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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苦肉计

谷中的暖雾又渐渐浓郁起来,闲歌心里却越来越凉,抓着鸢寂前襟的手也有些紧。

“闲歌,我衣裳快叫你抓破了。”

对了,还有他。明明同他认识并不长久,也无甚过往,偏生他给自己的感觉却又比陪伴了自己千万年的笙弥还来得熟悉。

方才心中的酸楚已经被满满当当的疑惑替代,还有些莫名的情绪,如同细小针尖,密密扎在她身上,略略疼痛。

身上突然涌上不明寒意,脑中眩晕,闲歌明白是自己身子有些不堪重负,本想让鸢寂带她回四重天,不期然一句话从口中溜了出来。

“阿寂,冷…”

倦倦地抬眼,撞进了一双暗流翻涌的墨眸里,薄凉视线慑住她。

他听了这话似乎有些愣住。

天可怜见,万儿八千年的上神周正从容气度是不允许她说这种话的,可叹偏生她又说了出来。

腰间的双手突然紧了紧,鸢寂将她密密实实揽进怀中。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靠在我怀里,就不会冷了。”说着便又笑开,如若光华璀璨。

隐隐有温热的气流自他怀中升腾起来,缓缓熨帖着她的周身经脉,让她的精神似乎又振奋了一些,没那么难受。

闲歌暗暗叹息一声,这狐狸是打算用自己的仙灵替自己缓解身上旧伤么?

心中突然激起一丝不对劲的感觉,她定定望着鸢寂。

“怎么?闲歌可是瞧着我这张脸心中欢喜,想纳入家中么?”鸢寂低笑着调侃。

墨黑裹着月白于立于泉水之上,雾气袅袅,乍一看真是应了他那句“断袖情深”。

闲歌却难得没调侃回去,只定定望住他。

姑且不论他为何对她这么好,便是这不同仙人之间,气泽仙灵俱是不一样,按理来说,并非同根同源的灵气都是有冲突的。

所以,二者如若不是一脉同宗的仙人,便不可互相愈伤,是以现今仙界愈发凋零起来,后起之秀少得紧,只那几根老骨头颤巍巍撑着这六界之首的地位。

青丘也是这时逐渐强大起来,其势头隐隐有盖过九重天的迹象。

但狐狸君的气泽却能被她所吸收,他是仙人,而她是神祇,二者本非同根同源…

同根同源?思及此处,闲歌不禁有些震惊,眉眼诧异的望着鸢寂,心中有一个疑问,如叶芽萌生,顿时疯长开来…

鸢寂见她长久不开口,以为她仍对方才那事而伤怀,便说,“闲歌随我去逛一逛这青丘十里仙乡罢,心中郁结对身子不大好…”说罢便抱起她朝谷外飞去。

她却打断他的话,“阿寂为何对我这般好?”

“简单得很,闲歌是我救命恩人。”鸢寂淡淡回应,足下御风丝毫没慢下来,黑衣飘动,不过片刻便出了弥月谷。

闲歌心头一声轻笑,救命恩人?他倒真是会想。

“那阿寂的气泽为何能为我所纳用?”闲歌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双手紧紧攀住鸢寂衣襟。

如果,如果他便是那人,如果他是那人的话,这些熟悉,这些巧合便能解释了……

鸢寂却并未答话,只一意在云里穿梭。

闲歌抬眼望见到他下颌紧绷着,眉眼璀璨,半晌方试探着细细说出一句,“阿寂不是仙人?”捏着他衣裳的手愈发紧了起来。

“我何时说过我是仙人?”

印象中狐狸君不是这般惜字如金的,是浅浅笑开,淡淡诱哄,总能叫她被他的话绕住。

撇开心里莫名的情绪,闲歌又问,“那是神祇?”

她看着鸢寂微微点头默认,常年无波的心中也不禁有丝微微雀跃。

“你怎么不同我说?”

“闲歌也并没有问过我。”

唔,是没问过,尽管他惜字如金,她还是叫他绕了话,“那在招摇山的时候,阿寂受那么重的伤…”

“兽仙有千年天劫,走兽化神也是,避之不过而已。”鸢寂猜到她心中所想,如是回答。

天劫是有的,重伤是有的,不过只是他为了招她疼惜而为。拼着折损修为,硬生生扛下了本可以轻易避开的劫数。

八十一道滚滚天雷碾过身上,并不是不疼,不过也因此换得一身伤痕凄凄惨惨,和她的注意。

“阿寂,那你有没有去过……”

“到了。”正御风的鸢寂倏然停下,闲歌从他怀中朝外探看,却是前几日初来时的青丘街道。

闲歌欲出口继续相问,却被鸢寂截住,“闲歌莫不是把我当成了其他什么人?”说话里的语气又回复到最初的邪肆狷狂起来。

闲歌却听出他语气里的些许轻嘲,无奈,只得作罢。心中慢慢思量着,有些疑惑更深了起来…

“闲歌,逛一逛罢,当散散心,听说那帝君将青丘治理的道法昌盛,我瞧着似乎挺不错。”说完便将她从怀中放下,又握住了她的手。

闲歌望着那只拉住自己的手,修长俊美,一时有些怔愣,任由鸢寂拉着她朝街上走去…

……

一趟街走下来,她心是没散成,倒是愈发添堵,耳中尽是周边小仙们嘴中所说。

说是君上方才赠与月澜夫人一块名为‘相随‘的龙琊墨。

说是那墨乃东海进贡与天界的宝物。

说是君上如何如何宠爱月澜夫人。

去他娘的宠爱!去他娘的宝贝!那块‘相随‘本是她当年赠与矢墨止的生辰礼。

鸢寂见闲歌越发阴沉下来的脸色,心如明镜。

“看样子闲歌对这帝君赠他夫人的礼物甚为在意啊。”

“唔……”

鸢寂浅笑,她确实还是在意…

却听得她道了一声阿寂,他转头,听她苦涩一笑,“若是阿寂哪日心中有了人,我定会亲上九重天,到月老府中抢得半卷红丝线,保管将你与那姑娘缠得严严实实。”

一定缠得严严实实,不会像她这样。

那一块‘相随‘龙琊墨……

嘴角戏谑勾起,闲歌气定神闲的说,“阿寂知道我月岫馆是靠什么发家的么?”

鸢寂不疾不徐开口,“略有耳闻,闲歌馆中的仙娥们俱以闲歌为傲。”言下之意便是她馆里的仙婢都是以她那三教九流的妙手空空为荣的。

她也不以为忤,极实诚的说道,“那阿寂有无空闲陪我走上一趟?”

此时她脸上,俱是顽劣不羁。该拿回来的,还是得拿回来,莫让他人蹬鼻子上脸得意去了。

“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