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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受审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中雾蒙蒙一片,几乎天地不分。村委会大喇叭大声嚷嚷着叫全体村民到村委会大院,说是有重要事相商,这事关系到村民的切身利益。村民们家家起的都早,正在做饭呢,听到后,立即放下手中的锅碗瓢盆,匆匆地赶来了。

院子很大,能容纳上千人,探花村有二百多户,如果到齐的话不到一千也得**百人,所以在这个院子里举行个全村人参加的大会绰绰有余。

人们赶到后才发现院中早已架起了个平台,平台前面立了两根高杆,高杆间悬一条横幅,横幅红底白字:“向龙王爷谢罪,为民造福。”院子东角还立一个旗杆,此时一面党旗正迎风飘扬。

参与抓张天一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可毕竟不知道的还是多,村民们纷纷交头结耳,最后大家才明白,原来是要让张天一向龙王爷谢罪,争取给大家一个好收成。

这些人中最揪心的是张天一爸爸张守忠和妈妈王淑贤,他们不明白好端端的张天一怎么就会得罪龙王爷,更摸不准怎么个向龙王爷谢罪法。张老爷子却不紧不慢,依然优哉游哉,他心里有数,看着儿子和儿媳那个沉不住气的样,他想训几句,话到嘴边咽下去了。

李大龙一直坐在平台上正中的一个老板椅上,带着个墨镜,手中拄着个拐仗,因为自那日被张天一扔到墙角后,他的腿就有点不听使唤了,此时的他象一尊神,目视着院内的动静,心里在畅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令他倍感剌激的场景,嘴角隐隐地露出不易察觉的奸笑,看看人来得差不多了,他一摆手,瘦猴子、付会有两个人便将张天一押了上来,张天一的头上包着白布,白布上渗着血渍。

李大龙猛地跺了一下拐杖,站了起来,清了清嗓,露出一丝微笑,他先向村民们挥手致意,接着躬身行礼,这时一个服务人员递上扩音器,李大龙拿起扩音器就开始了喊话,他说:“乡亲们,李大龙首先向大家赔罪,我这个村支书没当好啊!庄稼收成眼瞅着不行了,靠天吃饭的我们接下来吃啥喝啥,一想起这些天灾人祸我就难受啊!”

李大龙看大家听得非常认真,有的已经很动容,很激动,有的在抹眼泪,他也掏出手绢装着擦眼泪,“大家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这样吗?都是因为张天一啊,咱村那棵老树上刻着的那首诗写的很清楚啊,那首诗是龙王爷通过闪电刻在树干上的,张天一与疯子做了丧天良的事了,疯子是龙王爷的女儿啊!龙王爷龙颜大怒了,于是就向我们吐了口吐沫,他这一吐可了不得啊,我们村的庄稼地立即就变成水地了,我们的庄稼立即就完蛋了,我们立即就要挨饿了,你们说不让张天一向龙王爷谢罪能行吗?”

台下的村民此时再也按捺不住了,潮水一样的声音喊道:“必须让张天一向龙王爷谢罪,要不龙王爷没个完啊!”

接着有人大声问:“怎么谢罪啊?”

李大龙说:“就是让他到天庭龙王殿去向龙王爷谢罪。”

接着又有人喊:“那不就是让傻子死吗?”这时人群又开始哄哄地议论开来,有的说:“天一人不赖啊!前两天刚给我家盖了个猪圈。”有的说:“天一死了如果我们的情况还那样糟糕咋办啊?那不白死了吗?”有的说:“咱们要是同意让天一死,那到时追究法律责任时,咱们也有份啊!”

大家议论的结果是能不能有个不让张天一死还能向龙王爷谢罪的办法。

李大龙其实也不是真想要张天一的命,他知道真的要了张天一的命,他的命也没了,他怎么能干那虎事,只不过是借机煽动一下村民仇视张天一的情绪,但现在看试探的结果是张天一在村民中还是有一定的市场的。

李大龙做出思索的模样,这时瘦猴子开口讲话了,他说:“龙王爷是天上主管人间的雨神,那龙王爷要管好人间下雨的事他得在人间有个托付的信得过的人来替他执行任务,你们说在咱们村谁最有这个本事和能耐担当这个重任啊?”

