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是怎么来了,就是怎么回去的。
回到高山村孙子福家时,也不过半炷香的功夫。
他扯着躺在榻上睡午觉的人。
“师叔,出人命了,快随我去镇里,给人看病。”
“天王老子死了,与我何干,没看见,爷,睡觉呢吗?”
孙子福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救人全凭机缘。
他午时自是要休息,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还睡什么觉,给你接了一个大活,极其有难度,你老看见定然欢喜。”
要说萧恒请不动孙子福,那么就没有人能请动他。
“大活,难度,有多难?”
翻着身的孙子福,像是来了兴致坐起,扯了扯衣袖试探的问着。
萧恒也不懂玄学的事。
他拿着老者走到哪里都会带着的箱子,又过来扯着那人。
“香家郎君眼眸凹陷,印堂眉宇之间乌云遮日,整个人都是病病歪歪,还终日睡觉,你说是不是有难度。”
“这,有点意思,待我换一身体面的衣袍,随你前去。”
孙子福被萧恒扯了起来,随后又推开了他,朝着衣柜走去。
“换什么衣袍,我家师叔什么样,都飘逸如神。”
萧恒难得给老者带着高帽,扯着他往出走着。
孙子福就没听见过萧恒夸他,捋顺着胡须浅笑。
“你小子,这般着急,和你有亲属关系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去看看就晓得问题的严重性了。”
给老者扶上了马车,萧恒扯着缰绳朝着羊肠小道而去。
孙子福皆然于一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喜欢的就是四处游历,马车就和他第二个家,车内定然装饰的极其舒服。
抬手间拿出茶盏,给自己倒着茶,缓缓地品尝着。
马车赶的极快,手中茶盏晃动,茶水渐到了袍据上,他埋怨着。
“臭小子,死不了人,能不能慢点给我赶车。”
萧恒平常一副冷情冷面的样子,但是在面对他的师叔,还是有着年少灵动的一面。他呵呵一笑,转眸看着马车里,悠然自得的人道:“不能。”
“你这个坏小子,没有一点好心眼,我要是小娘子啊,早就与你和离了。”
不回嘴不是孙子福的性格,捋顺着胡须的他,打蛇打七寸,伤人诛心的怂着萧恒。
萧恒:“……”
就好气啊。
从而马车驾驶的更快了。
香徐在送走萧恒以后,就忙着柜台上的时,到是忘记了他家少主,还和一个陌生女子独处的事。
赵灵儿也不晓得和有钱公子哥,都说些什么,有着几分拘束地傻处在那里。
“小娘子,别害怕,我死不了,你坐。”
看着出小娘子的拘谨,香子凡长出一口气后,指了指桌子旁的凳子。
“香爷福大,命大,不会死,我拘谨不是害怕,只是乡野村妇没见过世面,不晓得如何……”
赵灵儿缓缓地抬起丹凤眼,给那榻上的人行了下礼才敢坐下。
“呵呵,我没那么多事,很好相处的,你不必拘谨。”
小姑娘谨小慎微的样子,很讨喜,不由得让他笑了。
“香爷笑什么?”
赵灵儿秀美一蹙,疑惑的看着面色泛白的男子。
那日他在二楼处看的清楚,小娘子虽依赖男人,却更怕男人。
他就好奇了的想问问,这夫妻相处之道。
“你在谁面前都恭敬有礼,谨小慎微,他是你夫君,你也怕他吗?”
“怕,那个女人,不怕夫君呢?”
在听见夫君二字时,赵灵儿才意识倒。
萧恒明明是她的夫君,却和她早已经写完了和离书。
而她喜欢的人,终究与她隔得千上万水。
“怕,为何要怕,你们不是要相守一生的人吗?”
香子凡就琢磨不明白了。
难道阿娘当年也怕啊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与他。
赵灵儿:“……”
他面露难色,有些不想背地里说萧恒不好。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
小娘子面露难色,香子凡自是看的出来,不在追问地扯了扯衣襟。
“谢谢香爷。”
赵灵儿也激灵,转移着话题。
“香掌柜给的尺寸有些大了,要是在小几分,爷穿着定然更加合身。”
“不打紧,是我这几日瘦了,和你们无关。”
香子凡身形倾长,长相也出众,就是这身子骨,弱啊。
要不然往大周皇城那么一走,也是掷果盈车的偏偏少年郎。
“乡野村妇也不会说话,就不打扰香爷休息了,我先出去候着。”
赵灵儿从凳子上起身。
她是卑微,却不想在依附不靠谱的有钱男人。
单纯的只想,靠自己的本事挣钱,养活自己。
“无妨,你陪我说说话,时间还能过的快点。”
难得香子凡看着眼前的人不觉得烦,还极其赏心悦目的想让她留下。
“你,不嫌灵儿话多,聒噪吗。”
赵灵儿匪夷所思的看着羸弱的公子。
刚刚萧恒就嫌她聒噪,难道有钱人家的公子爷,爱好这般特别吗?
“怎么会,我的身边就是太安静了,有人说说话,也就不犯困了。”
香子凡也意识到,他的话里有些暖昧,转移的话题再道。
“灵娘子的手真巧,秀的儒衫,我很喜欢。”
“难得香爷不嫌弃,乡野妇人的手艺,灵儿受宠若惊。”
赵灵儿抬手擦汗。
有钱人家的少爷。
这心思,转折的也太快了。
让脑子不好使的她,有些跟不上节奏。
“小娘子刺绣,极其新颖别致,是子凡不曾见过的针法,真心的喜欢。”
香子凡浅浅一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他袖口盛开的朵朵兰花。
“那么敢问香爷,我要是在做出这样的儒衫,能拿到你这里卖吗?”
赵灵儿记得小锦鲤说的话,这人可是财神爷。
她凭着本事挣钱,也没啥不好意问的。
“小娘子的手艺,别说在这里卖了,就是在州郡,皇城也是能卖得上价格的。”
香子凡是生意人,生意人看事物的眼光,都是从利益出发,自是不会说假话。
赵灵儿浅浅一笑,又试探的问着。
“那灵儿要是想来你这秀坊做功,香爷可愿意收留。”
“你想做绣娘,自是求之不得。”
香子凡眉眼一蹙,却又瞬间释怀地看向小娘子。
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
“灵儿记性可好了,待未来夫君不喜,我走投无路,还忘香爷不要忘记今日的说辞,让灵儿来这里做工,给个容身之所。”
赵灵儿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给不远处榻上的男子敛身行礼。
“夫家不喜,走投无路。”
那么他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这般乖巧的女人,觉得自己会被夫君赶出家门他匪夷所思的想问个究竟,便听见香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