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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黑色幽默

“我给你讲你要转告他,这是侵占国有资产,国有资产,你懂吗?喂喂……”

“你没有听清楚吗?”阳刚彻底爆发了,“他已经死了,死了你懂不懂?”

“死了也要还,国有资产你懂不懂?……”

“嘎,”阳刚愤怒的挂了电话。

过了半响,白少云才轻声说到,“刚哥,是这样的,我们先让户籍科销掉他的户籍,不过……”

“不过他们会继续打电话找他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有老婆岳父岳母等等的,”何为道淡淡补充到,“直到这个钱还清!”

“这是个什么社会?”阳刚赤红着眼睛,“你看,这广场老板应该几十亿身价,欠银行钱不少吧,他不还,银行还不敢得罪他,可是呢,韩飞,一个普通的百姓,就欠信用卡多少,一天到晚电话打个不停!”

“正常的,”白少云和何为道实为化外之人,他们心境挺高的,虽然现在融入生活,但只是偶尔会感叹一下,却不会为之而迷惑。

“警官,也不能怪他们,这些都是普通工作人员,”同是银行系统的唐馨倒是理解他们。

“可是,他们却是催命的,”阳刚也是被气昏了头,慢慢的也就缓和了下来。

“唉……”

“呜……”

他们刚叹完气,韩飞的电话又震动了。

“居然是个本地号码?”

看到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韩飞没有备注的,阳刚就给了白少云一个眼神,白少云明白了,开了录音。

“喂,”阳刚喂了一声。

“你是韩飞的堂哥还是表弟?”电话那头是个男声,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很慎重的。

“堂哥,”阳刚沉着回到。

“好,听好了,”听到是韩飞的堂哥,电话那头也没有怀疑,至少没有听出值得怀疑的地方,“韩飞虽然跳楼死了,但他借的钱你们要还!”

“可他人死了,”阳刚的语气确实带着悲痛。

“人死了,可他老婆还在,还在还在,”那边的男声很凶恶,“父母还有你们这些兄弟都还在,不还钱,劳资就弄人,到时候缺胳膊少腿不小心哪里绊倒了,可不能怪我们!”

“你这是威胁,”阳刚冷哼到。

“威胁又怎么样?”那男声很嚣张。

“你不怕我们报警吗?”阳刚沉声再问。

“报警?警察能管你们多久,还能天天跟着你们不成?”电话里的男声更嚣张了,“劳资告诉你,你如果不想有什么意外,乖乖的把钱还了!”

“可我没有,”阳刚继续沉着说到。

“他在医院跳楼死了,医院会赔钱,赔的钱给我就成了,”电话里那男声“嘎嘎”的笑。

“他借了你们多少?”阳刚忍着怒火问到。

“一万,”电话里的男声狂到,“不过他现在要还的至少一百万!”

“借了多久?”阳刚的声音带着冷意。

“半年了,”电话里的男声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头。

“他一点都没有还?”阳刚就凭这电话里的男人的嚣张,他都不相信韩飞没有还。

“本金早还完了,”电话里的男声依然很自我,“利息才还了一点!”

“多少?”阳刚几乎是从牙齿缝里问的这两个字。

“三千,”电话里的男声仍然没有察觉。

“他还够了还要还?”这已经超出国家规定的利息很多倍了。

“那是,劳资告诉你,劳资没有那么多耐心,你要是不还或者报警,劳资弄死你还弄死你弟妹,还把你堂弟的孩子弄去卖了,”电话里的男声嚣张的没有边了,“别以为劳资是在吹牛,我分分钟可以找到你!”

“喔?”

阳刚很明显不相信。

“听着,劳资一会儿就派人到你堂弟的药房去,”电话里的男声感觉自己被小瞧了,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老何,你留下,”阳刚知道那电话里的男声要出来搞破坏了,为了证明他有那实力,于是对何为道说到。

“嗯,”何为道心想还好没有穿制服出来,这样一来就可以好好赔电话里的嚣张哥好好玩玩了。

“少云,你和我回局里汇报工作,”阳刚顿时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他心里在高呼,“高利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班没有人性的畜生!”

