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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大结局)

“一、二、三、四、五……”桔梗百无寂寥数着窗外飘零的雪花,小小的雪花基本上像是风吹起的星星点点,在有些还未褪落的红枫下显得尤其动人。多么漂亮的风花啊!远在天上的羽会看的到吗?桔梗手托着香腮盯着窗外那被风带动起的雪有些出神。

“凤阳,你躲在这里可以吗?”逸伸出手放在暖炉上轻微烘烤了一下,随即转过头看着披着裘衣的桔梗,一身银色发亮的狐狸裘衣将这个俏丽的小丫头衬托的更加脱俗,只是那眉宇中仿佛笼罩着一丝丝地倦意,依她的性子在这个深山老林中倦着实属奇迹。如果不是因为羽的死……逸想到这儿,神色一黯,那日他全然陪在母妃的身旁完完全全地错过了那个场面,但是看到桔梗神情低落的样子也明白个**分,只是这个丫头一声不响地跑到自己师傅隐居的枫林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娘怎么样了?”桔梗没有回头,只是幽幽地问着,目光被那大片大片的风花给吸引着,虽然外面还有些生冷,却被这片美景给比了下去。“娘她,她似乎有些好转!”逸含糊地说着,他刚刚从皇宫中出来,娘亲依旧躺在病榻之上,纵然每天都有御医诊脉,而且顿顿都是珍奇良药,可是娘亲的病情却始终不见起色,只是偶尔看到逸会轻声询问着几句,对于桔梗的终生大事她也是有所牵挂,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也如同自己一样一时间看走了眼,嫁错了郎。

“过段日子我会进宫看她的。哥,那个、那个他怎么样了?”桔梗有些迟疑着,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问了出来。“他?”逸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桔梗的所指。应该是他,那个妖魅的男人风炎舞吧!“他一直在等一个人回心转意。”逸偷偷地看了桔梗一眼,随即又将手放在了暖炉之上。自从桔梗来到这片枫林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全凭自己的哥哥帮自己传达讯息。经过羽的死,桔梗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她要好好想清楚,如果自己真的跟风炎舞在一起,会不会连累其他人?还有那个叫做素衣的女子又该何去何从呢?一向单纯的她竟然现在变得心事重重。

“哥,你有什么打算?”桔梗不接逸的话,反而又多问了一句。“我……我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对于明天的事又何苦想的那么多!”逸似乎终于在情感上得以解脱,有羽在前给自己做了一份很好的释诠,自己也最终从情感的漩涡中找到了正确的途径。“可是他不是让你继承皇位吗?你为何不接受呢?”桔梗终于回过头来,有些诧异地询问着逸,那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哥哥如今看起来更加让她有些崇敬,几曾何时他竟然变得如同一个君王一般有着威慑天下的魄力?

“我已经流浪在外那么多年,突然让我回宫还要继承皇位似乎有些荒藐,难道说我们此番剿除乱党就是为了权位和名利不成?如果我真的可以有自由身的话,宁愿如同你一样无拘无束得生活在宫外。”逸拿起一根木条投进了暖炉中,看着跳跃地火苗有些失神。

“凤阳,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给舞一个机会!毕竟你们还是夫妻不是吗?他最近憔悴了许多!而且……”逸还想说而且现在正在借酒消愁,可是碰到桔梗那有些迷离的目光又忍不住吞了回去。桔梗又岂会不知,越是憔悴的日子,总有一个女子会悄然得站在风炎舞的身后,她又该那什么来与她相比呢?

窗外的风花变得更加绚丽,清凉又透着华丽在空中旋舞着,桔梗出神地看着窗外,谁也不曾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几日又如同恍惚中一般消逝而过,桔梗骑在踏雪的背上看着它的蹄印一步一步地在雪地上画着盛开的梅。最近的日子里已经几日没有看到逸了,莫非是娘亲有什么事发生?桔梗的眼皮一跳,更加坐立难安,随即前往皇宫中。

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下,桔梗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担忧之事正在发生。

“公主殿下,您、你怎么回来了?”一个小宫女见到桔梗的那个瞬间,仿佛石化了一般有些惊慌失措。“怎么了?是不是皇后出了什么事?”桔梗有些慌乱地抓着一个守门的公主急迫的问道。

自从自己离开皇宫后一下子发生了好多事,虽然自己不曾身临其境,可是逸却准确无误地给自己传达了。慕清儿在羽的遗言恳求中保全了性命,被墨凌天送往皇家寺院出家为尼,现在的她即使不去看望也知道那种丧子心痛是何其地打击!索性自己也不愿再去见到那个女人,每见一次,反而会更加加深自己对羽的思念。

由于罢免了慕清儿的皇后地位,夏凝自然而然地荣升到皇后,墨凌天带着对妻子的愧疚和如今病入膏肓的垂怜越发地迁就自己的女人,基本上除了上朝处理大事意外,都会守在床前陪夏凝回忆年轻的点点滴滴。

