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红……咱们涂上。”
枫叶色的口红毫不留情的在安娜的小脸上落笔，重重的抹在嘴上绕三圈。
“眼眶周围的黑眼圈，安排……”
扶起安娜的头，林曼香从购买来的眼影盘里挑了个黝黑的色，用手指蘸取了点，在眼睛四周转着圈。
“雀斑、乌龟、大便都整起来。”
林曼香手脚麻溜的在脸上画出两人打赌的内容。
“铛铛铛!”
捧起一张新鲜出炉的猪脸，林曼香笑容灿烂的对着手机询问道:“你说惨不惨，这就是和我打赌的下场，哈哈哈哈!”
【笑死了，这脸我能笑一百年!】
【不对，还差一个八字眉没有画!】
【八字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观众们笑的差点没背过气，在直播间高呼【满香牛b】。
林曼香忽视了个别喜欢斤斤计较的发言，嘟着嘴说道:“瞧瞧你们幸灾乐祸的样子，真丑。”
“不过小安娜可能真的生我气了，从画这个妆开始就没理我……”
她捂着心口幽怨的看了一眼闭着眼睛不说话的友人。
“好啦好啦，你们也不要再笑了，我带她去把脸卸掉，整理整理就下楼。”
她一手举着手机对准自己，一手轻柔的在安娜的太阳穴上按捏着。
“女厕所你们就别想我直播了，想看的话下辈子投胎做女生吧，好了，我先挂断一下，等会再开。”
俏皮的眨眨眼，林曼香不等众人心满意足后的大额打赏到来，果断的退出了直播模式。
“怎么样，哪不舒服!?”
一秒切换表情，林曼香着急的询问道。
随手将手机放在窗台上，她搂着软绵了身体的安娜抱着坐在地上。
“唔!”
顶到喉咙前的反胃感终于不用再忍着了，安娜推开林曼香，趴在一边开始吐了起来。
“漱漱口。”
林曼香从袋子里拿出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谢……唔!”
安娜才捧着水瓶喝了一口，便再次感受到肠胃造反的动静了，她狼狈的撑着地板，吐的昏天黑地。
死亡的余温缠绕在她的心头，哪怕现在她已经离开了那危险的天台，但手脚依旧软绵使不上力，让她差点摔进呕吐物中。
“你这样不行，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林曼香抽出刚从便利店买的卷纸，三下五下的将安娜身上溅了少许的呕吐物擦干，再将浑身发软的她拖到一旁，半蹲着擦拭地面上臭气熏天的烂泥。
“不行，今天直播还没完，我现在不能去医院。”
安娜靠在墙角，浑身发着冷汗，身子还有些轻颤。
“说什么蠢话!是你命重要还是钱重要，用你核桃仁脑子好好想想!”
真是要气死人!
将废纸装进空的塑料袋系好挂在手腕上，林曼香走上前预备扶起安娜。
“不用，让我缓缓就好了，真的不需要去医院，我又没有摔下去。”
舍不得扔下这大好局势的安娜闭上眼睛，沉默着拒绝了林曼香的好意。
“心理创伤也是伤，就像一面有裂纹的镜子，不能因为还能继续用，就忽视了它快要破碎的事实。”
林曼香惯爱用道理和名言去劝慰他人，但安娜现在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会听。
“我等了这么多年才得来的机会，香香你不懂。”她僵硬的笑了下，嘴里的苦涩只有自己一人知。
“我也是有野心的。”
安娜缩脚团起身子，依旧是拒绝的姿态。
那模样真是让人觉得心疼再心疼，林曼香的火气就这么被磨没了，她叹口气蹲在安娜的面前，说道:
“这样吧，我们各自退让一步，我让你直播，你答应我身体有哪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可以吗？”
“嗯。”
安娜点点头，她拨开了凌乱缠在脖子上的头发，露出了遮掩在锁骨处的刮伤。
“你这个傻丫头，真是服了你!”翻了个白眼，林曼香从袋子里拿出袋装酒精卸妆棉，撕开包装糊在伤口上。
“我要是不退一步，你是不是就瞒着等去医院才检查出受伤了？”
林曼香心里想着就不舒服，手头上不由的带了几分脾气。
“这不是怕你生气嘛。”安娜靠在林曼香的大腿上，眯着眼睛忍受消毒水捂伤口的疼痛。
“别吧，我被你气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那小机灵是一天比一天多。”
切了一声，林曼香将两片干净的消毒棉盖在伤口上后，再帮安娜整理好衣服。
“躺会吧，我帮你把脸上的妆擦了。”
将外套脱下来铺在地面上，林曼香按着小花猪的头逼迫她枕着自己大腿躺好。
“闭上眼，不然我怼你眼睛瞎了别怪我。”
半威胁的话从那张软唇里吐出，林曼香手中的动作很轻柔，用卸妆水仔细的卸去她乱遭的妆容。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安娜悄悄伸手捏着林曼香的裤脚边边，努力缓和身体上的僵硬。
“放轻松，感觉像是在擦案板一样的邦邦硬!”
一巴掌拍向安娜的小屁股，林曼香看着躺下还挺直腰板的友人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已经很努力放松了!”抓抓被打的一麻的屁股，安娜委屈的辩解道:“肌肉不给我放松的机会啊……”
“唉！”
林苦力叹了口气，认命的抽出一只手给受惊的小兔崽子按摩舒缓肌肉疲劳。
“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跑酷这项运动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
麻利的换纸浸消毒棉，林曼香单手卸妆的速度依旧不慢。
“我是为了出名才这样拼命，香香你呢？”
安娜突然好奇了，面前的好友按理说已经站在人生的终点，不努力也一辈子衣食无忧，为什么要玩这些危险的极限运动。
“发泄。”
林曼香双手都没空闲，心神都被安娜占满的她，回答的很简短。
“这样啊……”
安娜诺有所思的沉默下来，没有再深入询问，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
“等把粉丝节相关的事处理干净了，我们去旅游吧。”
林曼香主动起了话头，“去丽江，我们去看山水。”
“嗯?这样不好吧……”
安娜为难的抓抓头皮，“你男票不得怪死我，整天捆住你当电灯泡。”
“那也行……”林曼香愣了下，后知后觉自己现在也算有半个家室的人了，不能吃干净抹嘴就不认账。
“山水疗养没时间，那就结束后和我一起去看心理医生吧。”
一锤定音，林曼香语气很是果断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