“好,”有何为道留在这,他放心。

“唐经理,你也跟我回局里,”就是让唐馨做个证。

“好,”唐馨却是有些不放心何为道一个人在这。

“唐经理,老何一个人顶好几个,再说他会见机行事,”阳刚看出来她的担忧,心想老何这下可麻烦了,于是嘴角微微扬,“何况他是警察,袭警这罪名是很大的,”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回局里汇报这件事之后,局里也会派人给我,当时候不怕收拾不了一群畜生!”

阳刚发动了警车,超近路大约半个小时回答市局,张局长和副局长樊高正在议事,主要是医院家属事件现在沸沸扬扬,全城轰动,市委市政府连翻询问,分管的梁副市长更是骂的他们狗血淋头,给他们施加了不少压力,张局长一时气不过,打电话把文茂和阳刚骂了一顿。

“张局,樊局,”阳刚进到局长办公室,见两位领导都在。

“嗯,”张局长才骂了他不久,有些拉不下脸面。

“说吧,小阳,”虽然是准女婿,樊高还是对他很严格。

阳刚回到局里拿了小龚的资料再和他的对照了一番,又找李真做好资料才来的,他组织好了语言,“韩飞,陵江区人,现年二十八,已婚,老婆才大病初愈,孩子三个,大的读二年级,小的上幼儿园小班!”

“在陵江区的德龙商场经营一家药房,生意还不错,但今年一个是市政工程,一个是……”

“捡重点说,”樊高虽然想听,可张局长老脸挂不住,更不想踩线,“市政工程”很敏感的。

“他今年生意不理想,老婆又大病,于是现在欠信用卡几万,”顿了顿,“还有一万高利贷!”

“高利贷?”

正愁这病人在医院跳楼死的这件的恶劣性怎么把影响降下来,这“高利贷”就来了。

樊高和张局长交流了一下眼神,他们找到了最好的“替罪羊”。

当然,“高利贷”并不无辜。

“有证据吗?”张局长心里逐渐由阴转晴了。

“有,”阳刚把录音放给两位领导听。

还让唐馨进来作证,着实是有人打韩飞的电话来威胁了韩飞的家人;还说现在何为道在那留守。

“嘭,”脾气火爆的樊高当即大吼,“小阳,给我把那你群畜生给我抓回来!”

“是,”阳刚就等着这句话。

待阳刚和唐馨出去了,张局长才慢悠悠说到,“老樊,你考虑过一件事情没有?”

“你是说梁副市长?”樊高脾气倔,为人正直,大公无私,嫉恶如仇,可不代表他蠢,不然也坐不到现在的位置。

“对,”张局长喝了口茶,“他是陵江区的一把手升到市里当的副市长,现在这案子又是陵江区,你觉得他会怎么办?”

“直接施压?”樊高有些不相信,“他敢?当没有这样的事情?”

“他敢不敢难说,”张局长沉声说到,“但我们日子难过!”

随即又继续沉声说到,“你想想,我是老王的嫡系,现在老王是市长的有力人选,自李书记去了省里,这大半年都是朱书记市高官兼市长,而市长一直没有着落,而一直有希望的常务市长羊副市长调到了绵州当代理市长,现在最大的竞争就是梁副市长和老王……”

“老张的意思,”樊高低声问到,“莫不是梁副市长想借机寻我二人晦气,或者搬开……”

越想越心凉。

这市里夺位,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他应该是要针对我的,”张局长叹到,“你新来的,应该好些!”

“关键是你老张走了,谁又和我合得来?”自己人知自己事,樊高也知道在这局里他这个领导阶层,除了张局长真心待他,他也服气张局长,其它几个副局长就很难说了。

“所以,我想他们把这事闹大点,”张局长起身拿起茶杯走到窗户旁,看着窗外楼下,阳刚正在集合人手。

“这样对上面有个交代,对医院跳楼的小伙子也有个交代,”张局长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到,“我虽然骂了他们两个,实际上我骂文茂的意思,他懂,医院这次不出点血是不行的,毕竟它吸了那么多的平民的血!”

“对,”樊高也认同,“那些家伙一年到头弄的钱不少,一个个肥的流油,不吐点出来,实在对不住百姓们!”