台下的张旺立即带领大家喊:“当然是咱们村的支部书记李大龙了,李大龙就是我们村的天,只有他能代表我们通天,只有他能代表龙王爷办事。”

喊声过后,瘦猴子接下来说:“张天一虽然犯了天条,得罪了龙王爷,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看到大家也不想让张天一死,既然村支书现在已是龙王爷的使者,向使者谢罪就等于向龙王爷谢罪,那就让张天一向村支书谢罪,你们说怎么样?”

台下的人立即大喊:“好。”

于是瘦猴子和付会有两个人把张天一架到李大龙面前,两人分别踹了一脚他的腿,张天一自然就跪在了李大龙脚下,李大龙居高临下,好不威风,他轻蔑地看了一眼跪在脚下的张天一,心里不禁一阵狂喜,“张天一啊,张天一,你泡我的妞,还动手打我,你真是吃了豹子胆,我李大龙是那么好惹的吗?不让你尝尝我的厉害,我还是李大龙吗?”

正要宣布他的惩处决定,一个身着淡蓝牛仔服的美丽的女子身轻如燕上了平台,她快步来到李大龙跟前,附在他耳边耳语了一阵,李大龙边听边点头边笑。

待女子走后,李大龙又清了清嗓,用手扶了一下墨镜,昂起头说:“乡亲们,我们都是一村的,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是亲人啊,张天一虽然做了错事,给我们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但念在他是初犯,我去向龙王爷求情,争取龙王爷撤消对他的愤恨,把那口痰收回去,还有一个多月秋收,如果在这一个月里不再下雨,日头再毒点,我们的收成还是有望的,你们说怎么样啊?”

台下村民立即鼓起掌,山呼海应一般说:“我们感谢村支书的大恩大德,傻子还不向村支书磕头谢恩啊?”

张天一听了众人喊声后非常识趣地俯身帮帮地磕了十个响头。

李大龙连看也不看张天一一眼,转身就走了,瘦猴子、付会有扔下张天一跟着李大龙也走了。

张天一爸妈冲上台去给张天一松了绑,抱住张天一就痛哭,张天一呆呆地立着,眼睛直直的,一句话也不说,他知道,是杨美丽救了他。至于杨美丽在李大龙耳边都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张老爷子这时也来到张天一身边,摸着他的头说:“天一,没准因祸得福呢!”

这天傍晚,火烧云重又飞了回来,西天通红一片,整个探花村沐浴在火红的神秘的气息中,举家欣赏着这久别重逢的西天的盛景,直到夕阳西下,妈妈才到厨房去做晚饭,顺便给张天一做了荷包蛋让他压压惊。

正吃饭呢,李大龙老婆王翠莲来了,她上身淡紫色碎花绵T恤,下身淡灰色格子九分裤,一双布鞋,一头马尾辫,一双弯月眉,眼睛略凹陷,鼻直,嘴小且紧闭,瓜子脸,修长身段,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但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愁,她轻轻地叫了声叔婶,说有好事找张天一,请二老放心,随后冲张天一摆了摆手,张天一跟着王翠莲就走了。

张天一家在村东头,杨美丽家在村西头,而李大龙家在村中间,他家在村里的房子无人能及,三间楼座子,五百平米的菜园,屋内装饰考究,窗明几净,一看李大龙就没少整钱,家里的女人也是个干净利索的主。

王翠莲低着头小跑一样在前面带路,张天一紧赶慢赶跟在后面,两人一路无语,专拣无人的角落走,几分钟后,李大龙的家到了。

将张天一延至客厅沙发上坐下,她沏了上好的龙井茶递到张天一手中,看着张天一局促不安的样,既有几分同情几分满足更有几分愤怒,她在张天一身边坐下,侧身面向他说:“天一,让你受惊了,对不起,我代表李大龙向你说声对不起。”

“嫂子,这是什么话来,我得谢大龙哥救命之恩,要不我就得被龙王爷杀了。”张天一脸认真相,接着问道:“嫂子,李大哥咋没回家呢?”

“他今天晚上不回来了。”王翠莲轻声说。

王翠莲瞪着好看的眼睛注视了一会张天一,见张天一越发的清秀可人起来,此时的他早已被妈妈给换上新衣服,一身淡蓝休闲服,脚穿乳白休闲鞋,头发不长不短,三七分,眉眼脸型酷似王力宏,“唉!这样一个俊美的男生怎么会沦落到这种被欺辱的地步?”她开始心疼起这个傻子。

“天一,你想知道李大龙去哪了吗?”王翠莲抓过张天一的手一眼柔情地问。

“想知道。”张天一实话实说。

“说了你别难受。”

“我不难受,你说吧。”

“在杨美丽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