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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章 惊吓

凯莎匆匆把盒盖随手一丢,仿佛对待绝世珍宝般小心翼翼捧起冰块堆中的大包血,张嘴露出尖牙咬下,不停吮吸,绵柔似文火温炖般的满足感蔓延浑身。

直到袋里不剩一滴血,凯莎顿时回神,满脸惊愕,宛若见到恐怖事物般将干瘪的塑胶袋甩回盒中,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我怎么会这么做了!”

片刻,惊愣的眼神闪过一丝意会,随后她转而露出不满的表情,忿忿的大骂:“可恶!一定是那浑蛋在赐血动了手脚,才害我变那样,对!”

话一说完,凯莎看到桌上乱七八糟,蹙起眉,紧张的开口道:“我得把东西收拾收拾,免得那老是闯空门的房东老头看到。”

整理完毕后,凯莎匆忙来到镜子前,张开嘴。镜中的那对吸血鬼尖牙虽然缩进牙龈里,但仍是具有弧度的锐利圆锥状。这样肯定会让人发现。她随即启动“人齿化”。

突然间,牙龈剧痛起来,凯莎难受的伸手捂住嘴,紧拧着眉,痛得蹲了下来。直到片刻痛觉减缓,她起身张嘴照镜子。刚刚捂嘴的手,掌上染有血迹。

镜中原本尚有形状的血族尖牙变成人类的犬齿。凯莎心念一动,尖牙从犬齿后方伸出。

而后缩回牙龈。凯莎以不同方向张嘴照镜子。虽然完美伪装,可是她仍担心会被识破,不过已经好多天戴口罩,继续如此会使人起疑,索性压下深怕被发现的恐惧,穿戴好防阳光的配件便出门了。

一路上因血族天性,凯莎专挑阴影处走,但是她总感觉人人都在注意自己,头低得不能再低,好不容易熬到警局,恰巧在门口遇到刚与她成为恋人的男子。

罗伊没打招呼,反而面露疑惑,上下打量她,还摘掉她的帽子,仔细端详她的脸,随后凯莎抢回帽子,不悦的问道:“你干什么?”

“你的皮肤好像比以前更白了,昨天我都没发现。”罗伊好奇地说完,迳自伸手捏了捏凯莎的脸,“连肤质都好像婴儿。”

凯莎急忙弄掉他的手,像是做贼似朝警局里看,紧张的对罗伊压低声音道:“被人看到怎么办?”语毕她也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皮肤会像婴儿,应该是浑身烧伤再生新皮的缘故,不过害怕被人发现她与罗伊的恋情压过了这件事。

“被发现就被发现,我们是谈恋爱又不是在策划阴谋。”罗伊笑着打趣道,随后见凯莎仍闷闷不乐,伸手放到她的肩,使人面对自己,笑容富有温暖,“不需要担心,大家会祝福我们的。”

凯莎看罗伊那么在乎她,感觉自己不值得受如此对待。明明她是万恶的吸血鬼又杀了许多人,不过既然如此,她更不能糟蹋这温柔的抚慰,于是回以笑容,“好吧,我会试试看的,因为是第一次恋爱才会这样。”

罗伊含笑点点头,温柔的应许道:“嗯,就慢慢来吧。”旋即他牵起凯莎的手,神色轻松起来,“难得你那么早来,一起去吃早餐,顺便跟我去拿仓库命案的鉴识资料。”

凯莎还没开口答应就被罗伊拉走,惊得她赶紧戴好帽子。

去开车的途中,凯莎见罗伊要牵她经过阳光下,表情不妙起来,深怕会露出马脚,可是现在又不好开口叫他改走阴暗处,那样反而更可疑。

当整个人暴露在朝阳中,虽然不甚强烈又有衣物阻隔,但她感觉全身快烧起来,痛苦的紧拧着眉,微微缩起身子,步伐渐渐缓慢。

此刻,凯莎非常想甩开罗伊的手逃到阴暗处,不过那样定会被怀疑,一想到被罗伊发现吸血鬼的身分,他可能会对自己深感厌恶。她咬紧牙关继续努力迈步,浑身因使劲而颤抖。

罗伊感觉凯莎死死握住他的手,不太对劲,回头看到她痛苦的模样,立刻停下来,慌张的关切道:“凯莎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刚好这时阳光被乌云遮盖,凯莎身上的灼烧感消失,她勉强扬起嘴角,尽量以平常的声音回应:“我没事。”

尽管现在最好用不舒服为由婉拒罗伊的邀约,可是凯莎突然难以割舍,不想让吸血鬼之身坏了追求幸福的权力,接着说:“走吧,我们快去车子那边吧。”

罗伊开口本来要劝凯莎回警局休息,但看她如此决定,心想不舒服肯定是她不愿启口的秘密惹得祸,为了不让她感到受同情意识到阴影,于是故作平常的模样改口道:“好,我们快走吧。”