“哈哈,”张局长不由一笑,一会儿又严肃一问,“老樊,你怎么对钱不感兴趣,我记得你现在要二胎来着!”

“二胎也看缘分,”樊高认真回到,“主要是想考一下那臭小子,看他是不是能够那么律己!”

“我觉得他很不错,”张局长赞到,“跟了我大半年了,屡立功劳!”

“嗯,他们有订婚的打算了?”张局长居然感兴趣这事儿。

“对,”樊高也不隐瞒。

之前樊婷就隐约提过。

“嗯,挺好,”张局长停了一下,“我女儿也快毕业了,我觉得她应该和这群年轻人合的来!”

“老张,我也赞同这句话,”樊高想了想,“其实我也好奇,按道理你现在这个位置,也挺好捞钱的,可你跟我一样,两袖清风,这很难置信!”

“老樊,你想想,你不是物色好了一个好女婿吗?”张局长笑到,“我也可以;小阳家境不错,而你现在的工资开支够了,你还有一笔小奖金,足以应付突发情况,再加上那群年轻人,他们的圈子,不是个缺钱的圈子!”

“我和你嫂子就一个女儿,我呢,也没有打算要一个,”张局长说到,“她一个女儿家能花多少?”

“要是所有的官员都如同我们的想法就好了,”樊高叹到。

“可惜我们代表不了他们,”张局长也是一叹。

……

陵江区德龙广场,就是韩飞药房所在的广场;何为道在药房对面的二楼咖啡厅里,点了杯咖啡。

这个位置对看那边楼下的药房,他都坐了一个多小时了,快近中午了,还没有见一个人,看来这广场确实不怎么样。

他记得初次出山,应该是大半年前,德县有个广场也是叫德龙广场,那广场他还收了三个女鬼,现在不知道她们跟师父怎么样,真想回去看看。

当然,在德县最大的收获是结识了白少云和释方大师……

“不知道大师在古寺怎么样?”何为道现在就想到静山下搞个庄园,然后静心修行。

“铃铃铃,”手机响了,是阳刚打过来的,“老何,我现在带人来了!”

“好,”何为道刚挂了电话,就看到下面有几辆车忽地从大道驶入内广场。

“看来来了,”何为道嘴角一笑,起身走到吧台买了单就下了楼。

来到楼下,那三辆车已经停下,几个杂皮黄毛一看就是些畜生级别的小混混下了车,他们手持钢管,一个个神色凶恶。

德龙广场内广场的商户门一看到这种情况,害怕的立即关上了门,甚至有人还在作势祈祷不是来找他们的。

不过,确实不是他们,他们的目标是药房。

凶神恶煞的他们正要冲进药房的他们忽然被弹了出来,也把药房里的女人和孩子们给吓了一大跳。

“谁?谁?”

一个打耳钉的卷毛男子应该是领头的,他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这瞬间楞了一下,就大声吼到,“是谁,是谁多管闲事?”

刚刚被弹出去的几个小黄毛在地下惨叫呻吟,这摔的不轻,几乎是伤筋动骨,爬不起来。

他们很惊恐,因为他们压根只看到一道影子……

“我,”何为道站在药房门口,微微一笑。

“你tm是……”

打耳钉的卷毛男子还没有把“谁”字说出来,就感觉脸上被重重打了两耳光,他随即吐了口血出来,还掺和了两颗牙齿。

“是谁?”这忽如起来的莫名其妙的重重两巴掌非但没有让他恐惧,反而激起了他的戾气,他强吞了一口血,吼到,“是谁,出来!”

何为道轻轻摇摇头,这家伙看来是个惯犯,也是个狠角色,瞧他面相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作为公职人员,他还是觉得先礼后兵的好。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样行凶作恶,不怕法律吗?”

何为道大声喝到。

“哈哈哈,”这些小混混虽然先后两次被惊,但出于习惯性嚣张,他们笑了;为首的打耳钉的卷毛男子吐了一口刚刚憋回去的血,大声回到,“你t……”

这次吸取了教训,也害怕忽如起来的重重一巴掌,“你又是谁?你不害怕黑社会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