来，其他孩子全部成为牺牲品。”
有幸么？何为有幸？
苏阳很想问他，因此他才会离开村子吗，最终话到嘴边，却变成——
“所以村里所谓的祭祀其实就是人肉宴？”
苏阳的话一落，再次陷入沉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