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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续 红色的独眼

十三章续红色的独眼很快便验证了我的想法,破出蛋壳的小蛇不足二十公分,有公交车扶手般粗。全身乌黑,奇怪的是头上长着个鸡冠子般的东西,通红,配着它口中伸缩的红信子,不但很丑,还显得妖异而邪恶。

十多条蛇已破出,从岩缝中掉到地上,向我们游来,从那兴奋的动作看,显然是它们发现了美味。

“快走!”奇叔大叫一声惊醒了木呆呆的众人,大家显然已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住了。

现在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不顾一切地随着奇叔向前冲去,一路上“噗噗”“嘶嘶”声不绝于耳,我努力着不去看,双眼平视前方,尽速奔跑着。

突然,一条蛇从缝隙中向我跃来,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它身上的三处红色:顶上的冠子、口中的信子以及三角头正中的眼睛,泛着妖异的红光。

我慌忙向左一跃,只听耳边“呼”一声,眼前银光一闪,那条蛇从中间一分为二。不是斩为两段,是从中分为两片。这刀法,简直不该生在这年代!

“快跑!“黑衣人一声低喝。

我身形一顿,黑衣人越过我向前跑去,一路上只见他手起刀落,凡跃起的蛇无一例外都是从中分为两片,难道他是酒店中专门片黄瓜的配菜师傅?

一边报复式的意*着他,一边不得不在心中感激他,毕竟是他救了我,照我刚才的角度,肯定难逃蛇吻,只是他与我早有芥蒂,还愿意出手救我,是不是我太小气了?

现在有了黑衣猛将在前冲锋,一路平安无事。奇叔他们在最前方,蛇们仿佛也有模仿性,自第一条飞跃后,其它蛇竟相纵跃,一条条盘着身子头往后仰,尽力一扑,甬道两边此起彼伏,倒像群蛇在开运动会。奇叔他们被*的手忙脚乱,幸好无人受伤。我们后面的人倒是轻松许多,正处于前蛇已扑,后蛇未起之间。

扭头瞧见铃儿脸色苍白,紧咬着嘴唇,一个小女孩见如此多的蛇,肯定受惊不小。我伸出右手拉起她,冰凉。铃儿浑身一抖,眼神中满是感激。

“你要是怕就闭上眼睛,我拉你走。”我怜惜的说。

“嗯”铃儿应道,顺从的闭上眼睛,可见她对我的信赖,胜似亲人。在这群蛇乱舞的甬道中,闭上双眼牵着我的手,等于把生命交给了我。

再往后看去,老外脚下不足一米处紧跟着数不清的黑蛇,一层摞一层,扭动着尾随而来,看着直犯恶心。

可奇怪的是,群蛇好像并不团结,它们的速度很快,但它们落地后,并不着急向我们扑来,而是先互相残杀,左一口右一口咬的很嗨,生怕同伴先追上我们,所以整体速度慢了下来。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逃跑的机会,否则蛇群一拥而上,我们这几百斤早成了它们的第一顿饭。

随着蛇越来越多,就连向我们飞跃的都越来越少了,它们一出壳便急着寻找同类,互相吞噬。后面蛇群距我们的距离又拉远了些。

刀一和老外松了口气。

“白人”那阴惨惨的死人脸看不出任何表情,除了他上次给我笑过一个,基本上没见他的脸动过。想到那一笑,心中一片恶寒,那种笑容不是人类该有的,简直比这蛇还让我恶心!当然,更多的还是恐惧。偷偷瞟了一眼,只觉得满脸疤痕的刀一也比他顺眼一千倍,见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心中就来气,不知被蛇咬上,他的表情会不会有变化?

