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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真好

十一月份的天气什么样,张天一开着奔驰驶向满客居的天气就什么样,那时还是姹紫嫣红开遍,如今已是无边落木潇潇下。

张天一牢牢地握着方向盘,心剧烈的跳荡着,李大龙言犹在耳:“来了就知道了。”

四五个月的时间,他自己华丽转身,已成为一个上市公司经理,这期间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可是同样的性烈如火,外表却冷苦冰霜的爱人赵秀梅又会是怎样一种处境?他无时不刻在想,美女身边不乏猛男,这是历史必然,她会怎么处理呢?

这么长时间,他们只在分别之初打过几次电话,再之后就音迅杳然了,赵秀梅说:“你就奋斗吧,啥时成功了,啥时过来接我。”

他现在成功了,可是他能接她吗?当然不能,那他去看她意味着什么呢?不是自找苦吃吗?可是他不管这些了,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她把爱给了他,在他成功的时候也要跟最爱的人一起分享,哪怕只是一晚,只是一小时,他觉得也值。

这辆奔驰车以后就是他的坐驾了,这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成功的标志,此外这车速度确实够快,够平稳,一个多小时的高速公路,几分钟的市区盘桓,那些熟悉的风景就又映入眼帘了。

越逼近满客居他的心跳得就越频繁,那一幕幕与满客居的故事,与赵秀梅的故事就在心里闪现,“可爱的人啊!我没通知你就来了,对你来说会是惊喜吗?但愿我不会让你失望。”他轻拂了一下一万多元的行头,在反光镜里照了一下自己越发有棱角,越发英姿勃勃的脸,一抹笑不觉漾了出来。

到满客居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了,满客居还是原来那样,可是在张天一看来却显得寒酸了很多,那招牌在寒风中直颤,那进户门也在寒风中哐哐地响,此外就都是静,没有车,也没有人,落地窗玻璃里也看不到人影,莫非这个店关门了?人也走了?

张天一心里发毛,把车稳稳地停在大玻璃前,西装革履的张天一就昂然地进入满客居。

屋里的陈设跟以前也一样,只是因为这天有点阴,屋里也就跟着阴,这一阴就有一股凄凉的味道。

前台服务员换了,不再是过去扎着小辫的目光玲珑的小姑娘了,而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大妈不认识张天一,以为他是来吃饭的,她喊着服务员的名,接着一个胖墩墩的眼睛大大的约十**岁的小姑娘出来了,四目相对,张天一眼睛亮亮地问小姑娘:“还认识我不?”

小姑娘呆呆地立在那,看了半天,摇了摇头。

张天一认识她,他记得那天喝多后,赵秀梅扶他进她的卧室时,她还投过一抹笑脸,是一个坏坏的笑,当时他虽然喝多了,但意识里就是这样的,也许是自己记错了?

他小心地问她:“赵秀梅还在这里吗?”

小姑娘立即警觉起来,眼睛投向那辆停在窗前的奔驰车,她沉下脸问道:“你找她干吗?”

张天一急忙自我介绍:“我叫张天一,以前经常到你这吃饭,我跟赵秀梅是好朋友。”

小姑娘嘟囔道:“好朋友?她的好朋友多了去了,可是她一个都不理,你知道吗?这窗外最多时曾停过十多辆奔驰,都冒充她好朋友,都西装革履的,都想追求我们姑娘,你如果不想挨骂,我劝你早点走吧!”说着,她就走到门前,把门打开,做出请的姿式。

张天一象木桩子一样钉在饭桌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他急中生智,大声喊起来:“赵秀梅——蒲公英——赵秀梅——”

他的声音是高吭的有底气的,一听就觉得这人中气十足,声音穿透力非常强,站在门边的小姑娘被他这一举动吓坏了,忙过来拉他,可是张天一岂能这样就走,这时老板从楼上下来,他一眼就认出了张天一,三步并做二步过来握住张天一的手,上下打量着他,转脸对小姑娘说:“这是我们真正的朋友,他叫张天一,是个好人,他的工友和弟兄们时常谈起的就是他。”

小姑娘睁大眼睛,脸一下红了,不好意思地直搓手,粗声大嗓地说:“失敬——失敬——”说着就跑了。

老板四十岁上下,一看就精明利落,却无丝毫油滑气,他指着奔驰车,又用手揉搓了一下他的衣角,道:“混得不错吧?几个月不见真是刮目相看啊!”

