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凝聚真元
待得一切平息下来以后，那奇妙的九曜琉璃盏方才停止了旋转，落到程晨身前。
寂静如初。
此时，原本像是集会一样的灵气也缓缓地散去了不少，只留下少数的几缕，在程晨身体与灯盏之间来回游荡。
程晨动了动身子，一时间各处关节噼噼啪啪响了起来，竟然感到异常的神清气爽。就在不久之前，无数蕴含天地精元的灵气都被程晨尽数的吸收，这样奇特的炼体，甚至任何珍贵的灵妙丹药都比之不上。
“呼！”
程晨再次吐了一口气，只是觉得身体有了一些变化。
倏尔，他又看向身前那座九曜琉璃盏，虽然他对这场异变的原因不是很清楚，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九曜琉璃盏无关。九曜琉璃盏静静地立在他两膝前的榻上，仿佛之前的景象与之毫无关联，灯盏依旧散发着耀眼的荧光，流光溢彩，奇异非凡。
不过这一刻，程晨却能够感受到一些细微的波动，一缕缕灵气按照一个精妙的规律旋转着，他竟然能够预知到了灵气的意向，凭着他的意念，居然能够引导灵气流动了。
“原来是这样。”程晨轻笑了一声。
宇宙从无极而太极，以至万物化生，万物纳天地精元，便衍生出灵。人为灵，兽为灵，草亦为灵，但却有一种灵无状无形，无色无影，遨游于天地之间，畅然于宇宙之内。世人谓之：
天地灵气。
天地灵气凌驾于万灵之上，性孤而傲，故只可顺势引导，不能强行吸纳。
此前程晨便是按着自己的意愿，将灵气牵扯偏离灵道，强自吸入自己的经脉，如此，灵气就如犟倔的缰马一般，反而顽强地抵抗着他的引纳。在熟悉了这一灵气法则之后，他便改变了方法，顺从着灵气的运行规律，循循诱导，一缕缕灵气开始缓缓地被引入了经脉之中。
进入全身脉络中以后，便逐渐运行一个小周天，一个大周天，最后转化成了自身的精元，凝固在丹田之内。
一时间，程晨的愁绪消散，转而多了几分喜色。
“修行之路，又近几分了。”
就这样，在九曜琉璃盏对灵气的亲和汇聚之下，如同取之不尽一般，程晨不断地吸纳着天地灵气，丹田逐渐充满了浓郁的精元，全身经脉愈加的坚固，骨骼、血肉也愈加的强韧。
恐怕纵观古今，再没有一个人会像程晨这样用如此精纯的灵气炼体了。
他不知道，在那团神秘黑气对灵气的抵制造成的无意炼体，与现在九曜琉璃盏帮助下的灵气凝固，两者共同作用下，他的躯体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就算是修炼了半辈子的隐世真人，也不见得会有像他这样强悍的身体。
未知时，便以超越前人。
不过一无所知的程晨却只是一直不知疲倦地修炼着，九曜琉璃盏的其中一个功用，此时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知过了多久。
灵气仍然从各个方向驰跃而来，在九曜琉璃盏四周游荡，而后又被程晨引入体内经脉丹田之中，源源不绝。
不知不觉，却是一声鸡鸣传来，黎明将至。
忽而，程晨再次想到了隐藏在丹田深处的那团黑气，不管天地灵气转化成的精元数量如何之多，却怎么也不在黑气周围凝聚，甚至远远地避开，仿佛畏惧这团诡异的黑气一般。
“既然不能祛除，何不如试试转化它。”
想着，程晨也没有迟疑，立即转换了一个手印，意念涌动，开始探向那团如同顽疾一般时刻缠绕着他的神秘黑气。
自从在鬼幽那个杀魂大阵下被洛芷护住，此后便感觉到了体内的这个奇怪东西，他也不清楚是沾染了洛芷的气息还是一开始这个东西就隐藏在体内的，尤其是心脏上的那个太极封印阵更是让他疑惑不已。似乎关于自己的一切，自己反而什么也不知道。
怎么想也想不通，索性他也懒得再去想。是福是祸总之都是绑在自己身上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提升修为，说不定修炼得道的时候可以把它祛除出去。
他也没有责怪到洛芷的身上，一来还不清楚起因究竟在谁，二来洛芷当初也确实是为了救自己的性命，他毫不怀疑，若不是洛芷护住他，他早已变成杀魂大阵下的幽魂了。
此番，程晨凝心定神，引导着诸多灵气精元，缓缓地接近那团黑气。
“嗤！”
却是一阵声响，原本辛辛苦苦凝聚而成的精元瞬间化为虚无，那一缕缕灵气也四散而开，疯狂地逃窜。
犹如川河决堤。
程晨深吸一口气，并不放弃，再度卷土重来。虽然有不少精元融散，但之前凝聚的数量众多，损失之数尚不足百一。此次，天地灵气在他的驱使下，紧紧地将已与程晨连为一体的精元包裹而住，缓缓地引向那诡异之物。