“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她、她……”小宫女有些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近皇后的身子的确不很乐观,每次御医来诊断后都会垂丧着脸走。“我娘她怎么样了?快说!别这么磨磨蹭蹭、支支吾吾的!”桔梗有些焦急,索性也严厉起来。“公主恕罪!娘娘她、她正在御厨房……”小宫女还未说完,就看到桔梗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娘亲她在干嘛?难道不知道不宜下床吗?桔梗心急如焚地跑进了御厨房,那些厨子一个个惶恐着站在门外,看到桔梗的出现都纷纷露出喜色。“公主殿下,娘娘她……”一个资深的厨子惶恐的站了出来。“我知道了!”桔梗不等那个人说完,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此时的夏凝正在锅台前忙碌着,一盘香气宜人地梅杏在白皙的手中绽放开来,一时间让桔梗有些迷茫。

“娘……”桔梗惊愕得叫出声来,今日的娘亲有些不太一样,仿佛容光焕发一般看起来是那样的轻盈,那样的美丽动人。脸上充满了甜蜜的芬芳,全然一扫脸上困扰已久的阴嚯。“桔梗,你来了?快尝尝娘亲的手艺是否还像以前一样?”和蔼的笑像是遥不可及的样子在桔梗的面前吐露,桔梗有些恍惚伸出自己的手指揉搓着眼睛,莫非是幻觉?为何娘亲的样子好像当年与自己年幼时见到的一样?让人感觉有些熟悉且有陌生。

慢慢地靠近那个温柔的女子,似乎每靠近一步就可以嗅到那种甜点的芬芳。“娘,你,你没事吧?怎么会突然下床呢?你的身子可以允许你做梅杏吗?”显然桔梗的话问的有些多余,可是依旧无法掩盖内心中的不安。“来,桔梗尝尝看!这些是送给你父皇的,衬着娘还能活动就再给你们做一次梅杏。”甜甜的笑容透着母性的光辉,深深地看了桔梗一眼,那甜甜的梅杏送进娇嫩的嘴中,顿时桔梗露出了小女孩般的满足的笑容。“好吃,还是娘亲做的梅杏最好吃!”桔梗满足地笑着,只是眼眸中透出了一丝的担忧。

突然,“哗啦”锅台上的瓷盘被摔了个粉碎,梅杏像是梅花一样洒落了一地。刚才还在满脸笑容的女子随着瓷盘摔落的声音顿时倒在了地上。“娘……娘……”桔梗惊呼地扑向了夏凝的身上,那张淡雅的脸上此刻全然没有了血色。随着夏凝的倒落,顿时人群变得慌乱起来,惊呼声和躁动在整个皇宫喧嚣起来。

雪渐渐地开始大片的洒落,白茫茫地一片覆盖了整个皇宫。桔梗像是失了魂魄一般游荡在整个皇宫内外,无论是殿内还是殿外跪满了人群。“皇后殡天了!”一名太监老公公垂泪喊着,顿时传来一阵阵呜咽的哭声。此时地雪更加肆无忌惮地狂舞着,落在了桔梗的头上、脸上、身上……

“娘,你一路好走,我让这个欠你一生的男人偿还他所有的情债!”桔梗恨恨的仰天长呼。而逸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娘亲冰冷的样子,耳边还响着最后给他的叮嘱:“好孩子,竟来一定要做一名英明神武的皇上!”那是娘亲对他的期待,他是不是应该重新审度自己的人生?

夏凝死后的一个月后,桔梗再次返回皇宫,对于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人而言,她心中有些太多且有复杂的感情在纠结。

一柄长剑带着冷冷地杀气像是现在窗外寒冷的冬,冰冻着飞舞的雪花,只剩下凄凉的一片。长剑带着风像是要将所有的仇恨和怨意一并发泄而出,即使身旁那鲜艳如红的梅杏还在身旁的盘子里如同以往的娇艳,可是物是人非的场面反而更加让她心痛。

“凤阳,朕知道欠你娘和你的,所以朕并不打算独自一人而活,既然凝儿已经走了,朕自然也会随她而去以慰藉她内心的苦闷。好孩子!朕知道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子,将来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比朕好上千百倍的男子!”墨凌天这个半百的老人如今一头黑发全然变白,夏凝的死一下子抽去了他所有的精力,一直以高高在上威严的君王如今看起来像是颓废无力的失败者。

剑停留在半空,是直接刺进那个人的胸膛,还是应该将剑收回永远地离开这里?桔梗的心在纠结着,同时又在左右为难。娘亲的叮嘱还在耳边:“不要怨恨你爹,毕竟他是一国之君,桔梗!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回到炎舞的身边去吧!”

泪从桔梗的眼角滑落,轻轻地滴在剑锋上。

“桔梗,罢手吧!跟我走好吗?我会带着你永远离开这里,让你恢复到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里。”风炎舞轻柔的话在拂过桔梗的心头,突然出现的那末红色身影总是在她最为需要的时候送上一股温馨。他等了自己很久很久,久的就好似一千年的遥远。

是啊!翠雍山庄的大门永远朝着自己敞开!而剑下的那个男人毕竟是自己的亲生之父,如果这一剑下去又跟慕清儿那个女子有什么不同呢?

墨凌天喊着忏悔的泪看着扬长而去的一对璧人,此时他的心中因为这一剑未能刺下更加的难过,凝儿啊!你在天有灵也会看到,我们的女儿是如此的出色和优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