张天一腼腆地道:“一般,一般,没饿着,还不错。”

老板哈哈笑起来,“来找秀梅的吧?你说你找她也不给她打个电话,她回家了,说家里有事,临时请一天假。”

张天一身子一抖,哆嗦着道:“她家在哪?我去找她。”

老板说:“离这不远,开车三四分钟,这么的吧,让小姑娘送你去。”

张天一千恩万谢。

老板向张天一伸出大拇指,直点头,“天一,你的眼光不错,秀梅是个好姑娘,好样的。”

张天一真诚向老板鞠了一躬感谢他一直以来对赵秀梅的关照。

老板浅浅地一笑,“赵秀梅是个好女孩,能在我这干这么长时间,这是她看得起我,我首先要谢谢她啊!”

小姑娘把张天一引到地方自己就走了,张天一要送她,她却急了,说:“别管我,快去看她吧,她过得不好。”

赵秀梅家在郊区,是个离市区较远的郊区,这里大部分是菜农,家家都有个院子,院子里都盖着塑料大棚,这里毗邻护城河,从市区要想去赵秀梅家得经过一座桥,赵秀梅家是个平房,也有院子,也有塑料大棚,奔驰车进入院里要费点劲,因为只有一条窄窄的过道,偏一点就会擦着园墙。

车是在房门前停下的,院子太小了,除了大棚外就不剩什么空间了,在车里的张天一早就瞥见了赵秀梅,她正在大棚里忙呢,那纤秀的身影在大棚里五颜六色菜疏映衬下分外妩媚,这种别样的美丽确实让张天一的心狂跳不已,他的车都停下来了,在大棚里的她还未发现呢,是视而不见,还是真未发现,不管怎样,她手里挎着篮子,撅着臀弯着腰采摘果实的手没停,神情那样专注,那样美。

张天一就站在大棚外,他与她中间就隔了一层塑料布,只要他打开蒙着一层塑料布的小门,他就可以进去了,他与她就会一起融化在这里。

他还不忙进去,他要好好欣赏一下她,她一身松松垮垮的淡灰加浅红条格的运动服,头发松松挽就慵懒地搭在脑后,篮子里装着新摘的黄瓜,这个季节的黄瓜已经值钱了,她的神情那样专注,竟然丝毫没感觉到近在咫尺的张天一,她的世界此时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一只只待摘的黄瓜,心灵纯净得象块水晶。

张天一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心里好痛,她越是那样淡然,那样默然,那样专注,他就越痛,越痛就越爱,越爱就越想立即就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再也不松开。

他悄悄地打开门,脚步轻轻地,腰弯弯地,蹑手蹑脚地向她走去,直到已站在她面前,直到他的手和她的手交会在同一只黄瓜上,她才抬头看他,他也蹲了下来,两人的目光此时平行对视了,她依旧是那样淡然,默然,嘴角抿得很紧,就象不认识他似的,她扭过头去摘那未摘的黄瓜,她的手颤抖着,身子明显的动得迟滞了。

张天一这才感觉这里的温度很高,象夏天一样,姹紫嫣红的,赵秀梅饱满的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身上有山野的芳香,再也不见过去的凌厉与锋芒。

张天一以为她不认识自己了,他靠近她,猛地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手在他手里缩成窄窄的一条,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近似哭腔地道:“秀梅,你辛苦了!”