突然，又一场异变令得才刚了有一些喜悦的程晨再次恐慌犹疑起来。
一开始，那团黑气仍然是顽强地抵制着向其涌来的灵气，但灵气过于汹涌且极其强盛，在抵制了半晌无果之后，黑气居然开始向着四周蔓延，对由程晨意念控制着的那团灵气形成了包围之势。
顷刻间，黑气便将灵气包裹了起来。
“咻！”
仅仅几息，灵气便完全脱离了程晨的掌控，全都四散而开，迅速窜入了身体的其他地方，远远地避开。
一时间，程晨感觉到丹田以及全身经脉之中暗流涌动，疼痛再次袭来。
“又是怎么回事？”
快速地屏息凝神，印结变换，程晨堪堪稳住了心智，在经历了这么多曲折后，他已经不会轻易地放弃了，谁知道会不会再有什么变故呢？
果然，在所有的灵气都从他的全身气门涌出去后，黑气开始变幻，如同一朵紫色的闪雷，在他的丹田之中萌生。片刻之后，那原本被诸多灵气包裹的精元竟然在紫雷的刺激下，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原本无色无形的精元逐渐地化作了气态，并且带着一些幽暗的淡淡紫色，游散于他的丹田之内。
真元！
程晨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就是真元。他很清楚的知道，那种形态绝对就是修真之人凝聚而出的真元，施放所有法术战技必须的东西！
这一刻，这一异变给他带来的震撼丝毫不亚于以前遇见的所有，一个尚未踏入修行之路的人，居然凝聚出了真元，而且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怎么办？”
此时的程晨不知应该喜还是应该忧，脸上一片阴郁。修行之路，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方能大成，而他却在一夜之间全都做到了。
先是感知灵气，而后转化精元，再后凝聚真元。仅仅一夜，仅仅一夜程晨便全都做到了，他连如何应用真元都不知道，甚至是怎么凝聚出来的都不清楚。
当程晨再次将心神转移到丹田中时，却发现他根本阻止不了，不止是原本在他的驱使下靠近黑气的精元，就连附近的精元也全都纷纷向着紫雷汇聚，接受着这一变化。
霎时，无数蕴含了狂暴能量的真元开始逐渐地灌满程晨身体的每一处经脉，若不是他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完美的炼体，恐怕眨眼之间他就会因为容纳不了如此之多的真元导致爆体而亡。
但是，异变还在继续。
由于之前灵气尤其浓郁，转化的精元过多，此刻丹田中的所有精元似乎受到指引一般，全都向着神秘紫雷聚集而去。
真元数量越来越多！
“不好！”
程晨大惊，这样下去，他迟早要因为承受不住如此精纯的能量七窍流血而死。
突然，他想到了九曜琉璃盏，也许可以再次汇聚灵气压制紫雷。
念想间，已然付诸行动。意念进入九曜琉璃盏之中，顿时七彩琉光闪耀而起，笼罩了整间屋子，瞬息之后，各个方向再度涌来无数天地灵气，环绕在程晨四周。
“开、休、生三门开！”
一句低喝，天地灵气便顺着气门汹涌而入，抵抗着即将破体而出的真元，并迅速地将真元融入经脉躯体，化为己用。
“死、惊、伤三门开！”
又一句咒诀，程晨已然顾不上许多了，此时他需要的是数不尽的灵气，只有这样，他才能压制住紫雷的暴动与真元的涌出。
真元乃修真之人的命源，真元耗散，必死无疑！
九曜琉璃盏光芒大盛，程晨的身体也是忽冷忽热，但结着印的两手却是丝毫不敢异动，稍一不慎，他就丢了性命。
玩命鼓掌之间。
这样又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线曙光透过窗户照入屋内的时候，程晨才放松了下来。此时，他已经满脸虚汗，脸色惨白。
所幸，紫雷已经被压制住了，再次恢复成以往的模样，一团漆黑的气体，深藏于他的丹田底部。他一夜时间凝聚的精元竟然耗去了大半，全都化作真元，沉淀在他的丹田之中。
如此，也不知是福是祸。
程晨叹了口气，也没再想，拾起一块丝巾，缓缓地擦去脸上的汗珠。举手之间，各处脉络都还有一些生疼。
待得清理差不多后，他也是一阵虚软，忍不住盘坐在榻上，努力地调理气息。
良久，天色大亮。
“程兄，更衣起行吧，今日上伏羲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