边跑边回头看,不免有些头昏,腿上的伤在奔跑下又泌出血丝来,刚才太过紧张还不觉得怎样,现在见蛇群暂时没有威胁,心里一放松,伤口火辣辣的疼起来。抬头见已落下黑衣人两步多,咬咬牙加速跟了上去。

突然,黑衣人猛地顿住了身形,我不及防备,急转半圈刹住脚步,铃儿闭着双眼,早已娇喘吁吁。毫无知觉的扑来,我只能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抱住她,原地转了两下卸去劲力。这丫头不但毫不惊奇,竟连眼睛都不睁一下,双手自然的抱住我的脖颈,只是脸上多了些娇羞。

刀一他们发现不对,慢慢减速,越过我们,伸长脖子望着前方,老外一脸紧张的端着他的“火神”

发生了什么?前方几人挡住了视线,却半点声息也无。我只能干着急,再看两边,早已没有网格岩石。

蛇群停在距我五米开外,正是从那里起,没有了网格,最后的黑边好像一条警戒线。黑蛇在离线半米外停了下来,不舍的望望我们,目光中充满了依恋,对到即将嘴食物又溜走的依恋。

它们很快便找到了新的目标,互相吞噬。

随着蛇越聚越多,渐渐垒成半人高的大圆球。在最上端有一条蛇,速度很快。身体也比一般黑蛇大了一倍有余,它一口便能吞下一条小蛇,腹部略动几下便即消化,它身下压着至少几百条蛇,此时好似它的食物一般,更令它兴奋的是,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食物”送来。

不过两三分钟,它已吞下了四条蛇,身躯似乎也增长了一些,原来互相吞噬可以令它他们快速成长。难怪它们如此急于自相残杀,黑蛇原本红色的鸡冠逐渐变紫,“嘶嘶”声越来越响。

数不清的黑蛇扭在一起疯狂撕扯,一条黑蛇刚刚吞下旁边蛇的半个头,自已的身子却被另外几条蛇同时咬住,吃痛下,口中物吞不下吐不出,只能在蛇堆里翻滚挣扎,痛苦的死去,沦为同类的食物。腥臭味一股一股扑来,但和眼前的惨烈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此景只应地狱有。

头皮一阵阵发麻,胃在不停收缩。但我更觉奇怪!

如此多的蛇,竟没有一条向甬道这边爬来,有几条蛇如果改变方向,绝对不会进入同伴腹中,但它们宁愿一死也不愿越过警戒线。最多只是在离线十多公分的地方,凡到那个地方的蛇都会缩成一团,只露出三角头,独眼中流露无限恐惧,如果不是软体动物,我相信它一定会发抖!

接下来就会有同类从它身后快速的叼住它、分食它,而它,却丝毫没有反抗,仿佛已陷入无边的恐惧。到底是什么,能让一条蛇、一种蛇恐惧如此?

此时,最上方的那条蛇的体积又增加了一倍,它更得心应手的对付攻击和享受着食物,显然,它已成功的进级为王者。

突然,它扬起头冲我瞪来,红色的独眼中泛着妖异的光芒,难道它发现我在看它?

只是一眼,顿时我觉得眼前红光茫茫,直摄入我内心,几乎捆住我的灵魂。最糟糕的是我的内心似乎并不太反抗,因为在红光的笼照入我只觉得浑身轻松,心灵无比安详,我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突然,我的眼眶潮湿起来,我模糊中看到妈妈削瘦的脸。

逐渐清晰起来,妈妈的脸、头发,她正慈祥的笑着招手,呼唤着我,正如多年来他呼唤我吃饭一般。只是笑容怎么有些古怪?顾不得多想,我又惊又喜,抬脚就要过去。

潜意识不停的告戒我:危险!危险!

妈妈,怎么会在这?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我脑中一激灵,瞬间清醒不少。

妈妈还在招着手,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些狰狞。我狠狠心,用尽全身的力量闭上眼睛,低下头来。

只觉得心中“砰砰”乱跳,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深深吸一口气,低着头望去,没有妈妈的身影,只有粗重丑陋的大蛇,想想刚才如果走了过去,现在只怕正在它肚中等着消化了。

这次我学了个乖,不再去看它的眼睛。果然,没有任何不适,看来刚才所看发生的一切都来自于它的红眼。我见到的是妈妈,是我一生中最亲最重要的人,长这么大我从没离开她这么远,也许心底早已思念,于是它放大了这种思念,并且利用,成为引诱我的幻觉。