赵秀梅扭过去的脸终于又回转来,这下,她的脸再也不向别处转了,她凝视他的目光是那样温柔,那样专注,她轻轻地,象苍蝇似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响,“天一,是你吗?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说着,她豆大的泪珠瞬间滑落,她的脸是真正锥形脸,一点脂粉也没施,却象温玉一般洁白,那眼里有悲凄有倔强也有满足。

“秀梅,终于见到你了,想死我了……”张天一也哽咽了,噤不能言。

“天一,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我心都要死了你才来,你真狠心。”她用粉拳捶打着他,张天一顺势把她抱在怀里,女孩在他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手里的蓝子掉在地上,黄瓜散落一地,他们的唇深深的紧紧地吻上了,他们的手肆无忌惮地、疯狂地在彼此的身上探索着,抚摸着,揉搓着,捏弄着,恨不得把对方立即吞下去,他们用尽了全力,痛快淋漓地感受了一下彼此的存在,他们终于认识到,这确实没错,他确实是张天一,她确实是赵秀梅,他们确实是最爱的一对。

“天一,见到你真好。”女孩叹息着说。

“秀梅,见到你也真好。”张天一也叹息着说。

两人此时纵有千言万语,可是诉诸到嘴边的却只有这两句话。

两人终于松开了怀抱,张天一立即把外衣脱下,他献媚地说:“秀梅,我好久没干农活了,来,把篮子给我。”

两人一会就摘了十篮黄瓜,整个大棚共种了五种作物,有黄瓜、西红柿、辣椒、韭菜、芹菜,各占五分之一,其它品种也都硕果累累,张天一拿起篮子问秀梅,还摘不摘别的?

秀梅格格地笑着说:“你还真想把我们的大棚摘干净啊?”

“这些黄瓜等会是不是得卖出去啊?”张天一指着摘下来的黄瓜问。

“当然了,不过不用咱们直接上市场上去卖,等会有车来收,不过价格要比市场价低得多,没办法,家里没人卖。”秀梅向张天一抛了个媚眼。

她伸出手挽住张天一,“走吧,来了就干活,好象我多不近人情似的。”

她拉着他的手进屋了。

屋里干净得很,窗明几净,居家设施一应俱全,跟城里没有两样,家用电器一样不少,一个客厅,二间卧室,一间厨房,都紧挨着,客厅里还是真皮沙发,地面上镶着莹白的大理石,光可照人。

屋里到处都是花,隐约可闻到花香,还可闻到沁人的药香。

张天一在沙发上坐下来,女孩去给他洗水果,张天一惬意地环顾了一下这个屋子,虽然外面天阴阴的,可是屋里却并不阴,还明晃晃的,原来屋里到处摆着一人高的镜子,足有五六块。

置身在这里,恍若仙境,有点头晕。

张天一喊道:“秀梅,你这屋里整这么多镜子干吗啊,这晚上让它一照,不得吓人啊?”

赵秀梅一边在厨房里洗水果,一边说:“镜子是驱邪的,我家就我和我妈,两个女人,我怕阴气太重,所以设了这么多镜子。”

“那妈妈咋不在家啊?”

“妈妈住院呢。”

“什么病啊,你咋不早说,快点,咱去看她。”

此时赵秀梅端着一盆水果进了屋,放在茶几上,并拿了一个苹果递到他手中,自己也拿了个苹果,一口咬了下去,看着自己牙印,她笑着坐在沙发上,与张天一并肩在一起。

她的嘴笑起来特别有型,既调皮又含着讥讽,“你想去看她?”

“当然要看。”张天一很认真的说。

“以什么身份看?”

“男朋友呗?”

赵秀梅撇撇嘴,“哪有这样的男朋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男朋友就是男朋友,十年二十年不见也是男朋友。”张天一义正辞严的说。

“好吧,就让我妈看一眼她的这个准女婿。”

毕竟年轻,激情压抑了那么久,爱的火苗燃起来的时候就不容易扑灭下去,在赵秀梅家里,两人谁也没控制住,又偷尝了一下禁果,年轻的躯体又被欲望冲击了一把,直到两人都神疲力倦才停下来,直到这时赵秀梅仿佛才看到停在外面的奔驰车,才注意到他腕上那价值三四万的名表。

她倚在他怀里,心满意足,问起他这四五个月的经历,谈起自己这四五个月的境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