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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说 我想念一辈子

展波将陈瑾三人送走,想让气氛活跃一点,回来的时候笑嘻嘻的问:“你想知道点关于我的八卦么?”

褚墨摇头:“我只想听晓悠的。”

展波坐在他对面笑:“你最好问一下,因为我的八卦跟元晓悠有关。”

“哦?”

“知道我前段日子没来看你,在忙什么吗?”

“去追金香了?”

“才不是,追累了也追不上了,随她吧,分手了。”

“那你忙什么去了?”

“说来话长,晓悠临走前给我一样东西。”

褚墨听到晓悠的名字,再次坐正:“灯泡船?她又随便送人灯泡船了?”

展波一头雾水:“什么灯什么船?”

褚墨半躺回去:“哦,不是就好。她给你什么东西了?”

展波说:“是秋瓷的病例,晓悠临走前在小海箱子里发现的,秋瓷得了黑色素癌,在右眼黑眼球里。”

这件事的确说来话长,当初展波见义勇为救了秋瓷,那天秋瓷刚拿到初诊病例,医生说要保命的话得摘除右眼眼球,而右眼正是秋瓷视力较好的一只眼,如果切除跟全盲没区别了。

秋瓷瞒着所有人,自己做了个决定,她知道就算把眼球摘了也不能保证不会复发,只是多活两年和少活两年的区别,所以她自荐联姻,要嫁给展波也只是为了给弟弟找个托付。后来因为乌龙绑架事情便搁置了,秋瓷后来也想开了,既然不了了之,那就得过且过吧。

年前秋瓷新搬到的住处遭小偷光顾,她一度以为病例被当成什么值钱的资料给顺走了,没想到是被小偷翻找东西时掉进小海的箱子,直到晓悠发现了它。

晓悠找到展波,将病例交给他,说:“当初把我们绑了算是你欠我们的人情,拜托你以后多照顾秋瓷。”

展波认为自己不算好人,但也不坏,便提着病例带秋瓷复查,可是秋瓷担心医生摘她的眼球,就是不肯去。展波是把她扛到医院的,没想到,还扛出感情来了,当然,这是后话。

经过切片检查,确认秋瓷右眼黑色素肿瘤是良性的,因为隐藏在黑眼球中没必要做手术。秋瓷听到这个结论时“哇”的一声,扒着展波的胳膊哭了个痛快。老天开眼,可笑她都在为自己准备后事了。

展波讲完,啧舌道:“晓悠还为秋瓷申请了导盲犬,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去领了。晓悠是不错的女孩,这样人一定会上天堂的。”

褚墨静默许久,抬头望向窗外,刚好能看到埋着春喜的那块草坪,阿秀正一脸惊奇的在那块地方转来转去,吩咐工人不要去整理这块,那里长出了五株不知名的植物,阿秀说想看看会长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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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末,褚墨大腿上的钢板取了出来,走路也看不出跛了,整个人似乎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望着窗外那五株已长出一人高的向日葵,他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秀姨告诉他,她记得晓悠提过春喜死前最后一顿吃过几颗葵花籽,这些向日葵一定是春喜带来的,现在它们长出了小小的花盘,几朵花盘正集体随向阳光,像是春喜微笑着迎着阳光微微眯起的眼。虽然这些花开得有些晚,但是它们很努力得生长,总算开花了,像是春喜留下的告别。

褚墨去集团工作,状态日趋稳定走向正轨,彭总说:“别的经理人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我单在启东就耗了十多年,这职业经理人的履历也就这么着了,唉,也罢,总算能退休了,没事了记得找我下棋。”

彭总离开集团时拿出一个相框,里面镶的不是照片而是一张名片,他说:“当年我在杭州一烧烤摊碰到一个人,喝了点小酒,酒后我们谈人生谈理想,论经济论贸易,聊的很投机啊。最后他让我跟他一起搞个叫什么巴巴的玩意儿。当时我看这名片像是盗版的,果断拒绝了。”

彭总将小相框摆摆正放在桌上:“这个就送你啦!这么多年我一直拿这个提醒自己,每个人都看似平平凡凡,其实谁都不简单。像马云,昨天你对他爱搭不理,今天他让你高攀不起啊!所以无论做生意还是做人都要平和。”

彭总劝慰他:“年轻一辈里你是相当优秀的,有些事即使你不想接受,但是已经发生了就改变不了,不如像行李一样打包存放起来吧。”

褚墨明白他的意思,嘴里同意心里却在拒绝着。他知道已经改变不了什么,或者应该说他不配拥有什么,他只是在想:人活着不必太过于追求,平平淡淡就够了。这样的想法不太明亮,但会过得轻松一些。

这种心态在生意场上的竟争倒是难得,凡是合作过的都知道新老板虽然年轻,但真的不是那种急攻近利唯利是图的人。褚墨打理集团也很尽职,头脑睿智,大方向把握得很好。懂得调动职工的积极性,福利待遇都相应的提高,被挖墙角的也少了。