他拉着凯莎快步往车的方向去,看起来相当紧张。

两人上车到开车这段时间一直沉默不语。罗伊虽专心驾驶却不停偷瞄副坐的凯莎,忽然阳光从车窗上方直射进来,她莫名拉低帽檐遮挡,表情难看起来,但又立刻强装平和,坐姿变得过份端正,貌似怕被人察觉正隐忍什么痛苦。

“怎么了,阳光很刺眼吗?”罗伊尽量舒开眉宇含着笑。

凯莎闻言,仿佛被吓到一般回神,战战兢兢望向罗伊,困难地勾起笑,“我没事。”

“别逞强,好吗?”罗伊温柔的关心道,语中充满不舍,接着伸手放下车窗顶上的挡阳板。

“谢谢。”凯莎的声音细如蚊蚋,垂下头,不敢正面看罗伊。

此时经过哨站,两人按下车窗交出证件给武警用仪器读取,没问题便放行了。

“刚刚你跟我道谢,其实不用客气,我们都是情侣了。”罗伊刻意开朗的展开笑颜,“好无聊喔,来听音乐吧。”他伸手打开收音机,刚好广播播放中意的音乐便开始讲起喜爱的原因,化解尴尬的气氛。

罗伊其实非常想知道凯莎最近究竟有什么经历。如果不是生病,可能是伤及心灵的恐怖遭遇,从她种种奇怪的改变来看,这阴霾已经深深影响到身体,但罗伊难以想像有多严重,更不敢问,深怕带给凯莎二次伤害。

而凯莎也已经发觉罗伊起疑,这下去迟早会被拆穿,因为她最近怪异的行径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但她想不出好理由来解释,总不能直接坦白她变成吸血鬼了吧?

很快开到速食店附近停好车。凯莎要开车门的时候,罗伊说了声“等一下”,伸手按了后车厢的开启钮,下车走到那里拿了把折叠阳伞。

罗伊替凯莎打开车门,递给她撑开的伞,没任何疑问,笑着打趣道:“快走吧,我们可是上班时间摸鱼。”

受宠若惊的凯莎愣愣应了声“好”,心中紧张不已,忧心是不是早就被发现了。她不停观察身旁一起走去速食店的罗伊的脸却没丝毫怀疑投射过来。

罗伊突然转头疑惑的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此举惊得凯莎表情一阵不知所措。紧张的她吞吞吐吐的辩解道:“没有啊,我看我男朋友的脸不行喔?”

此时两人正走斑马线穿越马路。

“当然可以啊。”微笑的罗伊随后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那我当然也可以搂我女友的腰。”语毕伸手从后搂住凯莎的腰,吓得她身体一颤,愠怒一瞪,不悦的大骂:“这样吓我等等车或怎么办?”

这玩笑虽残使凯莎生气,心里的担忧却平复下来。在玩闹之间,她感觉罗伊总适时给予支持,无论是玩笑或安慰,但是她看得出罗伊正因为不知如何真正帮助到爱人而感到痛苦。凯莎十分自责无法说出实情,糟蹋了这份爱。

踏进速食店时,收伞的凯莎看见墙上贴了张罕见疾病的公益海报,忽然灵机一动,知道该用何方向跟罗伊解释。点完餐,两人找个空位置坐下来用餐。

用餐的时候,墙上的液晶电视正播报重大的新闻──“昨晚国际性的XX饭店和XX企业陆续传出火警。据了解,两处有多人陈尸其中,一共二十几人烧得无法辨认,警方目前只愿透漏这些,但是本台掌握的独家消息指出,两起火警疑似恐怖份子所为,XX饭店火警发生之前,有人闯进监控室将保全打昏,关闭所有监视器并取走光盘,而XX企业也有一样的情况。”主播身旁正播放着拉起封锁线的案发现场,不过警方不愿让记者深入拍摄。

“唉,柏尔市最近真倒楣。杀了很多人的神秘凶手还没抓到,又发生这种事。”罗伊无奈的叹气。正在脑中演练如何撒谎的凯莎也好奇的看了电视。不知为何,她竟然联想到杰洛在信上说昨晚干了一大票,而且大丰收。

万一真是如此,这帮家伙简直天理不容,吸光无辜人的血再焚尸。

忽然间,一旁走道上一名全身包紧紧且戴口罩的男子掉了手机蹲下来捡拾。

凯莎顿时瞥见男子故意面对她拉下口罩──结果赫然发现是杰洛,他甚至露出邪恶的笑容,眼神宛若在说:“我随时都能找到你”。

她脸色大变,急忙低下头不去看。拣起手机的杰洛戴好口罩,非常嚣张,找了不远处的位子坐下,直望着凯莎不放。