这还是蛇吗?它怎么能了解我的内心,让我自己进入蛊中。为什么其它的蛇没有这种能力?难道它们吞噬同类就是为了提高自身的能力,这又是一种什么能力,可以让人致幻。它和石门后的眼睛非常接近,但石门后的是一双,而且更强大,它们是不是同类?妈的,怎么老是遇到一些奇怪又可怕的眼睛,想到这里,“白人”阴森森的眼神从脑中闪电般划过,冷汗从背心直冒出来。

摇摇头,只见一双小眼关切的看着我。只是关切中带着一丝嘲弄和一股捉摸不定。见我突然低下头来,她眼神中飘过一缕慌乱,刹时只有纯净的关切。

如果我低头晚上零点一秒,也许永远看不到如此精彩的眼神。人的眼神丰富多彩至极,它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可能就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想法。可惜它大多时候所表达出的,都已经过人的精心伪装。

我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铃儿绝非我信中所认识的小女孩,也许我本就不曾认识过她。

看来她早已睁开眼睛,我所发生的一切她却默不作声,刚才她眼中的一丝嘲弄是觉得我能应付还是觉得我太没用?

我不动声色的笑道“到站了,丫头下车吧!”

铃儿脸色一红,连忙转开眼睛,跳下来说“呈哥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可能刚才跑的太快了”我掩饰道。

“哦,那你先歇歇,都怪我。。。”

“一会就好了,你先去看看你师父他们在看什么?”我连忙打断她道。

“我师父?他们在哪呢?”

“他们不是在前面吗?”说着回过身一看,冷汗从背心冒起。没有任何声息,几分钟的时间,奇叔他们几个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见我怔住,铃儿拉着我的手说“是不是他们先走了,我们去找找!”

此时我已觉得这里万分诡异,望向刚才蛇群,刚刚那条较大的蛇已增长至大腿粗细,只是长度还停留在0多公分,看着倒像一截烧黑的木桩,丑陋而笨拙。

可是它不但不笨拙,反而相当灵巧,左一口,右一口的吃着身下小蛇。躯体则不停的翻滚扭动,躲闪着群蛇的进攻,它身下蛇堆下降不少,不足刚才的二分之一,已经有蛇悄悄向后溜走,但大半还是进了它的肚子。

我刚看了几眼,它迅速抬起三角头向我瞪来,有了刚才的经验,连忙低下头不去看它,心中又是“砰砰”跳个不停,这种直视入心的感觉真不好受。

突然手心一滑,铃儿挣脱我,向那大蛇走去,步伐呆滞。我暗叫不好,忙抓住她向后退去,谁知一拉之下,方觉铃儿力气颇大,反而加速向黑蛇跑去。我一手举着火把,不得已只能弯下腰,将她拦腰扛起,向后退去。

铃儿在我肩上又抓又踢,打的我浑身生疼,只觉脖子一疼,铃儿竟一口咬了下来,我再也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

铃儿总算松口了,也停止了挣扎。我还是不敢放手,从开始到现在我没看到她的脸,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扛着她,转过身去不敢看那蛇。

谁知往前一转傻眼了,刚才奇叔他们所站的甬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石墙,与两边的一般无二,光滑平整的青石墙,还好没有网格。

“呈哥哥,你扛着我干什么?”铃儿突然说道。

见她说话,我暗松一口气,正不知怎么解释,她叫道“呀,呈哥哥你脖子怎么流血了?”说着便跳下来检查我的伤口,眼中满是关切。

“哎呀,不是蛇咬的吧?”她打开一包药粉撒上说“这蛇的牙怎么这么大,简直和人的差不多”。

我见她紧张的忙碌着,脸上泪痕犹在,显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如果特告诉她是她咬的。。。于是便问道“刚才你怎么了?”