每一天里褚墨都在重复着想一些事,关于晓悠的事,一遍一遍的想,下意识里他总是担心这些事会被时光麿损到模糊,所以他要一遍遍的加深印象。

人的一生总有人出入我们的生命里,或者短暂停留,或携手前行,曾认真的去爱,也被爱,因为一个失误让陪伴你的人不见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他如此执着的追寻过去,或许是潜意识里害怕遗忘。

不过这也引发了启东集团上下流传一个八卦,大家都说,老板哪哪都好,就是人冷冷的,还有一个毛病改不掉——走心。

这点和褚墨开会的人深有体会,日子久了,大家形成了一种默契,但凡开会讨论什么,只要发觉老板在发呆就刻意停上几秒,若是老板抬头了再继续讲;若是老板一动不动就静候一会,直到听他开口说:“对不起,你从XX方面重新讲一下,我刚刚走心了。”

起初大伙对此挺生气的,认为他耍高傲,但听他将抱歉说得这么自然,气也消了一半,惭惭地也适应了他的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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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房东打来电话,问房子到期了还租不租?

房东先生并不知道这个小伙子已经成为大集团的CEO,他只关心房费,正捉摸着是不是跟风涨点房价。

褚墨把钥匙和手机号码交给司马,让司马把这处房子买下来,并交给他一张银行卡。

司马立即明白褚墨的意思,不需要多问便去办理,早晨出去,下午就办妥了,只是回来的时候眼圈红红的。

他将事实大概汇报了一下,房产交易也已列入褚墨的日程。最后将银行卡和钥匙放在桌上,说:“你最好去看看。”

顿时,各种盘根错节的情绪纠结在褚墨心头,那是他半年来都不敢走近的地方,他自私得想让晓悠活在思想里,怕到了那个房子要面对现实的残酷,将他的回想化作破碎的记忆终点。

犹豫了许久他还是去了,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一室明媚的阳光,房子被重新粉刷过,应该是晓悠自己刷的,绿色涂满了整个房间,在石膏板这面墙上画着几株巨大的蒲公英绒球,很生动。斜飞而出的绒絮像是随风纷飞,透露着淡淡的感伤。

褚墨看到屋子中央码得整整齐齐的乐扣杯,一个个杯子中全是玫瑰干花,是他送她的第一束玫瑰,99朵,一朵也不少,这些玫瑰看起来依然新鲜的外表,只是少了灵魂。

一个个杯子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放着两个铁盒,原本是装巧克力的,最上面有一个灯泡,晓悠填进了蒲公英的绒花。

褚墨慢慢地蹲了下去,摩挲着灯泡光滑的玻璃外壳,泪水顿时充盈了眼眶,久久沉默。

轻轻打开第一个铁盒,里面是晓悠的记录本,看到封面上的蒲公英图案,不禁想起送她本子时,她嫌弃的说:“这是小花图案?”

他说:“蒲公英也是花啊。”

晓悠乐了:“这种绒球是蒲公英的种子,初春来临时开出的黄色小花才是花。”

他板着脸:“我说它是花,它就是花!”

“呵呵,花,好吧,它是花。”

一想到她当时无奈妥协的表情,心头涌出一丝感动与温暖。

第一页有她娟秀的小字:

轻飞如絮,张开银色的翅膀,

悠然绽放,点缀蓝天的脸庞。

一页一页轻翻,都是她记下的广告基础和文案素材,很认真的笔迹。他惊喜地发现了里面的翻页动画,便快速翻动起来。

第一段是他们抢披萨,Q版呆萌的样子透着冷幽默;

第二段是阳光下他张开胳膊,她一个助跑跳上他的臂弯,每一张都有开心的笑脸;

第三段是她戴着硕大的蒲公英戒指呆呆傻笑,他的旁白是省略号,她一头黑线的旁白是:我竟然没听到?再说一遍吧!之后则是空白了。

最后一页有晓悠写的两段话,是写给褚墨的:

“褚墨,对不起,我画不下去了。不知不觉得把蒲公英当成我的幸运物品,有时我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想来想去应该是你把我从天台墙头上扒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白天里的星星,还有阳光下穿着白衬衫的你,只是当时好生气的,后来却越想越甜蜜。”

“记得在一个有风的日子,你说你会教我广告,我很开心呀。风带给我们相识,却始终会带我离去,或者是你的一扫而过。若是你能看到,就当是蒲公英带给我的最后的一点好运吧。另一个盒子里是我留给你的一本书和两封信,你看也好不看也好,无所谓了。我查了蒲公英的花语——不能停靠的爱。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他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深深的低下了头,用力地咬住紧握的拳,肩膀一颤一颤的,鼻子发出了微弱的抽泣声。接着,他抬起了头,眼中布满了血丝,双眼通红。

许久,他擦擦眼泪,将手里的盒子轻轻放在一旁,伸手打开另一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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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说】忍不住任性一回,把我写这一章用的背景音乐告诉大家《And Winter Came》静谧到你能懂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