她脸上一变,瞬间又红了,低声说“我刚才看见你被蛇爬得满身都是,正要去救你,却被一条大蛇缠住,动弹不了,后来就昏了。。。。呈哥哥,你没事吧!”说着拉起我左看右看。

我心中一暖,原来小妮子是为了救我,但刚才明明站在她旁边?难道是那大蛇搞的鬼,它只是一眼便让我心跳加速,有种窒息的感觉。除了这个,它还能让人产生幻觉,自动的乖乖送上门?妈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没听说过这种蛇,是基因变异还是远古品种?

想到这里,我忙说“铃儿,不要看那蛇!”

不说还好,一说之下,铃儿下意识的向那蛇望去,瞬间眼神迷离,又成了木呆呆的样子,我连忙捂住她的眼睛。却感觉手指间粘乎乎,她的泪水正顺着我的指缝流下来。

我转过她的身子,松开手,只见她眼泪如泉涌,顺颊而下,真搞不懂女人,眼泪说来就来,还无限供应,品高量大!

“铃儿,铃儿。。。”我一边叫着,一边拍着她的脸。

许久,她回过神来,看见我先是一惊接着一把指着我哭道“呈哥哥,你死的好惨啊,都怪我没用,呜。。。。呜。。。。”

“咳。。。咳铃儿,我不是在这吗?”肯定是那条蛇搞的鬼,见她迷迷糊糊的样子,搞得我哭笑不得。

“啊。。。呈哥哥,你变成鬼了吗?”铃儿埋在我胸前哭泣。

“不是,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我无奈的说。

“你骗我,我亲眼看见你被咬的一块一块的,呜。。。”铃儿固执的哭道。

我心中一片恶寒,这见鬼的蛇幻什么不好,偏偏幻我死了,还死的那么难看,一块一块的。

见铃儿半昏半醒,灵机一动,不如来个以毒攻毒!

“是啊,铃儿,我死的好惨,你看我的脸。”我故意拖长声音说。

铃儿头埋得更深,颤着声说“呈哥哥,你别吓我,我不看我不看,呜。。。”。

“不看,你摸摸我的脸该行吧”见这丫头的害怕样,心中一软,柔声说道。

“哦,我、我。。。。”铃儿抬了抬手始终没有勇气摸过来。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啊”的一声惊叫,足有10分贝,却并未挣扎,能感觉到她全身都在抖动。奶奶的,我有那么恐怖吗?

随即想起一篇心理学文章,人在恐惧时,如果双手或双脚被抓住,会造成极大的心里恐惧,因为双脚可以离开,双手可以反抗。一旦这两个部位失去控制,心理上瞬间会产生绝望和对未知的恐惧,甚至超过被掐住脖子的感觉。正如很多溺水而亡的人,往往只是因为脚缠上了一些本不足以致命的水草,但因为恐惧而导致判断错误,慌乱的溺水而亡。

现在铃儿虽然身体颤抖,但手并未挣扎,说明她对我的信任。心中颇感酸楚,但更多的还是温暖。

见她那痛苦的样子,正欲放开右手,铃儿突然退了半步,抓住我的手仰起头说“呈哥哥,你带我一起走吧!”神色决绝,紧闭的双眼下泪痕斑斑,看的我是又心痛又好笑。

“唉”我叹了口气。

“你叹息什么?”铃儿问道,声音平静了很多,但还是紧闭双眼。

“你要和我走,却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我故意伤感的说。

“不是,是我害怕,我不想看见你那破碎的样子,呜。。。”铃儿又低泣起来。

看着她眼角泌出的泪,我恨透了那该死的的蛇,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极度丑化我!

我拉起铃儿的手抚到脸上,她颤巍巍的摸了下,接着两个手在我脸上狂搓起来“呈哥哥,你的脸不是让蛇吃完了吗?”

“又长出来了,还比以前好看。“我笑道。

“真的?”铃儿惊喜地说着,随即睁开眼睛“咦,真的长好了!”

“你摸摸还是热的”我捂着她的手说。

“真是热的!”铃儿好奇的摸了下说“鬼不是凉的吗?”

“因为我不是鬼!”我说。

“啊,那你是僵尸?”铃儿迅速缩回双手,惊叫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